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恪与复旦公学⁽¹⁾

有关陈寅恪先生在复旦公学读书时的情况，现在所依据的资料主要是蒋天枢先生选录的陈寅恪先生在“文革”中的“交代稿”，及蒋先生的一些推测：“光绪三十一年乙巳（1905），先生十六岁，在日本……先生患脚气病，须异地疗养，遂回国，在家休养年余。”（1967年第七次交代稿）“先生十八岁。先生插班考入复旦公学，似在本年春（引者按：即光绪三十二年丁未）。”“光绪三十四年戊申（1908），先生十九岁。读书上海吴淞复旦公学。”“宣统元年己酉（1909），先生二十岁。复旦公学毕业。”^〔1〕实际上，陈先生的这些自述颇有记忆不准之处，蒋天枢先生1970年代末在编辑陈先生年谱时，囿于当时档案的开放情况，几乎没有利用旁证资料，直接以此为依据，也没有进行仔细的核准与考证，致使陈先生在复旦公学读书时的叙述依旧存有疏漏和舛误。后来诸多的研究者，包括卞僧慧先生的《陈寅恪先生年谱长编（初稿）》，^〔2〕以及其他一些著作，都以讹传讹，沿袭了这里的疏失，只有陆键东先生利用了中山大学档案馆藏陈寅恪1956年所填的《干部经历表》，说陈先生是“次年（1905）秋天因脚气病回国，旋进入上海吴淞复旦公学攻读”。^〔3〕

以下笔者根据在清末报刊上收集的有关资料，结合复旦大学、中山大学所藏有关档案资料，对陈先生在复旦公学读书这段时间的若干史实进行一些钩沉考辨，对学界更准确和翔实地了解在复旦公学求学时的陈寅恪，当有些许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