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信州城下白骨多
岁岁金河复玉关，朝朝马策与刀环。
三春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黑山。
——唐，柳中庸
朱元璋得胜！犒劳三军。安抚黎民！
而陈友谅遣派其弟陈有贵前往江西信州救援！
陈友谅大败，被追杀至采石矶！其弟不知。
到的信州城下！驻扎了。派人探听。
知道胡大海已经将信州攻下！心里恼火至极。
谋士张凉献计道：“王爷不必忧心，属下已探得城中缺粮，只要我等围而不攻，其自破也！”
陈有贵喜道：：“天亡胡大海也。”
遂围城十日不攻！
城内的粮食堪堪尽了。
有部下建议收取寨粮！大海怒道：“无故相犯百姓，民心尽去，灭亡不远。况此地乃楚闽之咽喉，若失，我等将受敌钳制！虽死不去。”
胡大海吩咐将士咬牙坚持数日，他已接到密保，陈友谅大败，军心振奋！
陈有贵接到密报，知兄大败，朱元璋已派兵前来支援。
他大惊失色！
与诸人商议：“如之奈何？”
谋士张凉道：“为今之计，只有强攻了。彼士体力不支，我军个个精壮，此战应能得胜。”
“就依张公之计。”
遂发兵攻城，胡大海调配有序，明军作战勇猛，连攻数日皆败！陈有贵好生愤恨！
“王爷莫急，贫道有计可破贼兵！”
云水道人，此人为利所迷，做了陈有贵的幕僚，也不敢与无念斗法，整日躲在军中。
陈有贵欣喜道：“云道人，何不早说，快快说来，是何计谋？”
云水笑道：“贫道有法可将胡大海钉死，但需求得他的血肉。”
陈有贵道：“不难，我前日曾射中胡大海的胳膊，我命细作取其血污！稍待。”
秘密与细作取得联系，次日便取得其血。
云水为蜀人，蜀地多巫术，张天师创道之时，便结合了当地的巫术，故而道教之术与巫术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云水道人在静室内摆上法坛！
取出七只巫箭！
此箭长三寸，杀精气神！
有六毒混合：
情人泪，杀人意！
屠夫手，杀人身！
泼妇舌，杀人声！
曼陀罗，杀人嗅！
毒蝙蝠，杀人闻！
毒蛇眼，杀人目！
六种毒物混合成汁液！将桑木制成的法箭放入里面浸泡四十九日！
用铁丝制紧箍圈一个。
画勾魂符，差邪神符一道，用朱砂。
云水将胡大海的血布浸水，用稀泥和了，加上向胡大海方向的茅草，制成泥草人，上书其名！将箍圈套在泥人头上，贴上勾魂符！
念了金光咒，施了藏身决，藏护自己的魂魄！
拿了泥草人，然后出了静室，来至战场！
左右各施展勾魂决三遍！
勾魂咒：“
天灵灵，地灵灵，老君差我来差神，差来山神土地显成灵，山神山神，土地土地，篮绩穿起玉带系紧，弟子呼你，吾今到此，赐你重铁铁绳一根、黄铜锁子一把，速将胡大海的三魂七魄或在山前水边勾来了(勾魂诀)，不准前一镙后一退，如若勾不来，剜你山神土地一双眼，一再山，二在山，隔山勾的隔山到，一再水，二再水，隔水勾的隔水到。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施展完六遍勾魂咒！
将铁链绑住草人，系在腰上！拖动！
念七箭书神咒“
天黑地暗，日月黑暗，无形影黑罩，照定一切贼道，天罩地罩，神罩鬼罩，贼罩昏迷，收吾罩中，兆住仇人不得前行，收来魂魄，枷拷灶君，顶头七箭，日时钻心，七日内，一命归阴。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边诵咒，边掏出法箭，法弓，将箭分别射入其六根，意根射入泥丸宫！
念一遍射一只箭，七箭射完！
将草人拿起，返回祭坛！
将草人倒立坛前！
随后将草人带出，埋进怨气弥漫的战场埋下！
（此神霄派箭头七箭书！封神榜有引用！甚勿乱用！）
云水回到大营，陈有贵焦急问：“云道人，怎样？”
云水得意洋洋：“王爷静待佳音！”
“妙哉！若得克城，道人记首功。”
“哪里，哪里！”
胡大海在府中调配。忽的惨叫一声：“妖人害我！”
便倒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片刻间人事不行醒！
其部将大惊！
“父亲！父亲！快请军医！”
胡关住，胡德济兄弟俩急坏了！胡大海中的是诅咒。
义子胡德济道：“如今没有奈何，只好广贴布告，寻求城内高人！”
胡关住蹙眉：“贤弟，不可，不可，若被人知道主帅倒下，军心涣散，到时候，敌人来攻，我等危也！”
胡德济怒道：“义父再不施救，命就没有了，还管他甚城池，快贴布告！”
“贤弟，贤弟……”
胡德济哪里听劝！写了布告张贴出去！
胡大海深得民心。一天内就有数人前来破法！
皆无功而返！
“将军。外面来了个模样古怪的道人！”
“快请！”
“将军！鬼道人有礼了！”
这道人生的稀奇！
衣服破破烂烂，怪眼斜鼻，手似鸡爪！浑身歪曲！
是个不全之人！
胡关住管不得许多！
“道人，多礼了，麻烦了。”
鬼道人道：“将军曾赏了贫道一顿饭食。自当尽力！”
兄弟俩感叹这便是缘法！
鬼道人将胡大海仔细检查了一遍！
惊道：“贼子够毒，这是箭头七箭书！”
兄弟俩惊骇。
胡德济骂道：“龟孙！焉敢如此！”
胡关住问：“道人可有解法？”
鬼道人道：“贫道尽力而为！”
鬼道人画了符讳，施展万法解：“昆仑山上一窝草，七十二年长不老，吾师拿来庄天地，诸师邪法搬解了，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吾师行令，邪法化土，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鬼道人做法完毕！依旧解不开这等恶毒的邪术！
他又施展退煞，退毒，退邪法，皆无有用处！
鬼道人叹息道：“贫道解不开，需寻得那草人，拔出法箭，再施展法咒可解！”
胡德济哭道：“义父啊，儿无用，救不得你了！”
胡关住天旋地转！
鬼道人安慰道：“将军莫慌，待贫道作法，诅咒那陈有贵，让他乖乖把法解了。”
胡关住拜倒！
“将军，使不得。”
“你若救得我父性命，便是我的大恩人！”
“将军仁德广播，自有神灵庇佑，将军请起！”
“劳烦道人了！有何需要，只管说来！”
鬼道人道：“请将军安歇，贫道这便回去作法！你安心！”
“有劳！”
鬼道人回道破落的家里，带上法器，前往城北荒芜地做法！
择定子时，此时阴阳交替，鬼神游荡之时，阴气极重。
摆好阴山法坛。
备了酒肉，寿金，符马，印绶，降真香，灯盏，笔墨纸砚。
不用檀香，檀香不可供鬼神，檀香驱恶，邪恶之神鬼畏惧不来。
墨汁不用朱砂，朱砂为阳，鬼法为阴，阴阳相冲，鬼将不来。
祝咒了笔墨纸砚，左手捏本师印，提笔画符。
运气于笔，默诵神咒，先画锁魂符。
符首用阴山鬼帝密令。
画完施加阴鬼派密印，过了香火，烧化寿金，答谢鬼神。
共书了五鬼搜魂符五张。
按东南西北中五方画成。
符门中歌诀云：画符不知窍，惹得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鬼道人画符完毕！
开始施法！
踏阴山五鬼步，捏五阴指。在鬼坛北方施展搜魂符！
“天清清，地灵灵，拜请五鬼阴兵子时变化去叫人，急到陈有贵家中直叫人，叫陈有贵三魂七魄消散，一身疼痛，救药无功，吾奉阴山鬼帝敕急急如律令。”
陈有贵睡梦中，见有恶鬼朝他扑来！骇的他欲大叫，却一声也叫不出来！
兵卒不查。
至辰时，鬼道人在法坛东方施展第二道符咒！
“天法法，地法法，拜请阴山大帝放阴法，放出五鬼叫魂法，直入陈有贵家中，无论大小叫起神，魂颠倒一直睡，不知日夜，吾奉阴山鬼帝敕，急急如律令。”
兵卒不见陈有贵起身！进账叫了数声！
“祸事了，祸事了，王爷遭人暗算也！”
云水赶紧跑来一瞧！面无人色！
部将问：“道人，我家王爷所得何病？”
云水道人吞吞吐吐道：“被人勾走了魂魄！”
部将大怒！拔刀架在云水脖子上：“道人，祸是你惹的，王爷若出事，你陪葬！”
云水惊恐道：“安心，安心，贫道作法将将军魂魄找回来！”
于是将陈有贵带入法坛！点上清香祷告了神灵。四周蒙上黑布！不露光亮！
将陈有贵的内衣服扒下！拖出外面！
衣领外翻，右手捏剑决，左手捏三山决托住衣服！
面东南方。
咒：“叱呼吸唵响尔利姿诃。”
念完吹一口真气！如此七遍！再将陈有贵衣服穿上！
陈有贵“啊”的声醒来！
惶恐道：“道人，有恶鬼在拉我！”
“王爷莫怕！贫道在此！”
“汝当保我性命！”
“自然！”
鬼道人皱眉道：“有高人在作法！”
待午时！鬼道人又开始在南方做法！
“大床床地床床，拜请五鬼来上床，床头刀山床尾有令，山令两边排，阴山大帝放出五鬼，及时放出五鬼阴令，直入陈有贵家中，叫其三魂散七魄灭之，吾奉阴山鬼帝律令敕，急急如律令。”
陈有贵方出法坛！惨呼一声，倒地人事不省！
云水恨道：“真恶毒！”
又开始做法！
但这次不太灵光！
待辛时，鬼道人在西方作法！
“天法鬼，地法鬼，阴山大帝请五鬼，四面地方成鬼枷，汝有一丈身，吾有五鬼大隐兵，直入陈有贵家中作弄，此刻直叫其魂飞七魄散一命终，吾奉阴山大帝敕，急急如律令。”
云水道人绝望了！
“可恶的阴山道人！云水与你势不两立！”
夜晚子时，鬼道人在中央作法。
“天绝绝，地决决，吾有阴山五鬼叫魂法，不叫别人身，不叫别人魂，要叫陈有贵真魂正魄万万不在身，神魂颠倒不知姓名，不知自己何人，吾奉阴山鬼帝敕急急如律令。”
那陈有贵双眼一翻！没了气！
云水道人面无人色！
部将一看！
大叫道：“将这道人拉去砍头！”
云水道人跪在地上哀求：“饶命，饶命！王爷还有救！只要在十二时辰内找回魂魄！”
“那还不快去！晚了，剁碎你这贼道！”
“此事必定是敌军做法！待我与他们交换！”
“速去！”
云水道人行至城墙下喊到：“诸位将士，请通报你家将军，有道人求见！”
消息传人胡关住耳朵里！
“成了！成了！”
他来到墙上喊到：“道人，各自收法。”
“我同意！”
“那好，各自回去安排！”
云水道人将草人挖出来，施法解了！
鬼道人接到消息！也释放了陈有贵的魂魄！
双方的主帅都醒来！
陈有贵恶狠狠道：“道人，再出馊主意，定斩不饶！”
云水道人脸色煞白：“是，是，贫道知晓了。”
经此一斗，将士方知靠邪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陈有贵知道不能再等了！
密议道：“该如何破城？”
众将摇头！
云水道人道：“贫道有毒药！可将其投放在水源处！毒死城里所有人！”
陈有贵怒骂道：“你这歹毒的道人，不过本王甚是喜欢。去，将城里数十万人全部毒死！”
部将劝道：“不可，不可啊，百姓是无辜的！”
陈有贵阴森森道：“尔等屠城几何？何必惺惺作态。”
这帮部将羞愧不言！
云水道人出城施展遁地术遁入城内。
寻找水源！
鬼道人正在府内与胡大海饮酒！忽然胡大海酒杯不经意掉落！
胡大海笑道：“失礼失礼。”
鬼道人掐指一算！勃然变色。
叫道：“好恶毒的贼子，怎敢如此！”
胡大海问：“道人，怎的了？”
鬼道人道：“有人要害死全城人！”
“什么！”
胡大海等人冷汗直流！
胡大海慌急问：“道人，如何破解？谁人作害？”
鬼道人算了下，道：“人在北方，此处可有关乎全城性命的东西？”
胡大海颤道：“是水源！”
鬼道人骂道：“丧心病狂，灭绝人性！”
“是何人如此疯狂？”
鬼道人冷笑：“除了那妖道，没谁会遁土了，准备好黑狗血，妇人的裤衩。”
胡大海瞠目道：“妇人的裤衩作甚？”
“那物极其污秽，将其套在身上，法术施展不得。神灵恶之！”
众人大笑！
鬼道人一本正经道：“要鲜的！”
胡关住尴尬道：“太无耻了！”
东西很快备好！
胡大海带着军队朝北城行去！
云水正要投毒！
一声大喝，将其惊的魂不附体！
“好个贼子，怎敢如此阴毒！”
云水道人转身一看！剑戟森森，甲兵行列！
“不妙！速逃。”
鬼道人叫道：“黑狗血！”
士兵将准备好的黑狗血泼洒在地，云水道人变换方位！
箭雨飞来！他手忙脚乱。
鬼道人让人把这地方洒满黑狗血！
道：“将黑狗血抹在箭头上，他有全威避箭符！”
云水道人破口大骂：“你个泼道，想我死，没有门路！”
云水道人拔剑袭来！青城道人武道双修！功夫了得！
鬼道人赶紧跑开！
胡德济拔刀与之斗在一起！
云水道人一招浮光掠影。闪电般削掉胡德济的头盔！吓的他连连后退！
胡大海道：“一起上，贼道凶猛！”
说完第一个冲上去！
“叮叮当当。”
那刀剑砍在云水身上无用！
鬼道人阴笑一声，趁机把黑狗血泼在他身上！
胡关住趁机砍在云水道人臂膀上。
“该死！”
云水道人吃痛！法术被破！
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长枪乱捅，云水道人也是人，如何抵挡千军万马。
战了一刻钟！就被捅成肉窜！死不瞑目！
胡大海啐道：“这贼道，好生厉害，哪里冒出来的？”
鬼道人道：“不晓得，天下道门，会武功的可多了，道术多有借鉴！”
胡大海道：“此事不得泄露，要这样，这样……”
众人领命！
陈有贵接到细作密报！
云水道人被杀死，但毒已投下！城内的人无水可饮，最多坚持三天！
陈有贵大笑：“这道人死得其所，来人，备战！”
三日后！
城内士兵已经倒下！
守城士兵都不见踪影！
细作在晚上戌时打开城门！
陈有贵笑道：“天助我也！得来全不费工夫！冲！”
带着数万人马冲进城内！
一声锣响！
城墙上火把亮起。
陈有贵亡魂皆冒。
“快退，中计也！”
胡大海指挥人将混合了云水道人毒药的毒水从城墙上倒下！
凡不小心吞一口的，片刻气绝！
“小心，闭嘴，有毒！”
胡大海叫道：“放箭！”
一通箭雨过后！
陈有贵的士兵慌乱间互相踩死无数！
陈有贵带着残兵败将逃出城里！
胡大海带入追杀！
陈有贵亡命奔逃！
忽然前面亮起火把！是朱元璋援军到了！
陈有贵哀叹：“天亡我也！”
经一夜搏杀！
陈军被夹击，大败！
陈有贵战死！余下皆降！
胡大海有功！朱元璋大喜！封赏了，设立广信府！
云水道人身死，讯息传至武当。
“云水啊云水，早就告诫你，不要争强好胜，如今坏了性命，一身道行化为泡影，惜乎！惜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