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梦醉浮生
门口接待的美人儿在瞧见这两人后,眼前一亮之余全都自惭形秽。
“这位公子,您……”
一位身着绿裙的年轻女子快步走上前,衣袂飘飘,眼睛一眨不咋地望着白玉恒,竟似是看痴了般。
白玉恒颇玩味地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前的人。
“哎呀绿萝!你这丫头怎可这般无礼,轻慢了贵客!”
一位身着粉衣,年龄稍长些的女子上前将绿萝拉至一边,“公子莫怪,这丫头是新来的,没什么规矩,若是扰了公子雅兴,望您多包涵!”
白玉恒敛起神色,丢下俩字“无妨”便绕过绿衣姑娘走进了醉浮生。
“诶,你们可注意到方才进来的姑娘了?好一个美人!”
“看到了看到了!那真叫一个绝色佳人,那纤细腰身,还有那顾盼生姿的眼……”
“行了,别在那咬文嚼字了,人都走了!”
“在那边!”
……
白玉恒一进门便瞧见这些个人目光都聚焦在一处,三人成帮五人成群地议论着。
“果然,低调不成。”
他说着,朝那视线聚集地走去,不知打哪凭空变出一把折扇,以右手随意把玩着,神情散漫,倒平添了几分轻浮放荡之感。
“小月,你也不等等我,丢我一人在门口。”
常娥正将注意力集中在一只小巧玲珑的杯盏上,听见“小月”二字,眼皮一跳,回头便瞧见白玉恒轻摇着扇子,佯装出一脸委屈轻步踱至她面前。
“呵。”常娥没打算理他,转头看向落座在桌前的男子,开口:“这杯子我甚是喜欢,还请割爱……唉,你干什么白玉恒!”
常娥话未说完便被拉到一边。
“常月姑娘作为神族,还真是一点人际都不通呢。”白玉恒松开她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人界,你若想得一宝贝,纵使再喜欢也得表现得可有可无才是,况且别人若也宝贝得紧,你凭什么让人家‘割爱’?”
凭这张脸吗,方才那桌前坐着的男子眼睛都快长她身上了!
被忽然打断,常娥本是憋着火气的,她难得来一次人界,没吃到兔子不说,这买些喜爱物件又碍着谁了?
但当她看见白玉恒隐隐带着怒意的眸子,和泛红的眼眶,忽然又觉得好气又好笑:“现在才晓得,你这眼珠泛红并不是真的想哭。”
开始她还总因此心软。
“唉——你别走!”见白玉恒要走,常娥直接拉住他,“那玉盏我本是打定主意买到手的,我该如何……”
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一个活了千百万年的神向一个魔请教人际之事,总觉得怪异。
“如何表现的可有可无?”
她闭闭眼,问得心不甘情不愿。
“噗……”
白玉恒听她说完,笑出了声,又在她面红耳赤之际开口道:“交给我吧。”
说罢,他走到那杯盏主人面前:“阁下这杯盏可是琢玉盏?”
那杯盏主人样貌一般,但衣着贵气,眉眼间带着几分精明,他上下打量了白玉恒许久才开口道:“不错。”
白玉恒忽而一笑,看向站在一旁的常娥,眼中满是宠溺:“内人喜饮酒,更喜收藏杯盏,昨日不小心弄坏了只月光杯,如今正感伤得紧,我见阁下这杯盏材质虽非上乘,但做工精美,若肯出,我愿以三倍价钱买下它,只为博内人一笑!”
言语恳切,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一圈旁观者。
青衣美人:“这姑娘生得貌美,没成想她夫君也如此英俊,且如此宠溺于她,真是叫人羡慕!”
一旁红衣美人摇了摇头:“是啊,不过可惜,来醉浮生还带着妻,这其它的乐趣可就享不到了。”
青衣美人掩唇一笑,低声细语:“你是第一天来吗?‘一梦醉浮生,梦醒又几曾’,入了这醉浮生、入了‘梦’,谁又说得准呢?”
路人男:“这般极品,没成想竟是有主了,啧!散了散了吧……”
“既然这般,便成人之美吧!”
……
路人三言两语,杯盏主人捏着杯盏的手一紧,视线在白玉恒和常娥两人身上来回了两次后,哈哈一笑:“罢了!这杯子我一直未舍得使用,今日有幸能被这位……夫人看中,也算是缘分,大家都被这位公子言论所动,我若还不成人之美也说不过去。”
白玉恒付过钱,握住常娥的手,将杯盏塞到她手中,冰凉的杯身一着手,常娥才缓过神,将手从那人手中抽出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白玉恒,你方才不是说要‘可有可无’才好吗?为何又让别人以为是我‘非要不可,外加撒泼无赖’的样子?!”
白玉恒无所一笑:“目的达到了不就行了,这里又无人认得你。”
“那你为何说我是你的……内人?没记错的话,内人在人界那是对妻子的称谓!”常娥仰着头,气势汹汹:“还有,你那钱,何时弄的?!”
白玉恒挑眉:“我们两个在外人看来可不就天生一对?人族寿命不过短短数十年,对情爱一事向来痴迷,偏爱些郎才女貌的戏本子,我这带你上演了真人版,一来满足他们喜好,二来满足你的要求,有何不妥?”
“你!”常娥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怎的,脸颊泛红,纤指在白玉恒面前晃了半晌却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吃亏,“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她每说一个词,白玉恒便轻点下头,以表赞同:“常月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眼下不如看在我花了大价钱给你买下这琢玉盏份上,消气可好?”
常娥:“钱!”
白玉恒:“我本是四方魔神之一,怎会真的没钱?”
看着他笑得人畜无害,常娥一腔火气待发不发,最后生生被浇灭。
总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安抚好自己情绪,她寻了一边角处坐了下来,将手搭在桌上:“饿了。”
白玉恒笑意更深,顺势跟着坐了下来:“我请。”
酒足饭饱,常娥见白玉恒没有丝毫离去之意,反倒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便用手指轻叩了叩桌面:“喂,你来这醉浮生究竟所为何事?”
白玉恒玉指捏在茶杯上轻品了口,“你可知往来这醉浮生的都是何人?”
常娥:“那餐铺老伯说过,这醉浮生是上一任城主暗中允诺,建立的声色场所。”
“不尽然。”
白玉恒将杯子置于桌面,食指轻敲着杯身:“聚百姓之财,削下属之力,探八方消息,这人不算笨,但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