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录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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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节 团结一心

鑫炎的父亲被孩子们的热情感动了,就同意了他们来帮忙。

他们一伙人来到了鑫炎家的农田里。母亲还会晚些到,她要准备些水果和零食,来答谢这群“小帮手”们。父亲现场指挥起来,告诉孩子们哪里是自家的,哪里是别人家的。以前农田里帮工,割错别人家的稻谷也蛮正常的,因为有的一大块地分了两三家种的。农民有自己的智慧,他们会在地头田埂上植一棵矮矮的柳树当界限点。因为柳枝随便插上就能活了。

小伙伴们开始收割了,鑫炎就割靠田埂的那一排,而且还株数少。一般田埂都不是直的,插秧时就地栽棵数,株距都一样的。她干农活是不合格的,因为力气比较小。父亲从来都只是让她体验而已,不把她当劳力。大多数是干一会农活就差她回去做饭了。理由是舍不得。有一次,她插秧时,烈日把田里的水晒的很烫,她的小腿和脚泡在水里,皮肤又红又烫,还一片片地掉下来,疼的鑫炎直哭。欧阳华生怎么忍心女儿日晒雨淋的做庄稼人。女儿这么小,他就托城里的二姑妈打听着找婆家的事,城里谁家不嫌农村人的,家境差点也无妨,不受种地之苦就行了。欧阳华生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他勤劳,朴实,尊老爱幼,他身上体现着中国人的传统美德,是个当之无愧的好父亲!

他们一行人在金色的稻田里的往来穿梭,干的热火朝天。欧阳华生乐得合不拢嘴,他高兴的不是有人替他家收稻子,而是这代年青人的干劲。他看到了他们热爱生活,阳光帅真,孩子们承载了祖辈们的善良和朴实。他更欣慰,自己女儿有这样一群朋友在身边,真是万幸。

鑫炎当然更高兴,她的心变得柔软。因为爱,因为友谊,因为一群快乐的小伙伴。

母亲拎着水果和茶水送到了地头,招呼着孩子们来吃。这些孩子也不会做作,一哄而散地住田埂上跑。看自己喜欢的就拿来吃,他们嘻嘻哈哈地笑着,打闹着。真是田间一道最美的风景。

很快,稻子全部割倒了,平铺在原地,等晒上二三个日头,就可以捆稻,挑稻,然后脱粒了。鑫炎的伙伴们都收工各自回家了。

那时用的是半自动脱粒机,所谓的脱粒就是让谷子离开稻杆。稻谷晒干都会分别捆扎成一小个一小个的。父母会用扁担挑到门前的场上堆放好,等村上的脱粒机轮到自家用时,一家人开始忙开了。脱粒时必须小心,会被卷掉手指头。鑫炎很胆小,每次干不好。稻杆放上去太重,感觉一下子整个稻杆被拖进飞速转动的齿轮中。一放手,稻谷四溅飞散,发出“叭叭叭”的声响,稻杆也被卷进去打碎了。只有轻轻地摆上去,而且要紧紧抓牢稻杆的根部。等谷子基本没有了,再轻轻拿下稻杆。姐姐欧阳芳雨和母亲比较善长脱粒。鑫炎和爷爷,弟弟就做后勤啰!搬运稻谷和垒柴堆。那时做饭的燃料就靠这种稻杆引火,再加上豆萁,枯枝烂木什么的。一般农村人很少用煤球这种东西,因为烧的是灶而不是炉。鑫炎家乡也用炉子,因为乡民们都会去大河里掏煤屑,吊车从船上吊煤,会晃倒些,掉水里。乡民们再从河里挖些河泥,拌一起制成煤饼。还会去捡窑洞里烧制石灰倒出来的煤渣。有的还有些余力,可以再烧烧的。这些事鑫炎和奶奶一起做过很多次。

欧阳永明和二姐一起堆稻杆。弟弟虽然小两岁,长的比姐姐结实的多,他力气大。还总喊鑫炎“妹妹”。他们姐弟仨的感情很好,鑫炎随便他怎么称呼自己。

柴垛垒好可是真本事,爷爷最拿手了,每年这活都归他。一小捆一小捆,从地上一层层的垒成圆形,住上慢慢收尖。以后烧火,就从柴垛上拔下几下小捆,不论拔掉多少柴垛都不会塌的。这就是农民的智慧和经验,这活连父亲都还不称手的。

自从那次收割之后,鑫炎和伙伴们的感情更好了。他们谁家有困难了,就去谁家帮忙。虽然鑫炎农活不拿手,做家务可样样行的。她嘴甜,那些叔叔阿姨都喜欢她。鑫炎每天过的快乐而充足,她真想这么过一辈子。

徐海明的母亲病了,好象蛮严重的,到WX市的大医院开了刀,家里就需要人照顾了。鑫炎和叶彩亚,方琴形几个女孩下班后一起去帮忙,每个星期去两次。

旱地里的蔬菜帮着浇浇水,打打农药,除个草什么的。家里帮着稍微收拾收拾。徐海明就照顾母亲,请假在家了。他的父亲在外地工作,回来的比较少。他母亲很喜欢鑫炎,每次见她就非要找她聊聊天。鑫炎也很乐意,她很善良,况且徐海明也常帮她。

“鑫炎,你比我家海明小三岁吧”她拉着鑫炎的手说。“嗯,是吧”鑫炎傻乎乎地点头。大概,应该是吧。“哦,蛮好,蛮好”他母亲自言自语着。鑫炎有些尴尬,好什么好嘛。大就好啦,很奇怪。她不去猜海明母亲的想法。怪累人的,她想活的简单些。“你爸妈都好吗”?她又问鑫炎“好的呢”鑫炎回答,这些是客套话,随便问随便答就行了。

活都差不多了,叶和方两位姐姐都起身告辞,鑫炎也站起来告别“阿姨,下次再来看您。我要回去了”。“嗯嗯,你一定要常来,常来啊”海明的母亲坐在床上,探着头目送她们离开。鑫炎转身挥挥手,示意让她好好休息。然后推上自行车。准备回家。

“欧阳鑫炎,你等等”。徐海明喊她。“哦,什么事”?鑫炎扭头看见他从家里跑出来。“我想和你单独聊聊”他悠悠地说。“嗯,好吧”。鑫炎停顿了一下,看看也停下脚步的两位姐姐,回答。“我们可要走了,鑫炎,你们聊吧”!两位姐姐幸灾乐祸地打趣道。“对,我们不想听,人家单独聊聊”。她们俩嘻嘻地笑着。鑫炎不生气,知道姐姐们爱开玩笑的。“嗯,等我,等我嘛,好姐姐”鑫炎的招数可不少,姐姐们最怕她软磨硬泡。“好,好,我们走前面,你赶紧跟上,久了可不等你啰”!“好的呀,你们都是我的亲姐姐”!这丫头的嘴灌了蜜似的。

“不用了,你们走吧。我陪她慢慢走回去,反正她家很近的”。海明执意这么做。“行吧”,鑫炎答应了。她猜想海明这段时间没上班,家里事多,可能需要人倾诉。相处半年下来,他的人品鑫炎是了解的。

姐姐们听罢,一溜烟的走了。他们俩沿着田间的小路往鑫炎家走,其实两家是前村后庄,中间只隔了几趟地而已。天色刚暮,深秋已有了丝丝凉意。鑫炎略微抖了一下,海明“呼”地脱下外套,披在鑫炎的身上。“不用,你自己别着凉”,鑫炎试图拿下衣服。她的手被按住了,一股暖流从他的手上流出。鑫炎赶紧抽回了手。“披好,我不冷的”,他象是在命令。鑫炎脸都红了,还好天色暗看不清。她不再固执,老老实实接受了。海明帮她推着自行车,鑫炎缓缓地跟着。夜很静,很静,静的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了。

“鑫炎,你这些天在厂里还好吗”?他没头没脑地问。“好,好啊,”鑫炎回答着,并不明白他的用意。“我,我可能要辞职了”,他说的很轻,几乎讲在喉咙里一样。“什么,你不干了”?鑫炎听的很真切。“为什么”?她又问。“去父亲那边,母亲身体不好,父亲希望我们全家在一起,便于照顾”。他叹息着。“蛮好呀”,鑫炎觉得一家人在一起方便些,挺好的见意嘛。“好什么”?他还叹气。鑫炎疑惑地盯着他,停下脚步。正好他也在看她,黑夜里她的眼睛很亮,依然迷人。“你,你”,他收了收神。“你,你不知道”?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什么”?不知道,鑫炎该知道什么。海明对她好,她知道啊。可是,和父母比算什么,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海明连叹了几口气,看着一脸迷糊的鑫炎,他把话咽了下去,终究还没最后决定,先不提了。这丫头什么时候会开窍呢?

“海明,你别不高兴嘛。阿姨的病会好的,我们又可以一起上班啦”。鑫炎自己规划起来。“但愿吧”!徐海明放弃了刚才的打算。“鑫炎,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他真的很喜欢这傻丫头。“哦,不会忘记,嗯”!鑫炎想,两家这么近,以后还会常见面的嘛。她天真无邪,并不知道人生其实有太多的不得已……

就这样,海明把她送到家门口。现在鑫炎洒脱了许多,她觉得自己光明磊落,不怕别人乱说。再说她的一个哥哥而已。母亲出来开门,看见徐海明,也听鑫炎讲过她母亲病了的事,就关切地问他:“孩子,你妈妈好些了吗”?“嗯,谢谢阿姨,妈妈好很多了。鑫炎她们又去帮我们家做事了,我这才送她回来的”,他解释着。母亲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男孩的心思,也不去戳破,免的尴尬。不过也了解自己女儿,她根本还不明白。

“来,进屋坐会吧”,母亲客气地邀请徐海明,看来母亲不讨厌他呀。鑫炎看看母亲,挺随合的样子想。“嗯”,他答应着进屋。顺手帮鑫炎把自行车推了进去,停放好。母亲看着他蛮周到的样子,笑眯眯的。她转身去拿水壶来泡茶,鑫炎招呼他坐下。欧阳永明听见声音,出来看热闹。“哎呀,二姐,这谁呀”?他调皮地问。“同事啊,朋友啊”!鑫炎不知道用哪个词更合适。“朋友,不是男……男的朋友?哈哈”!他在挑衅。“什么?哥哥,好吧”?鑫炎理直气壮地说。“我才是哥哥”,欧阳永明不依不饶。母亲从里屋出来,“臭小子,别欺负你二姐,她比你大两岁,你晕头了,喊你哥哥吗”?“哎呀,妈妈”,弟弟也会在母亲面前使这一套。母亲笑着拍了他两下,“去,去,写你的作业去”。弟弟悻悻地上楼去了。

“来,海明,喝茶”,母亲招呼着他。他很礼貌地回应着。鑫炎看着她们不作声。坐了一小会儿,海明起身告辞,鑫炎送到门口。“拜拜”!“嗯,拜拜”!互道再见。看着他走远,消失在暮色中,鑫炎忽然有了一丝惆怅,他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