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什么是科学
马文目测了一下，呆鹅距离地面快有十米高，敢问这位姐妹您法号可是德丽莎？
呆鹅被修女抱在怀里，再无半点威风，马文看得出来这蠢货的确求生欲望强烈，但硬是不敢用喙给修女来上一口，毕竟它的脖子拧不过手臂，还是微微隆起了肌肉的手臂。
“总司大人，测试可以开始了。”
……
空气中第十三次传来波动，
就像是深邃的湖底偶然发生的一次异动，在湖面上掀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亚可的身形又一次从虚无中浮现，连续多次而频繁的穿梭在两个空间之中，让她的体力和精神力急剧下降。
修女们连忙上前搀扶着她，而那只格外欢脱的呆鹅则由名为黛尔的修女保管，被手臂挽着脖子，呆鹅非常老实。
“马文总司，我还是没能找到那个‘面’。”亚可羞愧难当，从测试开始到现在，她借着消耗太大的名头已经吃了三个鸡蛋，两碗肉粥，外搭四篮子面包，固然的确体力下降得厉害，但味蕾对糖类和脂肪地渴求也是不争的事实，那甘美的味道在大脑深处挥之不去。
然而纵使吃了那么多，自己所承诺的还是遥不可及。成为普通人在土地上自由行走的基础就是新领地的开拓，而领地开拓的关键又正好握在自己手上。
要证明自己生存的价值……
“我还可以继续。”亚可强打起精神，竖起一根手指，“请再给我一个鸡蛋。”
马文挥挥手，修女们合伙搬过来了一块大圆桌（马文持疑），上面摆满了热量充足的面食以及亚可想要的一篮子鸡蛋。
“暂时休息一会儿。”
的确需要暂停一下，马文需要整理这十三次实验中所作出的总结。有做好事情的热情和信心固然是好事，但仍旧需要科学合理的规划和完善的分析才能避免走弯路。
首先，是这十三次测试的共同点。亚可处于隐身状态后，处于她自带空间的全部物体都是不可干扰的。即使是站在原地不动，任何来自外界的扰动都影响不了亚可，甚至连呆鹅都毫无反应，马文的剑击，修女的神术，没有收到任何实质性的回应。
但这无法解释为什么当初能用显灵卷轴破除邪教徒库当的隐形，马文推测很有可能是亚可在沉睡过后逐步解除了能力，而正巧库当又被审判局众人碰到，误打误撞之下以为是显灵卷轴起了作用。不过马文手中那块精炼的禁魔石吊坠倒是能在亚可附近发光，但他解释不了原因，因为别的禁魔石屁用没有。
另外一个共同点就是亚可可以对外界产生作用，这一点在昨晚马文偷走摩恩钱袋时已经证明了，还有一个证明就是马文注意到修女带来的食物老是凭空消失……
这个扰动是单向的。
难怪王室和教会都想争夺亚可，这个逆天的能力只需要稍加培养就是刺客界的传说，盗贼界的流氓，做什么都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并不）。但显然，教会高层对亚可的能力有更深层次的认识，或者是说对巫师有着更深层次的认识，他们开始意识到除了把巫师剁吧剁吧烤了和利用之外，还可能是将来扭转某种糟糕态势的关键。
马文从满纸文字中抽身，顺带看了一眼亚可，狂吃面包不喝水，果不其然被噎着了。快临到中午，马文也拿起一块面包填填肚子，吃了满嘴木屑。
“亚可，每次进入异空间，你大概会停顿多久。”
“十到二十分钟，每一次都感觉在接近那个面，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靠近不了。下一次我全力试一试。”
“原来如此…”马文思索着，亚可能力的本质他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亚可每一次消失和出现时间都控制在五分钟以内，与她的描述明显不符合。
两个空间的时间流动速度不同。
以上内容皆可从几次简单的观测中得出，然而囚禁亚可的领主们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动作，一个可能有用的巫师在他们眼中就好比是全身沾染着剧毒匕首，在处理掉政敌之前可能先一步伤到自己。
所以关在那不管才是最好的选择，保证她不会饿死就是最大的恩惠。
亚可对自己的能力并没有那么多深刻的认知，事实上就连这个时代最顶尖的那一批人也不一定能通过层层测试分析出来这么多内容。他们没有这个观念，就像是古人完全想不到沉重的铁疙瘩不仅可以浮在水面上甚至还能长俩翅膀在天上飞。
因此亚可有着这般本事混到跟野狼争食。
因此学识最顶尖的那一批人仍旧把科技停留在中世纪。
当然马文也不会因此去嘲笑他们，这是时代的差距，他不过是站在巨人的后脑勺上。
分析结束，那么下面就是控制变量开始下一次实验。亚可也觉得自己吃得差不多了，说来也怪，明明小肚子并没有多大，塞了一桌子食物后却还是觉得空空的。
“马文总司，我准备好了。”
“好的。但是这一次，把我也带上。”马文合上笔记本。
太阳逐渐升到了头顶，明亮而耀眼，但却并没有带来多少温度。正午已过，马文等到亚可完全恢复了体力，这一次他信心十足。
“开始。”马文命令。
湖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光，马文眼中的世界随着亚可而崩塌，那种熟悉的不适感一闪而过，大概已经是适应了，马文并不觉得扩散成一团光粒的自己有多难受。
“嘎！！！”但是鹅并没有适应，它挣扎着在马文腰间乱窜，可惜被牢牢抓住了脖子这一个死穴。
“翡冷翠告诉我的‘面’就在那里，但我始终无法靠近它。”另外一团人形光粒靠拢马文，依稀可辨认出亚可的模样。
马文顺着亚可指着的地方望去，不远处果然存在着部分与四周色度不同的地方，方方正正，用门来形容它再适合不过。
“您看，它消失了！”亚可言语中满是惊异，即使这个场景她已经见过数次，但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惊讶，“这是什么魔法吗？”
“不。”马文摇摇头，他也注意到了那个面在转眼间消失，“我管它叫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