第11章 常出现的困境之中的困境

苦苦支撑着，劫一郎心里想要是自己现在回到家的话，难受的感觉会立刻降低一半。似乎那个清冷的房间带有天然的治疗效果。

拉出垃圾桶，拿出手机联系家人，脱下外套散去闷热，他凭直觉做着事。二楼，最终我还是要上去吗？呕吐和急性腹泻的感觉和浑浑噩噩昏厥的黑暗，他支撑住身体。

嗓子眼出现一股酸味，不是个好现象。

楼梯，巨大的挑战，一格一格的，他一瞬间有点接受不了如此辛苦的挑战。攀登的过程中，他拿着手机进行通话，对方在跟自己说话，可是他晕乎地前倾。手臂支撑在木头楼梯上，他在直起腰的时候，给通话中的人讲明自己的所在位置。

对方是一点脑筋也不想用啊，一个劲的问那个餐馆在哪儿。拿出手机来个导航，找到这家餐厅也不是难事。按着外耳道，防止耳膜鼓胀的不适出现，他一说话就会耳膜痛。在阻止耳压失衡的同时登楼梯，因为他不想拉裤子，手忙脚乱出于窘迫情况下给那个人回答。

真是一点也不贴心，非要我讲出来，自己动手查不就好了。心里这样想着，他讲出了餐厅的地址，接着就吐了出来。

旁边的服务员看见了，他们坐在那里看，什么也没有说。

左边还是右边？

趴在地上，像是拳击赛中被打蒙的参赛者，此时的决定对他很重要。

如果走到左边，厕所不在那里折回来，就会赶不上。不管，要是走错了，到了包厢那也只能任其发展。他走了右边，推开了一扇门，是狭小的单人厕所。推开门，又吐，对方还在问，他明明费力的讲了一遍详细地址。而且他现在一点也不方便接电话，因为在方便。

电话在他上吐下泻后又打来，好像很喜欢听劫一郎处于逆境虚弱又无助的声音。对方问在哪里儿。还叫他怎么形容，在上初中学校的旁边。那里就那么点儿地，开饭馆也就只能在一个固定的位置。心里想着，难道连我在哪里上的学都不记得了，真不愧是说过，“是不是要家里人每天都围着你转？”的家里人。

当时他应该回答，是的。

好后悔啊，连他上学学校地点也不够清楚，劫一郎想给家里人打电话干什么，徒增不爽和被遗忘的辛酸。简直是增加了他的负担，本来身体难受是种肉体上的负担，家里人成为精神上的负担。自从他得病以后，家里人就变得与以往不同了，他们不再像是人类，而变得像是拥有人类感情的类似生物。

从前，他一得病，家里人着急的不行，一直陪在身边心无旁骛照顾他一直到病症消失。而得了肾病之后，他一讲自己身体哪里不舒服。他们用一种令人无法忘记的埋怨语气说话。

“你怎么那么多事？”

那个问句有多伤人，只有当时的劫一郎能真切体会到。现在他都体会不到了，现在家里人无法用那种普通的言语攻击伤害到劫一郎。比如，他爸爸当着劫一郎的面说过的，“要是得的是癌症就好了。（注：在21世纪，癌症是一种难以治愈要么死要么生的病，通常癌症患者比有慢性肾炎的人死得快）”

话说完，也不理会他身体难受的感觉，直到他更加痛苦才带劫一郎去医院。由于劫一郎当时是学生自己没有钱的关系，去不去治病都不取决于他自己，而是掌握钱的人。

另一边，那个说要拯救劫一郎的少女待在房子里，从劫一郎曾经眺望过的窗户眺望远方。她在心里想，劫一郎中午应该吃得不错，毕竟是在馆子里吃饭算是件高兴的事。一想到他吃得心满意足的样子，少女也轻快地笑了起来。

晴朗的天空下，观望等待劫一郎归来的少女，趴在窗台上等着。摇动着后脚跟，像是打发无聊窝在窗台上摇动尾巴的猫那样，少女乐观地想象着他遇见美好的幸福画面。

然而，厄运之神常伴随着他，他只是比别人多一劫而已，只是这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