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拓展：用科技改变未来

过去的汽车是“四个轮子加两个沙发”，而未来汽车是“四个轮子、一块电池（绿色环保的动力来源）和一部电脑（智能技术）”，这是李书福对于汽车制造业的认知转变。可以说，在智能物联时代，随着5G技术的普及，汽车将迎来百年来最快、最大的一场变革。新一轮浪潮正在涌来，汽车产业将重塑价值体系。从零部件到生产流程，从动力系统到外观设计，从技术架构到驾驶体验，以及汽车企业的组织模式、商业模式，每个部分都将发生颠覆性的改变。智能制造、智能技术应用将在汽车产业逐渐普及。这并不是一场“一蹴而就”的革命，且已经发生了。

如图1-2[1]所示，如果我们从全局视角看汽车产业的发展，现在它正处于技术范式转变期（图中灰色部分）：一方面，现有的汽车制造技术经过多年发展已经非常成熟，在位企业能做的重点在于针对利基市场改进产品，大幅提升制造过程的效率，通过渐进性创新来持续增长；另一方面，新技术已经出现，尽管其技术性能还弱于现有技术，但很有可能会颠覆现有技术，在位企业需要做的是抢占新市场和持续进行产品创新。持续进行大量研发投入是非常必要的，因为在新技术轨道上，主导设计，即为产业内大多数企业和市场上大多数顾客所接受的产品设计或技术标准，还未建立，而赢得主导设计将带来后续发展的核心话语权。

处于汽车产业范式转变期的吉利，必须做好两件事：一是持续扫描新技术的发展信息；二是建立双元组织，处理好现有技术轨道产品和新技术轨道产品之间的关系，做好组织变革。事实上，吉利早已布局新能源汽车领域和智能汽车领域，确定了电动化、智能化的战略方向。同时，吉利汽车集团把纯电动汽车板块独立出来，命名为“几何汽车”，与吉利汽车、领克汽车、宝腾汽车、路特斯汽车并行。在吉利控股集团最新的组织架构调整中，吉利科技集团将曹操出行、太力飞行汽车（Terrafugia）、钱江摩托等新业务整合，并前瞻性地布局智能网联、车载芯片、5G+V2X、激光通信和低轨卫星等前沿技术领域，探索未来的技术方向。从这些调整足见吉利对新能源和智能化的重视。未来，无数的技术创新、知识创新将在这两大领域产生，谁能提早设定规则，建立组织惯例，谁就有可能抢占先机。

图1-2　技术范式转变期的战略选择

新能源汽车：蓝色吉利行动

在变革情境下做战略决策的核心法则只有三条：聚焦客户价值，厘清战略逻辑和承受战略风险。在明确了能够为客户创造什么价值，厘清了行业格局演变、竞争和企业核心能力的基本逻辑，做好承担战略风险的准备后，2015年11月初，吉利汽车发布“蓝色吉利行动”战略规划。这一战略的宣布意味着，吉利的产品将从传统汽车向新能源汽车转型。

那时，新能源汽车风光正盛。美国新能源汽车品牌特斯拉在经过10年的艰辛研发以及数次濒临破产之后成功上市，并且在2013年一季度首次实现季度盈利，成为新能源汽车领域的领先者。在国内，国务院于2012年颁布了《节能和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12—2020年）》，表明要加快培育和发展节能汽车与新能源汽车。该规划提出，到2015年，纯电动汽车和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累计产销量力争达到50万辆；到2020年，纯电动汽车和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生产能力达200万辆、累计产销量超过500万辆。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下，中国新能源汽车进入了爆发式增长期，尤其以私人用车领域最为显著。据新能源汽车国家监测平台统计，截至2019年3月，国家平台累计注册的新能源整车企业达到635家。北汽、长安汽车、长城汽车等传统企业纷纷发力新能源汽车市场，与蔚来汽车、小鹏汽车等新兴品牌同台竞争。

在公布“蓝色吉利行动”之前，吉利就已将新能源汽车作为战略业务，在此领域耕耘多年。比如在甲醇替代燃料方面，吉利积累了15年持续研发经验，是国内最早进行甲醇汽车研发与布局的企业，目前已完成了5款甲醇动力、16款甲醇轿车、1款甲醇重卡的研发，获得百余项技术专利。[2]就在“蓝色吉利行动”战略规划发布的4个月前，吉利决定斥资4550万美元投资碳循环国际公司。借助该公司拥有的世界领先的甲醇制取技术，吉利在甲醇汽车研发上有望再进一步。在李书福看来，安全和环保是汽车公司必须努力的方向，不管是生产制造还是产品性能都应当做到这两点。他对于环保的理解不仅仅是零污染，还有净化空气。业界常用“关了车门进入北欧”来描述沃尔沃汽车的空气清洁技术，其车内空气质量比车外更优。基于沃尔沃已有的技术储备，吉利将新能源汽车作为与之合作的重要项目之一。在双方2012年签订的技术合作协议中，涉及联合开发小排量、高性能、绿色环保系列发动机，环保型的小型车平台，电动车、油电混合车，以及插入式混合动力等新能源汽车总成系统技术。[3]另外，在新能源汽车市场更为成熟的英国，吉利在2014年收购了绿宝石电动汽车（Emerald Automotive），步入了节能环保的电动车领域。

市场空间扩大并不意味着风险消失。实际上，新能源汽车已有100多年的历史，一直未能量产的一大原因在于电池技术不成熟。直至今天，电池技术依然在探索之中。新能源汽车是渐进发展的，无法立刻实现从燃油车到纯电动汽车的转换。对于企业来说，如果只押宝一种技术，极有可能造成全盘皆输的结局。因此，吉利提出多元化、多线并举的新能源路线，包含混动技术、纯电动技术、替代燃料与燃料电池四大技术路径。汇聚全球3000多位新能源人才，投入超300亿元，拥有新能源领域核心专利技术超过300项，吉利实现了真正百分之百自主研发的中国新能源技术体系和解决方案。其中，在混合动力汽车方面，吉利同时布局插电混动（PHEV）、油电混动（HEV）、轻混（MHEV）三种技术路线。由此，吉利多管齐下，朝着新能源汽车的目标前进。

2015年后，吉利在两三年时间里推出了帝豪EV、帝豪EV450、帝豪PHEV等新能源车型。2017年，随着燃油汽车限购、新能源汽车补贴下降、新能源汽车免购置税和“双积分”[4]等政策的推出，以及到2025年全国新能源汽车保有量700万辆目标的确定，新能源汽车市场进入了新的爆发期。为应对市场变化，宝马、奔驰、奥迪等跨国巨头在此时纷纷加入了新能源汽车的队伍，国产品牌更是不甘示弱，比亚迪、长安汽车、北汽等继续加码投入，吉利转型新能源汽车的步伐也在加快。

2017年底，领克品牌首款车型“领克01”问世，在之后两年时间里，领克02和03相继问世。问世两年，领克品牌销量快速突破25万台。领克品牌基于CMA基础模块架构开发，是吉利与沃尔沃联合开发的新时代高端汽车品牌。对于消费者来说，既可以选择领先的传统燃油车型，也可以选择领先的新能源车型。领克汽车高级副总裁魏思澜在接受《欧洲汽车新闻》采访时表示：“未来领克品牌在欧洲只推出纯电动版或者插电混动版车型。”

2018年5月，吉利博瑞GE问世，这是国内市场首款全系搭载混合动力系统的B级车，采用了插电式混合动力系统，包括MHEV与PHEV两种动力。吉利对其采取预售方式，一小时的销量刷新了混动车型的预售速度。与此同时，吉利宣布未来的全新产品将全面实现电气化，三年内推出超过30款新能源和节能车型。2019年，吉利汽车先后发布了多款新能源插混车，包括缤越、帝豪GL、星越和嘉际等车型的PHEV版本。此外，吉利推出了以极简、科技、前卫为设计基调的高端纯电动品牌“几何”。该品牌的发布，意味着吉利将带着纯粹的生活美学理念与大众相融。

沃尔沃汽车集团在新能源汽车的研制上也有大动作。沃尔沃是全球首个提出全面电气化战略的豪华汽车制造商。2017年7月，沃尔沃汽车宣布自2019年起，所有新上市车型均将配备电动机。2018年底，其旗下的新能源汽车品牌Polestar推出首款限量生产的插电混动车型Polestar 1，售价145万元，对标特斯拉。2019年，纯电动车型Polestar 2上市，售价29.8万～46万元。2019年10月，沃尔沃汽车在美国洛杉矶发布首款纯电动车型XC40 Recharge。

Polestar 2

吉利在2015年就战略投资了网约车平台曹操专车[5]。与其他同类平台不同的是，曹操出行主要使用吉利旗下的帝豪EV轿车，主打专车服务，采用一辆专车一位专职司机的公车公营模式。在竞争激烈的网约车市场，曹操出行成为后起之秀，凭创新产品服务占据了一席之地。截至2020年2月，曹操出行已在全国51个大中小城市上线，投放车辆48000辆，注册用户3300万，每日活跃用户超百万。对吉利来说，曹操出行不仅是“互联网+”商业模式的试验地，更是新能源、智能汽车等新技术领域的应用平台。尤其是在智能互联时代，曹操出行将成为吉利在车联网、人工智能和自动驾驶等领域的重要应用平台。

吉利对新能源领域已有长远布局。除了多种新车型面世，吉利在新能源领域已储备了数百项相关核心技术专利，新能源生产工厂遍布全国。在此基础上，吉利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将有更大的发挥空间，扩张进程将更加稳健、顺畅。

探索汽车智能化

试想一个场景：当结束一天疲劳的工作，走到公司楼下时，你的智能汽车已经在那里等候，而且车里的空气已经达到了最舒适的状态。你坐上车后只需要设置好程序，通过语音指令给出目的地，它就能找到最佳路径，开启自动行驶。不管是识别红绿灯、自动切换灯光、超车、避让行人与动物，还是倒车、停车，它都能替你完美操作，带你安全地驶往目的地。这样，你就能在车上休息放松，解放双手和大脑，解除一天的疲惫。这样的场景是未来汽车生活的一部分。

多位吉利人士在采访中谈到，李书福对于行业有强大的预判能力，他总能看到10年甚至更久之后的汽车业发展方向。他曾说：“未来20年，自动驾驶技术对个人出行的改变，可能会超越此前100年间其他技术发展的贡献。”[6]他也曾多次表示，在智能交通时代，汽车不只是交通工具，也不再是信息孤岛，而是线上线下相融合的移动智能终端。因此，吉利控股在车联网、人工智能、自动驾驶、芯片、低轨卫星等领域已探索多年。

随着5G时代的到来，技术将助力汽车更快实现自动驾驶，世界汽车业将出现新的格局，而业内人将这次变革称为“第四次汽车产业变革”。在新一轮变革中，汽车将超越物的属性，拥有思考、学习和理解的智慧；汽车将不再只是机械制造的硬件产品，而是将互联网、人工智能等高科技软件产品集合于一体。因此，智能汽车对车企的硬件和软件能力带来了挑战。目前，法拉利、奔驰、宝马等汽车厂商都与苹果达成了合作，采用其CarPlay智能车载系统。谷歌早在2009年就启动了自动驾驶汽车项目Waymo，而高德研发了AMap，华为则在2019年带着HUAWEI HiCar系统进军车联网。沃尔沃汽车集团与谷歌达成战略合作，共同开发标准化的汽车版安卓系统，并在此基础上打造了新一代智能车载互联系统，为客户带来前所未有的个性化体验，全面提升操作便捷性的同时带来新的嵌入式谷歌技术和服务。在中国市场，沃尔沃携手华为、腾讯、阿里巴巴人工智能实验室、高德地图、科大讯飞等顶级合作伙伴，为中国消费者打造本地化、定制化的服务和应用程序。如此，汽车与互联网进入深度融合阶段，车联网、自动驾驶成为汽车产业的必争之地。

在国外，基于自动驾驶技术在安全、环保等方面的优势，美国、日本、瑞典等国都已制定了自动驾驶技术相关的法律，为自动驾驶汽车合法合规地进行测试和运行开放了道路。比如，美国在2014年就允许自动驾驶汽车在公共道路上进行测试，并对自动驾驶技术的研发给予支持。在中国，汽车工程学会于2016年10月发布了《无人驾驶技术路线图》，指出力求让高度或完全自动驾驶汽车在2021～2025年上市；在2026～2030年，实现每辆汽车搭载无人驾驶或辅助驾驶系统。2018年，北京、上海等地先后发放首批自动驾驶车辆路测牌照，为自动驾驶技术创新提供了有利条件。

在智能化发展的进程中，吉利2011年开始布局自动驾驶领域，2017年5月10日发布的技术品牌“iNTEC人性化智驾科技”颇具里程碑式的意义。简单来说，它就是要通过智能化技术，提升汽车在安全、联网、环保、动力、智能驾驶五大领域的能力，全面实现产品智能化。吉利汽车研究院院长胡峥楠在“第十四届浙商（投融资）大会暨2017浙商人工智能峰会”的演讲中说道：“第四次汽车产业变革已然到来。这次汽车产业变革将以汽车产品智能化和整个汽车产业智能互联变革为主潮流，汽车工业将与人工智能及互联技术紧密结合。以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为代表的新技术将大量应用于汽车行业，帮助我们研发和生产出更具极致用户体验的个性化定制汽车产品，再次彻底改变我们的汽车生活。”

安聪慧启动iNTEC人性化智驾科技技术品牌

2012年，沃尔沃成为第一个在开放的高速公路实现完全自动跟车测试的汽车厂商。2013年底，沃尔沃开启全球首个大型公共自动驾驶路测项目“Drive Me”。2015年3月，全球首款量产并配备Pilot Assist领航辅助系统的汽车——沃尔沃全新XC90上市。此后推出的S90、XC60均配备第二代Pilot Assist领航辅助系统。2016年，全系标配第二代Pilot Assist领航辅助系统的S90豪华轿车上市，可实现时速0～130公里的准自动驾驶。同时，在城市安全系统、行人安全系统等智能化技术方面，沃尔沃也走在了前列。2018年9月，沃尔沃发布全新自动驾驶概念车——360c。360c提出了自动驾驶汽车四大潜在用途：卧室、移动办公室、起居室和娱乐空间，这将重塑人类的出行方式。

2016年，吉利发布行业首款智能网联SUV博越，开启了中国汽车智能化的先河。这款车的语音智能识别、盲驾泊车入库、24小时远程服务系统、主动偏航警示系统、智能远光跟车会车调节系统、城市预碰撞系统等都为人所称道。比如，只要说出“你好，博越”四个字，系统就能在一两秒内自动识别指令，而且基本不受语速和方言限制，精准率高达98%。李书福曾明确表示，吉利博越卖得好，不仅是因为设计漂亮、性能好，还因为语音互动、人机交互这些互联网技术应用得好，让人感觉到很有趣。截至2019年，吉利控股集团旗下多个品牌近30款车型搭载了GKUI吉客智能生态系统，累计用户数量超160万。2018年底，宝腾X70在马来西亚上市，其搭载的宝腾版GKUI是中国科技公司首次把汽车智能车载系统技术推向海外。2018年发布的博瑞GE是中国品牌首款量产L2级自动驾驶车型，拥有APA全自动泊车系统、全速ACC自适应巡航、ICC智能领航系统、LKA车道保持系统，可让用户享受到从启动到泊车入位的自动驾驶体验。截至2019年，吉利汽车在行业内新量产车型L2级配置率和市场占有率均已达到第一，并已将该技术应用到海外宝腾品牌的量产车型上。从2020年起，吉利汽车将在35万公里高速公路、22000公里城市高架路和30个城市率先实现L3级自动驾驶。2022年，吉利汽车将在杭州亚运会期间服务所有与会者、聚焦出行服务，在亚运区域内实现完全自动驾驶技术运营。

除了自主研发，吉利还通过对外合作来增强技术创新能力。2019年，吉利与高通、高新兴合作，共同打造基于5G和C-V2X的量产车型。同年，吉利与百度在智能网联、智能驾驶、智能家居、电子商务等领域达成战略合作。从博越PRO开始，吉利汽车将开始全面搭载融合小度车载交互系统的GKUI19系统。而在应用方面，吉利也有创新突破。

从吉利的产品升级路线可以看出，随着IT和通信技术的变革、基础设置的升级，人类距离自动驾驶越来越近；社会消费习惯正在发生变化，高度电动化、智能化已是主要趋势。如李书福所言，未来汽车除了动力和工艺外，将更多聚焦时尚、科技和跨工业的融合，尤其与IT和通信行业的融合会越来越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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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TTERBACK J M.把握创新［M］.高建，李明，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99.

[2] 数据统计截至2019年。

[3] 王千马，梁冬梅.新制造时代：李书福与吉利、沃尔沃的超级制造［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7.

[4] 工信部宣布自2018年4月1日起，针对在中国境内销售乘用车的企业实行平均燃料消耗量（CAFC积分）及新能源乘用车生产（NEV积分）的“双积分”考核。

[5] 2019年2月，曹操专车改名为曹操出行。

[6] 2016年4月7日，李书福应邀出席由交通运输部公路科学研究院、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和沃尔沃汽车集团联合举办的2016年自动驾驶国际研讨会，并在自动驾驶座谈小组辩论会上与众人分享了自己的几点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