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战力单位
决定将来整个北地局势走向的会议暂告一段落，今天众人都十分疲惫，急需休息，最惨的还是那两个大兄弟，受了蛮重的伤还不得不打起精神巡逻。
亚可被修女带回了宿舍，她的身体情况仍旧不容乐观，修女们除了能给她提供一个可以安详熟睡的床外，还能用神术帮助她回复体力。
从今天起，她的身份不再是巫师，因为教皇特别指名，亚可今后在教会的地位可能还不会低，至少在北方是这样，锡安之匙，光听名字就觉得好厉害.jpg。
马文临睡前填写了一份表格，作为今晚行动的收尾。作为巫师的亚可在今晚逮捕邪教徒的过程中不幸遇难，异端审判局没能找到尸体，可能是被战斗波及化作灰烬。
她现在新的身份是一名受教会雇佣的魔法师（不然没法解释她能发光），前往北方教堂支援建设。她的新资料从出生地，父母姓名，求学经历，人际关系，毕业文凭等一应俱全，有心人想要追查最多就只能查到这里，亚可的真实身份将被异端审判局严密保存起来，涂染着黑色利剑的文件袋即使是内部人员也不会轻易去翻越。
这就是教会在各个王权之下所蔓延出来的权力，能够在世界上凭空伪造出一个不存在的人。但同样的，它也能让一个人凭空消失，不仅仅是肉体，就连存在过的痕迹也会被抹去。
马文把亚可全新的身份证明装入文档内，准备明天让人拓印一份送回本部。这种感觉很奇妙，马文觉得自己亲手创造出了一个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将在马文所规定的框架内，但又跟游戏里捏人不同，她有自己的意志。
马文打了个哆嗦，抛开脑中那些恶趣味的想法。
第二天早早的，教堂就热闹起来了，整个大厅里都是忙碌的身影，要操持几百人的吃喝，修女们都起得很早。
马文今天也不闲，为了能够尽早找到翡冷翠的人，他要带着亚可熟悉自己的能力。奥克兰专门提醒过他，很多巫师为了在审判局眼皮子地下躲起来，通常会伪装得比普通人还普通，一旦觉醒了能力便再也不会使用，只有被抓捕的时候才会放死一搏用出来，然后对能力不熟练常常会发生惨剧
——奥克兰就亲眼见过一个人被自己的能力蒸发。
虽然亚可与他们不同，为了活命她反而需要时不时用一次，熟悉是肯定相当熟悉。但昨晚她所提出来寻找翡冷翠人的办法却让马文头皮一阵发麻，再加之亚可此前也没有使用过，危险系数直线上升，大约就是游乐园碰碰车变暴力摩托的差距。
他们要在那个充斥着线条的空间里穿梭，不用走的，不用飞的，只需要跨越一个特定的“面”，距离就会消失，像是人为地把三维空间抽离，跨过“面”过后就能到达想要的位置，前提是对面要有人在引导。
听起来就很玄学，像是马文前世了解的量子传输，不确定传过去胳膊是不是会长腿上。所以必须实验几次，才能够让人放心，起码得保证头还在脖子上。
亚可被修女们簇拥着出来，她已经被那帮姑娘好好打理过，充塞满油腻和污物的头发被她们一寸寸地清洗干净，粘成团块的发丝逐渐变得光可鉴人，过长的部分在后脑勺盘成了一个花苞。为了遮住长久以来形成的味道，修女们还给她全身上下都涂抹了香精。
自己身上真的有那么臭么？亚可有些羞涩地想着，就连腋下都被刷子清理得光溜溜的。这种事情不是该由德高望重的慈祥老嬷嬷来做么？亚可也不清楚为什么修女的屋舍里全都是些年轻靓丽的女性，只能任由与自己同龄的女孩们摆弄。
至于衣物，那就没那么多花样可选了，清一色的黑白修女服，不过亚可的身高出乎意料的在这群女孩身中显得出类拔萃，最大码的衣服穿着也很紧身。吃过早饭在被簇拥过来的路上，不断有小孩子向她问好——他们都以为亚可是新来修女长，她似乎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
这反应在马文眼里，不由得令他想起了一部游戏CG，也是这样一群修女打扮的女人，身材姣好顾盼神飞，结果走着走着就从裙下掏出了男人最喜欢的RPG火箭筒。
幸好马文发量充足，不似奥克兰那样是个光头。
“我来了，马文总司。”亚可称呼马文在教会中的圣轶，表示他们现在要处理的正式教会事务，她将遵从审判局里钢铁一样的纪律。
“你明白你要做什么吗？”
“明白，我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有价值的人才能被利用，有资格被利用的人才能活下去。”亚可垂下头，“我想活着。”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有无数次想要死去，被鞭笞，流脓，最后被蛆虫啃噬的伤口在无数次提醒亚可活着并没有意义。可是当尝上第一口温暖的米粥，胃部传来令人疯狂的满足感后，死亡这个词重回了它的本意，那不是解脱，而是失去一切。
当亚可知道床褥可以不是恶臭冰冷的地面上铺着爬满虱子的干草，而是轻柔暖和的棉被后，亚可重新获得了对死亡的敬畏。
有欲求的庸人才怕死，所以现在亚可也是庸人了。
“你在说啥？”马文狐疑地看向亚可，这丫头怎么能说出中二浓度如此之高的话，“就是简简单单的能力测试，喏，看见那只鹅没，抱住它，然后带着鹅进入你的那个…空间，找到你所说的那个‘面’，跨越过后看看鹅是否还存活。就这么简单。”
“明白。”
马文给亚可让出了一块空地，修女们则站在四周负责处理突发状况——这是摩恩安排的，他似乎已经神志不清，把这群风都能吹倒一大片的女孩个个当成了膘肥体壮能抗能打的好汉。
“马文总司。”
有人扯了扯马文的衣袖，看起来是一位比较内向的修女，“测试用的鹅…跑了。”
马文寻声望去，果不其然，一只又白又胖的大鹅正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飞速远离测试现场，似乎蠢笨的呆鹅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太对味儿，纵使幸运的从实验中存活也免不了成为一只烤鹅的命运。
“你们留在这，我去抓住它。”
马文体能一向不错，继承自传奇亲爹的血统给他带来了很多便利，比如速度，比如反应。但这一切就在今天被一只养废了的家鹅鞭笞得鲜血淋漓，求生的本能让这只鹅突破了极限，辗转腾挪，崩扯卖溜，油滑得像条泥鳅。最后呆鹅差点因为人类的智慧（马文用青草饲料做了个陷阱）而功亏一篑，但在最后一刻呆鹅觉醒了——它意识到它是有翅膀的。
马文有气无力的回来，天上盘旋的嘎嘎声是禽类对灵长类动物最大的轻蔑。
“马文总司，需要我们帮忙么？”之前的修女小声询问。
“需要。”马文点点头，同时恶狠狠地看向不可一世的呆鹅，等他让修女把奥克兰找来，他要让那东西尝尝火药的滋味儿。
“好的。”修女应允。
她一个虎跃把鹅牢牢摁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