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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秦汉时期的哲学和宗教

秦汉时期,特别是两汉时期,哲学和宗教初步发展起来。哲学方面,出现了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两种观点的发展和对立;宗教方面,主要表现为道教的产生和佛教的传入。

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对立

哲学上唯心主义的代表人物是西汉中期的董仲舒,唯物主义的代表人物是东汉前期的王充。

董仲舒的思想集中体现在《天人三策》和《春秋繁露》一书中。他反对天道自然观,进一步发展了先秦的“天人同一”思想,这个思想的核心是“天人感应”说。他说:“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他又说,“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道是法则、规律,这里借为封建制度。

“天人感应”和“君权神授”这两者联系密切。董仲舒认为天是最高主宰,而且天有意志,有感情,皇帝代表天君临天下,同时也必须顺从天意,“与天同者,大治”,天降祥瑞;“与天异者,大乱”,天降灾祸。君权神授的观点认为“天子受命于天,天下受命于天子”。董仲舒的思想宣扬皇帝是“代天治民”,神化封建统治,是带有神学倾向的儒学。

“天人感应”说助长了宣传神灵怪异之风。以王充为代表的学者反对“天人感应”说,对神学进行了深刻的批判。

王充出身于“细族孤门”,曾做过州郡小吏,大部分时间以教学为生。他著《论衡》一书,计八十五篇(今存八十四篇),二十余万言。

他认为万物由元气构成,“元气未分,混沌为一。及其分离,轻者为天,浊者为地。”人和禽兽也是由元气演化而来。他认为元气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物质。他反对天人感应说,反对有神论,发展了古代的天道自然观。他说:“人之所以生者,精气也;死而精气灭。能为精气者,血脉也;人死血脉竭,竭而精气灭,灭而形体朽,朽而成灰土,何用为鬼?”他又说:“人之死,犹火之灭也。”他认为鬼只是人们的一种幻觉。

王充的论证方法是“引物事以验其言行”,是比较科学的。但由于当时自然科学不甚发展,引作论据的事物有些不真实,因之得出的结论也难免有错误。他在对社会问题或历史人物评述时,往往归之于命,这是唯心主义。

道教的产生

道教是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并经过长期的历史发展而形成。最早可追溯于原始时期的崇拜自然与鬼神,从最早的人神沟通的占卜等多种方术,原始宗教逐渐演变成殷周时期的祭祀上天和祖先。

汉代因为战乱与汉朝崩溃导致对宗教产生急迫的需求,于是原本的儒学逐渐宗教化,此时也开始传入佛教。在这种社会背景下,传统的鬼神崇拜、神仙思想、阴阳术数终于与汉代所崇尚的黄老思想逐渐融合,道教教派也于此时形成。

道教是由黄老学说与巫术结合而形成的。东汉顺帝时,琅邪人宫崇向朝廷献其师干吉所得《太平清领书》一百七十卷。这是我国最早的道教经典。今存的《太平经》残本基本上保存了这部经典的面貌。

东汉末年,道教分为三大支派,一支为太平道,以张角为教主,在黄河南北传教;另一支为天师道,亦称为五斗米道,以张修和张鲁为教主,在汉中、巴蜀一带传教;第三支以于吉为教主,在长江下游传教。三派的信徒多为贫苦农民,这些信徒的多数成为农民大起义的主力。

道教的形成是一个缓慢的发展过程。道教最终形成的两个标志,一是《太平经》的流传,一是张陵的五斗米道(天师道)的发展。

汉顺帝时(115~144),于吉、宫崇所传的《太平清领书》得到广泛传播。到汉灵帝时,张角奉《太平清领书》传教,号为太平道,自称大贤良师,信徒遍布天下九州,已是颇有影响。后来,黄巾起义失败,太平道日趋衰微。

东汉顺帝(126~144)年间,沛国丰(今江苏省丰县)人张陵背井离乡,来到了山川秀丽、民风纯厚的蜀地,入居鹤鸣山(今四川省成都市大邑县北)修炼,以求长生之道。张陵本大儒,博通五经,又熟知盛行于世的黄老之学、谶纬思想与神仙方术,乃据此声称太上老君授以新出正一盟威之道,并吸收了巴蜀地区少数民族原始宗教的某些成分,创立了五斗米道。据《后汉书》、《三国志》记载,因为入道者须出五斗米,而得名。五斗米道又称正一道,因为教徒尊张陵为天师,又称“天师道”,是道教最早的一个派别。

顺帝汉安元年(142),张陵开始在巴蜀一带行医传道,百姓师从者甚多。张陵死后,其子张衡继之;张衡死后,其子张鲁仍然传其道。世称“三张”,道内则称“三师”,即“天师”张陵、“嗣师”张衡、“系师”张鲁。经过他们祖孙三代的苦心经营,五斗米道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教义、仪式、方术及组织制度。

佛教的传入

东汉明帝永平十年(67),明帝夜梦金人飞行殿庭,明晨问于群臣。太史傅毅答说:西方大圣人,其名曰佛,陛下所梦恐怕就是他。明帝就派遣中郎将蔡愔等18人去西域,访求佛道。蔡愔等在西域遇竺法兰、摄摩腾两人,并得佛像经卷,用白马驮着共还洛阳。明帝下旨建立白马寺给他们居住。于是摩腾与竺法兰在寺里译出《四十二章经》。这几乎是汉地佛教初传的普遍说法,也为我国历史教科书所采用。

佛教传入中国之后,到了后汉末叶桓灵二帝的时代(147~189),记载才逐渐翔实,史料也逐渐丰富。其时西域的佛教学者相继来到中国,如安世高、安玄从安息来,支娄迦谶、支曜从月氏来,竺佛朔从天竺来,康孟详从康居来。由此译事渐盛,法事渐兴。

汉人由信佛而出家修道的,如赞宁《僧史略》卷《东夏出家》中,有“汉明帝听阳城侯刘峻等出家,僧之始也;洛阳妇女阿潘等出家,尼之始也”等语。《高僧传·佛图澄传》中,有“往汉明感梦,初传其道,唯听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其汉人皆不得出家”等语,似乎其时已经有汉人出家,然后才有此项禁令。

《后汉书·西域传》中叙述桓帝奉佛之后说,“百姓稍有奉佛者,后遂转盛”,可见当时民间的奉佛也由少数而逐渐增多。据《后汉书·陶谦传》和《吴志·刘繇传》说:献帝时,丹阳人笮融聚众数百人,往依徐州牧陶谦,谦使督广陵、下邳、彭城三郡的运漕。融于是断三郡的委输,“大起浮屠寺,上累金盘,下为重楼,又堂阁周回可容三千余人。作黄金涂像,衣以锦彩。每浴佛辄多设饮饭,布席于路,其有就席及观者且万余人”。从《吴志·刘繇传》所述看来,后汉末民间的奉佛,有其种种原因,这和宫廷中只以求长寿祈福为目的者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