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玉洁焦急万分，两个人打车去了湖边别墅。门开了，却是一幅新面孔。玉洁问“大宝呢”。
那户人家对他们闯进来不耐烦，明远冷静的说了这件事。那户女主人说自己刚回来，听了又很同情说“你们报警吧”！
玉洁不知道怎么根明远回的家，她这几天糊里糊涂的。
明远问清事情的真相，就进了老侯屋里，老侯说是老乡的老乡抱走了，她不知道。
玉洁苦苦哀求“候姨，孩子我不送人了，你带我去找吧”。
老候不去。老候说“我是帮你介绍的人，我又不认识，你们自己说好的”。
张蓉生气的说“不去你们搬出去住，别住我这了”。
老侯不以为然，她两个儿子都住这，还有一大群老乡，她才不怕呢。
明远不动声色，回屋提了把菜刀一步一步逼向老候。雪亮的菜刀扔到她脚下，老侯开始还横，看见明远的眼神，老侯吓坏了。
明远出门时张蓉给他一沓钱，让他去找孩子，有事打电话。
老侯找到了老乡家趁明远不注意跑了，老候的老乡只是介绍人，不知道内情，只说那两个人今天下午的车票，要回老家。
两个人跑到火车站。进了车厢，一节一节找，玉洁腿都站不住，她全靠明远拉着。
玉洁不停地抹泪。明远安慰她说“我会把大宝找回来，天涯海角也找回来”。
老天有眼！
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玉洁发现那两个人抱着大宝坐着。玉洁差点叫出来。明远捂住她的嘴“别喊”。
玉洁靠在明远怀里，心跳加速，那两个人并排坐着，大宝躺在怀里睡着了，玉洁问明远，明远让她冷静。己须报警了。
玉洁冷静不了，明远没拉住，玉洁跑过去说“孩子我不送人了，你们给我吧！”
那个女人一改温和，说“你认错了吧”？
玉洁哭道“我没认错，是我的孩子，你还我吧，求你了”。她边说边拉开玉洁。
明远拉着玉洁往一边走，说“你疯了，根我走吧”。
明远在等警察来，玉洁却扫草惊蛇了。
那两个人表面坐着，也乱了阵脚，车到站了，车厢里混乱，两个人下车去了。
明远也带玉洁下车，这是一个小站，周围都是山，两个人下车抱着孩子就跑，明远拉玉洁去追，玉洁跑不快，明远松开她的手。那两个人穷途末路，把大宝扔在铁轨上，跑了。明远去抱大宝，火车近在咫尺……
玉洁向前跑去，她突然想到十几年前母亲走的时候，她失去最爱的人，也是这样的撕心裂肺，她的世界没了。
玉洁闭上眼晴，火车“轰隆隆”驶过。
“明远”！叫声撕心裂肺。玉洁晕了过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玉洁”
玉洁抬起头，那熟悉的面容，那含笑的眼晴。
“妈妈！”
“明远！”
“大宝！”
果然，那两个人把大宝卖个好价钱，他们不甘心，把大宝扔在铁路上。关健时刻，明远抱大宝了滚下铁轨。
大宝有轻微的擦伤，明远额上，手上的擦伤很严重了。
明远把玉洁带回了家。
明远妈看到明远头上脸上的伤口吓怀了，赶紧上来看明远的伤口问怎么回事。明远打开妈的手。
“妈，是你让玉洁把大宝送人的？你知道吗？大宝被人犯子拐走了，差点没命，我的命也差点搭上，你满意了吗？”明远说。
明远妈心里有些愧疚，又担心儿子“明远，孩子找到了吗？”
明远的身子一闪，玉洁抱着大宝站在后面，明远妈稳稳心，又忙着查看明远的伤口。
明远打开她的手说“妈，以后你多保重吧，我挣了钱会给你花，你老了，我会回来看你的”。
明远转身拉玉洁走。
“明远”明远妈叫了一声，声泪俱下“你真的不要这个家了？”
明远转过身。
“啪！”明远妈一个耳光打到他脸上。泪流满面。
明远爸吼道“让他走，我没这个儿子，滚的越远越好。”
明远拉着玉洁出了屋，走下了台阶。向大门外走去。
“明远”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明远，你也不要奶奶了吗？”
明远一转身，奶奶单薄的身影立在台阶上。
“奶奶”明远叫了一声。走过来跪在奶奶面前，抱住了奶奶。
奶奶摸着明远的头“明远，奶奶把你从小带大，你小时候说长大了养奶奶，你怎么要走了”？
明远说“奶奶，对不起”。
奶奶拉着明远的手，又拉着玉洁的手“回吧，回屋去，别走了。”
奶奶把明远和玉洁拉进屋。
回屋后，奶奶对明远妈说“我让她们先留下了。”
明远妈气愤之余，稍微有些安心。
明远爸说“你让他带那个女人走，我没这个儿子”。
奶奶说“他那个脾气，真走了怎么办？你顺着他的意思吧，时间长了自然知道带孩子的不易了。慢慢来吧”。
明远妈说“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该怎么好”？
奶奶叹息道“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
玉洁抱着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打量着屋子，屋子宽大亮堂，家具都是崭新的，很干净，明远妈一定常过来打扫。
明远在厨房叮叮当当的收拾着，他当然不想走，即使他有能力去租一间新房子，但是他还是希望父母能接纳玉洁，他心里也舍不得父母。
明远在厨房里收拾锅碗。都是李雪娇分家置下的，花了不少钱，当时他还有些反感，但现在有些感谢她了。
玉洁说“明远我来弄吧”。
明远说“你先陪大宝吧”。
大宝有些呆，眼晴也红肿，显然哭了好长时间，明远很心疼。玉洁就抱了大宝哄。
明远去厢房拿了米，又去鸡窝拿了鸡蛋，又去拨了葱和白菜。明惠溜达过来背着手笑道“你做饭啊，还要啥呀？”
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
明远没理她，明惠进了屋对爸说“我哥和那女人没走，他还做饭呢，菜园子里拔菜了，还拿了鸡蛋”。
明远爸余怒未消“以后不许他吃，也不要他拔菜，把车库给我锁了，车不许开走，厨房门锁上，不许进来”。
明惠笑嘻嘻说“好”。
明远妈生气的看了明惠一眼，奶奶说“明惠你过来”。
明惠小心翼翼走了过来，奶奶举起身边的笤帚往明惠身上抡。明惠躲到一边去，奶奶气愤的说“这么大的人了，什么都不懂，还火上浇油”。
明惠悻悻躲到一边去。
明远做好饭，让玉洁来吃，明远半夜赶回来，又奔泊找了大半天大宝，早饿了，玉洁在吃饭时也想起自己从咋天开始就没吃饭，虽然是简单的饭菜，三个人都吃的很香。大宝也吃了半碗汤泡饭。
吃饭后明远抱大宝上炕玩，玉洁收拾洗碗。
洗完后，天黑了。明远在炕上铺好被子，玉洁看见被子都很新，很厚实，有股新棉花的味道。玉洁坐下来，炕上也铺的很厚实。明远还给大宝铺了个小被窝。玉洁问哪来的小被褥，小枕头，明远随口说李雪娇怀孕，他妈给备下的，玉洁就不说什么了。
明远说睡吧，他半夜起来，累的不行。玉洁上来后哄大宝睡觉。大宝洗了手脚，躺在舒适的小被窝里，十分的快活，玉洁亲亲大宝的脸。
大宝睡了，明远却睡不着，他看着玉洁的身影，想到自己又几天没见她了，于是明远搂住玉洁。玉洁转过身，摸着明远头上的伤，她差一点就失去了他，玉洁流泪了，“对不起”。
明远说“孩子找回来就好。今天也是运气好。”
玉洁难过的说“今天真险，都怪我。”
明远抱紧她“这炕这么大，今晚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以前他这么说的时侯，玉洁总是红着脸，头抵在他胸前，可是这一次，玉洁主动抱住了明远。
玉洁做了恶梦，梦中反复出过火车开过的镜头。
“玉洁，玉洁”明远叫她，天己大亮。玉洁醒了，天己大亮，她满头大汗，抱住明远。
“做恶梦了”明远问。
玉洁点点头，明远抱住了玉洁，然后说“我给你做饭去。”
玉洁点点头。明远出去了，玉洁也起来了。玉洁说“我做吧”。
天已经大亮了，明远去院子里的小温棚拔菜，他刚拨了一把小白菜出来，明惠过来了，明惠说“爸说了，不让你拨菜，米面都不给你吃，车也不让开走，看你怎么过？”
明远站起来，看见妈站在台阶上向这边看，就把手里的菜狠狠的扔在地上。
明远走进屋，早上吃了顿白面条，吃完后，明远说自己回去搬些东西来。走进车库一看，车库果然锁了，明远心寒的想爸这是要赶他走。越是这样，他越要挺住。
明远去找孙立借车搬东西，孙立说“明远你不回来了”。
明远说父亲在逼他走，他偏不走。
孙立说“那你怎么办”？
明远说“给我找个事干，一天一结工钱”。
孙立抽口烟“一天一结工钱，那就去菜场搬菜吧”。
于是明远就去菜场搬菜。爸把摩托车锁了，他就骑自行车去。早晨四五点起来。几十斤的塑料大筐子，他的腿碰的青一块，紫一块。回来后，玉洁给他洗脚，他捂着不让，玉洁挽起他的裤腿，心疼的流泪。明远说没事的，明远挣的钱，刚够他们三个人吃喝。玉洁很省，她知道明远挣钱不容易。就每天精心照顾他，明远喜欢吃面，他就给他做各样的面食，明远的衣服裤子每天她都洗的干干净净，屋子里也收抬的干净。
明远妈听明惠说明远每天早上四五点就去莱场干苦力，心疼的不行。她心软了，仓房没上琐，车库门也打开了，又把明惠骂了一顿。可是明远在没有拿过她一粒米。一颗菜。
明兰知道这件事后就和明玉来家里安慰妈。明远妈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明远找个正当的理由把那个女人弄回了家。明兰说想让她走还是讲道理吧，好歹给自己的弟弟一个面子。
明玉说“叫大嫂来吧，她茬口硬”。
奶奶说“你大嫂只会把事情弄的更僵，明远可不是明成那样的好脾气，任由她拿捏。”
几个人正说着。李春艳走了进来，李春艳穿了一件雪纺花衬衫，白色裤子，乳白色高根皮鞋。
李春艳和明兰打招呼说“大姐，明玉来了？”她很好面子。
明兰应了一声，李春艳捶着自己的腰说腰疼。明远妈心里不快的想，天天打麻将腰能不疼吗。
李春艳听明兰在说这件事就说“咱家的事现在全村都知道了，太丢人了，让她走别对她客气”。
明远妈坐在炕头上说“那也是你说的吧，咱们这院子严严实实的，谁也不来吧，除了你天天上那柳絮家打麻将还有谁说出去了”。
李春艳一时语塞。
柳絮那里是全村的新闻中心。
为了打破屋里的尴尬，明兰轻声说，我去看看吧。
明兰掀开竹门帘，屋门是敞开着的，地刚拖过，还湿湿的，一种很清凉的感觉，屋里的家具都很干净，就连茶几的底座都游走着一道光洁。
明兰想，这个女人应该很爱干净吧。
出于礼貌，明兰还是敲敲门，里屋闪过一个苗条的身影来。打量她一眼，拘谨的说“大姐是吧，进来坐吧”。
明兰于是就进屋坐在沙发上，她却没坐，把孩子放下，去倒了杯茶。然后也坐在对面，低着头“大姐喝口水吧”。
明兰应了一声，看着那张好看的脸“你知道我？”
玉洁笑了，露出好看的梨涡“明远给我说过，戴眼镜的是大姐”。她的声音很小。
于是明兰不自然的扶扶眼镜。笑了一下。
明兰问“孩子多大了”。
“一岁多了”。那个孩子也抬头一笑。
“孩子爸爸呢？”
“去世了”。
“噢”明兰应了一声？
明兰想说什么，抬头看见她低着头，心里觉得可怜。就不知说什么好了。明兰说“你和明远这样的也不好，家里也为难”。
“我知道”。她抬起头，泫然欲泣。
明兰突然的不知说什么了，她说“那我先走了”。
走出来，明兰舒了口气，眼前闪过玉洁的眼晴。
明兰进了屋说“我真不知道说什么”？
明玉说“我去看看吧”。
明玉进了屋，玉洁正在用小勺喂大宝吃饭。玉洁叫了声二姐，也给明玉泡杯茶。
明玉坐在对面说“我来就直话直说吧，你和明远分开吧，你带孩子走吧，你们真的不适合，你那种家庭条件，还有带个孩子，你觉得合适吗”？
玉洁小声说“我爱明远，明远也爱我”。
明玉说“你爱他你为他想过吗？他根你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反正我说的是我们全家人的意思，你快走吧”。
玉洁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
明玉看着有些不忍，站起来走了出去。
明玉进屋后说她什么都说了，让她离开这个家。李春艳说“你那么客气干嘛？我去直接让她走”。
奶奶说“你不要去……”
话没有说完，李春艳风风火火的出去了，不一会儿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奶奶着急的说明兰明玉“快去看看啊！都坐着干什么”？
李春艳进门后直接对玉洁说“你倒是阴凉大瓦房住的很快活呀，从这滚出去”。
玉洁想着明远的话说“我等明远回来”。
李春艳说“等什么明远，你仗着几分姿色勾搭明远，他根你玩，你还当真？不会撒泡尿照照自己。”
说着就去拉她。大宝吓哭了，玉洁抱起大宝。大宝嘴里还有饭粒，一下呛着了。哭了起来，玉洁赶紧拍大宝，大宝咳的满脸通红。
李春艳手劲很大，玉洁好不容易甩开她的手去哄大宝，李春艳又去拉她。
明兰进来看孩子哭的可怜就说“春艳，你别拉了，有话慢慢说”。
李春艳却不依，硬拉着玉洁往大门口走，李春艳个高力气大，玉洁的胳膊上一片青紫。大宝咳得厉害，玉洁不忍心，哀求李春艳。
院子里，孩子的哭声，吵闹声一片。
这时候，大门开了，明远回来了，明远冲过来推开李春艳说“你干什么？这不用你管。”
大宝今天有点咳嗽，明远不放心，早早的回来了。
李春艳张嘴要说什么。
明兰明玉拉着李春艳走开了。
明远拉着她抱着大宝回了屋。狠狠的关上门。
大宝哭了一会儿，玉洁给他喂了些药，哄着大宝睡去。明远松口气就往外走“我找她们去”。
玉洁从身后抱住明远“别去了”。
明远甩开她的手，进了上房。门摔的“通通”的想，大家都看他。
明远说“你们什么意思？合起伙欺负一个女人和孩子？孩子生病看不见吗？”
只有明兰开口，“明远，我们只是过来看看”。
明远说“过来看看，有你们这样的人吗？那孩子还生病呢”？
李春艳说“明远，大家都为了你好，咱家在村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把那样一个女人带进门，大家指指点点的多不好”。
明远冷冷笑道“为我好？为这个家好，大嫂，有些事我不想说出来，说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李春艳眼珠子转转说“我做什么了，我可是一心为这个家好。”
明远说“好，我问你，当时李雪娇回娘家后妈让你给她家送的东西你给谁了？你是不是对她说家里人都不来看你，你还留着孩子干吗？是不是你挑唆她把孩子打掉的？她结婚后你一直让她根妈做对，吵架，分家，是不是？你就是这样为这个家好？”
李春艳辩解到“她自己没脑子，自己把孩子打掉你来怪我？”
明远说“你信不信我叫她来对质，她肯定会来的，我一直不说是怕妈伤心，怕她看到自己的儿媳妇是怎么对付她的？她的孙子是怎么没的？”明远说着，突然流下两行泪来。
所有的目光看向李春艳。李春艳低下了头。
屋里一下静的出奇。
这吋，明远爸进来了，明远爸指着明远说“你给我滚，带着那个女人和孩子滚远远的，不要丢人现眼。”
明远说“我为什么走，我的房子是我盖的，我住我自己的房子，我们来把帐算清楚，算清楚我给家里挣了多少钱？”
明远爸扬起手说“好，我就根你算清楚，你从小吃的喝的，怎么长大的我都和你算清楚”。
明远流泪的脸让明远爸软下去，这时，明兰明玉拉开了他们，明远气冲冲的出去了。
屋里又一次静的出奇。
李春艳一抬头就看见了婆婆冰冷的眼神：“李春艳，明远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挑唆的，我怎么对不起你了，当初我家条件不好，是你硬要嫁过来的，结婚几年了你没下过地，咱村的媳妇哪个有你吃的好？穿的好？我忙的时候，你自己带孩子，我闲的时候，你把孩子扔给我去打麻将，人前人后的，说我这个做婆婆的从没给你带过孩子。李雪娇不打掉那个孩子明远会离婚吗？他会把别的女人孩子领回来吗？”
李春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明远妈说着，气冲冲回屋躺下了，失声痛哭，这是怎么了，她一辈子没干什么缺德事，为什么己的儿媳妇都来算计她。她多好的一个孙子就那么没了。
下午明玉做好饭，叫妈吃，明远妈不吃，明兰只好盛饭让明玉和奶奶，明惠吃了饭，之后两个人回家去了。
晚上大宝好些了，睡着了，明远从身后抱住玉洁。
玉洁黯然说“要不我走吧”。
明远说“你就带好大宝吧，不要多出去，她们不会在来了”。
玉洁点点头。她真的是无处可走。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明远每天回家她都给明远做些可口的饭让他吃，他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吃完饭，明远抱大宝看电视，她去厨房收拾。玉洁觉得生活就是这样的吧，虽然这个家不接纳她，可是她们之间还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