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念先生恨恨地说：“大路不平有人铲，我就不相信没人管治得住张老四！”

老贾说：“张老四亲弟兄四个，他三个哥都是种地的，听说为人都很厚道。张老四年轻的时候贩过几回私盐，从中赚了不少钱，从他家住的房子就管看出来！”

“他家住的是啥样的房子啊？”

“他们姓张的人都住在村西头，别的人家都住的是草房、瓦房，就张老四一家住的是两层小楼！人有了钱就不一样了，财大气粗，张老四比他几个哥有钱，他们就是说他，他也不会听啊！”

念先生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要是任由这些畜生欺负孤儿寡妇，不就没有天理了嘛！”

“这个世道，还有啥天理啊？有钱有势的就横行霸道，没人没钱的就受人欺负！都是往高坟头上添土，谁会管那些穷人啊？”

念先生摇摇头，“我就不信这个邪！都长了一个鼻子两只眼，我没有看出来有钱的人比没钱的人金贵在哪儿！”

老贾笑着说：“如果菩萨管显灵，吓唬吓唬张老四，可能他就不敢再逼着周寡妇还债了！”

两个人又闲扯了几句，念先生打了一个呵欠，“贾先生，我有点困了，我得去歇息了！”

“你去睡吧，我还有一点活没有干，等一会儿我去把大门闩上！”

“你不用过去了，我把大门闩好再回屋歇着。”

念先生走后，老贾取出药碾子，他在里面放了一些石膏，然后就坐在旁边用两只脚蹬着药碾子把石膏碾碎。

大约到了午夜时分，老贾也感觉困了，他就把碾好的药材收拾起来准备歇息。这时，他看到一个人影从窗前闪过，老贾拉开门冲了出来，大声喝道：“是谁啊？”

念先生推门走了进来，“贾先生，你还没睡啊？”

“我马上就去睡觉。你刚才不是说想早点歇息吗？”

“我躺到床上睡不着，就出来走走！好了，你歇着吧，我也回屋睡觉去了。”

说完，念先生关上门走了出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东方远又前往永春堂坐诊。

由于几天前下了一场暴雨，雨后天晴还没两天，接着又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雨后，天又转晴了。中午的阳光照在身上，还让人感到热辣辣的，但早上和晚上已有了不少凉意。俗话说，二、八月里乱穿衣，这时有人穿单衣，有人穿褂子，有的老人甚至穿上了夹袄。天气忽冷忽热，生病的人就多了起来，东方远也比夏天忙了许多。

东方远来到永春堂，已经有几个人站在门外等他了。东方远打开诊室的门走了进去，外面站着的那些人也随后走进诊室。

东方远耐心地询问病人的病情，然后开出药方让他们到隔壁的药房去抓药。

前脚有人刚走，后脚就有人又进来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病人都走了，东方远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一个人从小门走进诊室，东方远笑着问：“贾哥，给那些人都抓完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