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巩固俄国的统治权
(1908年5月5日斯托雷平的讲话摘录)
一开始我就想指出,帝国政府现在认为、将来也会认为自己要对芬兰事件负责,因为芬兰是俄罗斯帝国的组成部分,而俄罗斯帝国由统一的政府管理,该政府就国内发生的所有事件向皇帝负责。要想根本解决问题,就要首先认清国家与它靠武力征服的省之间的不正常关系的原因是什么。不能机械地解决这个问题。我认为,为此,仅对其进行深刻的理论研究也许是不够的,在这里需要深入对方的内心世界,要想解决爱和平的、诚实的、有文化的、爱劳动的我们的芬兰同胞的要求,就需要完全公正地、不带任何成见地对待这些要求。
先生们,我们要试着看看芬兰人的世界观。所有的芬兰人都承认,在博尔戈芬兰议会上亚历山大一世皇帝赐予芬兰宪法,承认了芬兰的特殊国家地位。其后,在亚历山大一世的整个统治期间不止一次地重申,他希望不容违背地保留大公国的各种旧的法规和法律。
先生们,后来亚历山大二世皇帝在1863年重新召开议会时,提到了君主立宪制。1869年皇帝亚历山大二世批准了芬兰议会章程。然后,他赐予芬兰特殊的钱币和特殊的部队。议会章程得到了不可破坏的根本法的承认,根本法没有君主及地方官员的同意不得改变。人所共知的是,亚历山大一世后的所有俄罗斯皇帝登上皇位后都通过庄重的诏书确认作为俄罗斯国家组成部分的芬兰的特殊地位以及它的司法和行政部分的特殊组织。但是,诸位先生们,你们会赞成这些历史先例就足以使芬兰知识分子坚信,特殊的国家体制、与俄国存在着极大不同的国家组织是芬兰本质上所固有的。
这种意识在芬兰人的头脑中的根深蒂固还因为,上个世纪末俄国忙于自己的家务事,很少关心芬兰事务,只要求地方总督保持安定,与芬兰公民建立良好的关系。这就是为什么独立的芬兰国家组织的这些原则开始渐渐变成独特的芬兰国家法的特殊学科。理论很快就变成了信念,信念变成了宗教信条,而宗教信条很难为任何理性的论据所推翻。按照这种信条,芬兰是特殊国家,而且是立宪国家、法制国家,它有与俄国的任务完全不同的任务。芬兰与俄国联系越紧密,那么完成这些任务就越不可能。
诸位先生们,在向你们阐释俄国方面的那些在政府看来应当被看成公正的和必须履行的要求之前,我不得不暂时回顾一下。我们俄罗斯人应当记得,博尔戈议会之后,签订了腓特烈斯汉姆和约,该和约构成了我们据此拥有芬兰及确定帝国与大公国关系的文件。
当时的人都很清楚,俄国从瑞典收复了6个芬兰省,这6个省没有特殊的公法制度,这是些独立的省,他们不可能与俄国合并,因为对实际合并及君合国来讲,必须是两个权利平等体。然而,芬兰则被认为归俄罗斯所有和统治占有。亚历山大一世皇帝赐予芬兰内部自治,他赐予并巩固了芬兰的内部立法权,承认了各种根本法、内部管理及司法诉讼的各项程序,但他为自己保留了确定芬兰与帝国关系的权力,他用以确定它们关系的话是:“所有和统治占有。”你们在芬兰的法律中不会找到任何规定确定了芬兰和俄国相互关系的准则,在那里不可能找到。芬兰与俄国的关系是由俄国单方面的统治权确定的,而当时君主决定归入俄国。
先生们,既然芬兰和俄国构成了一个统一的政治体,那么仅仅单一的对外关系统一是不可能的,一些国家任务也应当是统一的,这是完全自然的。当然,马上就交给你们一份这些任务的详尽无疑的清单是很困难的,但是大家当然都很清楚,这些任务有:俄国皇帝的全体臣民共同捍卫统一的祖国,保卫要塞,维护和捍卫河岸水域,遵守邮政规章,管理电报局,铁路和海关管理局的一些部门,最后是调整芬兰出生的俄罗斯族人的权利。
俄罗斯的观点是完全清楚的。俄国不可能是想要破坏芬兰的立法及某些行政和司法制度方面的合法的自治权。但是,先生们,在一般的立法问题上以及某些一般的管理问题上俄国应当与芬兰一起做出共同的决定,当然俄国的统治权占主导地位。
芬兰人有不同的解释。
他们认为,任何一个全国性的法律如果没有芬兰议会的批准都不能生效;如果按这个观点,那么我们可能会得出一个荒谬的论点:同一个问题将由我们的立法机关和芬兰议会讨论决定。比方说,这个问题的解决有不同的方式,没有做出一致的决定,帝国也没有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最高统治权。那么问题就会无法解决或导致尖锐的冲突。诸位先生,这当然是不正常的,我再说一遍,罪恶不是植根于当局的不作为,不是植根于当局的不合理行为,而是在于我国立法的整个领域、我们与芬兰相互关系的重要方面没有完全调整好。
先生们,这个巨大的漏洞是无法容忍的,应当把它填补上。政府及国家杜马有责任提出拟定立法审议我们与芬兰共同事务的共同程序的问题。
我再说一遍,这个问题太重要了,它涉及皇帝在全帝国事务方面的权力通过全帝国机构在全帝国范围内的推广。(中间及右边传来“好”的喊声和掌声)先生们,在这方面不能、也不应当猜疑俄国想要破坏君主赐予芬兰的自治权。先生们,在俄国权力不可能高于法律!(中间及右边响起了掌声和“好”的喊声)但是,也不能允许有关俄国法律的一种提法在芬兰被看成侮辱。镇压和消除革命的严酷权力鉴于力求改革地方及全国体制的创造力,而有一个目标——在俄国全国范围内建立严格的法律制度。(中间及右边响起了“好”的喊声及掌声)
先生们,我不明白人们怎么能对政府表示怀疑,政府完成了皇帝的要求,与代表机关一起力求使俄国安定,在俄国建立仅以法律为基础的稳定的秩序;怎么能怀疑政府要破坏我们的芬兰同胞的这种制度。大家忘记了,随着新体制在俄国的确立,另一股反动浪潮高涨,这就是俄罗斯爱国主义和俄罗斯民族感情的反动,先生们,这种反动浪潮正在各个社会阶层、社会集团中滋长起来。以前,只有一个政府关心并有义务捍卫俄国享有统治权的历史上获得的东西及俄国的权利。现在不是那样了。现在皇帝试图把瓦解的俄罗斯民族感情的宫殿建起来,先生们,你们也是这种感情的体现者,你们也不能推脱守住俄国的这些统治权的责任。(右边和中间响起了掌声)
诸位先生们,你们不能推脱作为人民代表你们所承担的责任。你们也不可能与俄国的过去断绝关系。俄罗斯人的血不是白流的,也不是没有意义和无意识的,彼得大帝在芬兰湾沿岸确立了俄国的统治权。放弃这些权力将会给俄罗斯国家带来无比的损失,而由于我们民族的软弱或我们国家的短视而逐渐丧失就等于放弃,但是,这种放弃掩盖了个人伪装。俄罗斯的道德、精神力量财富在芬兰的峭壁和水域丧失殆尽。
是的,各位先生们,有些民族有时会忘记自己的民族任务,但是,这样的民族正在走向毁灭,它们正在变成厩肥,变成肥料,而其他更强大的民族利用这些肥料成长壮大起来。我要求你们不要做牺牲品,我们不是要求你们压迫其他不太强大的民族!不,诸位!政府只是要求你们对政府认为正确的事情给予你们道义上的支持。诸位先生,我深信,尽管你们拒绝了质询,但在俄罗斯心中你们将会找到话语,促使政府把确立解决我们与芬兰共同事务方式的法案提交给你们评判,把不破坏小芬兰的权利但又捍卫最符合我们要求、最宝贵的——俄国历史上获得的统治权的法案提交给你们评判。(中间及右边传来持续不断的掌声及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