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录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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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节 情义无价

每天骑着车回家没感觉多远,推着轮胎没气的自行车好象回家的路越走越远似的。加上一天做工挺累的,哪还有余力嘛。鑫炎懊恼的很,也没办法呀,硬着头皮往前走。

“哧”的一声,他的车横在前面。“你干嘛”?鑫炎的语气可不太友善,分贝有点高。徐海明也不恼,“你骑我的自行车,我帮你推吧,你人小,怪累的吧”!“唉,我小关你什么事了,你走开啦”鑫炎的火气有点大,脸憋得通红。看她样子是被惹火了。徐海明不依不饶,还说“别犟了,你推的吃力。我只想帮你一下呀”。还挺无辜的,好象说的有点道理,人家只是好心而已。这么对他,不太好的。鑫炎自己平复了一下情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急脾气,我,我”。鑫炎愧疚的说话支支吾吾。徐海明好象并不在意她刚才的情绪,“我来推吧”他伸手接过鑫炎的自行车,推着就走。“可我不会骑别人的自行车呀,我怕摔”。鑫炎赶紧小跑着追上他。徐海明立定脚步,对錱炎说“那我边骑边推,你坐我后座,我带你行吗”?“哦,可以吗”?鑫炎没见过可以这么操作的。“来”他果断地说。鑫炎怯生生地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上,他用双脚蹬着地,一只右手扶自己的车龙头,左手抓住鑫炎的车龙头。脚一蹬,离地,开始向前骑行了。还蛮稳的,鑫炎不得不佩服徐海明骑自行车技术比她厉害的多。

路有点颠,鑫炎差点坐不住,她紧张的不敢动。“你抱着我的腰哦,要不掉下去,我就不管你了”他坏坏地笑。鑫炎不敢去抱他,只是用手指头抓住他的衣服,这样就不至于被颠下去。他可能感觉到衣服被拉扯的感觉,笑了笑。说道:“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有趣”。“切”,有趣才怪,鑫炎心里打着小鼓,没办法,只怪自己的轮胎不争气呀。

他骑的不快,也许是马路上石子多,颠的厉害。也许他并不想赶快把她送回家。鑫炎坐在他的后座上,靠的很近,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她偷偷打量起这个男孩的后背,很高但没有父亲那样宽厚。他的头发很黑,根根分明,应该比较硬。皮肤也挺白的,他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夹克。

九十年代中期,最流行的穿着就是夹克配太子裤。大裤管直简筒的,如果布料好,有下坠度,走路就很有飘逸感了。那时农村的物质生活已经开始步入小康了,人们的吃穿用都在发生翻天复地的变化。但不崇尚个性化,随大流的比较多。“奔头”是当时很时髦的发式之一,烫发也随之推广出来了。妇女们也会时常穿连衣裙了,在以前穿裙子是不方便下地干活的。而如今地里的农活可以外包,每年都有不少收入,她们也开妗注重仪表,外在形象了。生活越来越富足了,无锡的小镇早已生机勃勃啦!

终于快到家了,鑫炎不想让邻居们看见有男孩子带她回家。她的思想还比较传统,那是时代的产物。“你停吧”,她用力扯他的衣服。他用脚蹬地,车停下来了。鑫炎从后座下来,脚都有点麻了。倦在那儿,哪有自己蹬车那么酣畅淋漓呢。从他手里接过车,她望了徐海明一眼,看见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汗珠。她有点感激他,连声说“谢谢,谢谢”!徐海明好象在自言自语“谢什么,我希望可以每天帮你推车”。“啊”?什么?鑫炎没听清,追问了一句。他感觉自己失言了,赶紧催她走“回去吧,晚了些,家里人等你吃晚饭呢”。“嗯,拜拜”!鑫炎转身走了。他好象还在目送她……

这段时间过的很快,也很平淡。鑫炎每天都过的很充实,快乐。她的同事们,都比她年长些。所以格外照顾她,也许她人比较瘦小,也许她是老板的表外甥女。反正都挺好的,她和徐海明的关系也好了不少,经常在路上碰到,一起骑自行车上下班。他会在半路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鱼皮花生,塞给鑫炎。那个时候开始有小零食了。大大泡泡糖,汽水什么的。品种是越来越多,越来越丰富,人们开始注重食物的多样性了。

鑫炎不再拒绝他的好意了,她把他当成哥哥一样。其它的想法她没有,应该是不懂。当然,鑫炎也会有好吃的回赠给他。比如父亲买了一荷包的水晶梨,又甜又多汁。那时的水果以常态进入每家每户了,比如甘蔗,苹果,桔子等等。这些已经不再是奢侈品了。

鑫炎认为不管是谁,只要哥哥姐姐对她好,她都一样喜欢她们,和他们一起成长。

农忙了,收割水稻。鑫炎家地不多,因为父亲没有地。老人和孩子都减半,只有母亲算壮劳力。总共加一起也就三亩地。她们家从不包给别人收的,一是因为地少,二是因为父母不舍得花这个钱,他们总是自己收割的。

鑫炎上午向老板娘请假,下午准备帮父母割水稻。她中午回家,吃过午饭,母亲正在“沙沙”地磨镰刀。她总是说“磨刀不误砍柴功”。鑫炎在门家的河边休息等妈妈磨完刀。

那时的江南是真正意义上的水乡,沟渠,河流,湖泊交错纵横。长江中下游平原被称作“鱼米之乡”是名副其实的。水道便于灌溉也用于运输。每个村庄都是沟沟相通,河河相连的。鑫炎的家门口就是一条小河,它绕在村庄四周,汇入一条大河,当时大河里经常停满煤船,煤用于电化厂烧石灰的。当时大运河水道运输是繁荣时期。

“叮呤呤”一阵嘈杂的车铃声。鑫炎扭头看。她惊喜万分,同事们都来了,那些大男孩大女孩们。他们都嘻皮笑脸地冲她傻笑。“咦,你们怎么都来了?“鑫炎不解地问。不明白她们怎么会知道,她的住址的。方琴珍指指徐海明。他?他从哪里打听的。这个坏人,不会跟踪我吧?鑫炎偷偷地瞄了他一眼,暗暗想。他倒也不解释,傻笑着。

父亲正好从屋里出来,看见这么多孩子,就招呼着进屋坐。他们都不动,“叔叔,我们来帮你家割稻子”,方琴珍说。“哎哟,谢谢啦!你们这些孩子不上班呀,都来了,厂里的活咋办啰”!欧阳华生对这些孩子是很热情和喜欢的。“不用了,你们回去上班吧,我们家活少”母亲也来接话。“没事,我们都请好假了”,他们都说。“那我家也没那么多镰刀呀”母亲挥着手里正磨的镰刀。“阿姨,我们自己都带了”。俆海明接的最快,母亲话音刚落他就说。象都准备好的一样。

“哗”他们都在笑,都拿起镰刀挥着给母亲看。鑫炎瞪大了眼看他们,“你们,你们,想的真周到”。她很感动,没想到她们这么帮她。她感觉到了温暖,善良。农村的孩子都有一颗感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