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次行动（2）

陈宸控制机械瓢虫顺着写字楼外墙爬行，机械瓢虫背部承载的微型摄像头也在调整角度，努力捕捉林旺的电脑界面。

防窥膜采用了超微细百叶窗光学技术。百叶窗在不同的角度会呈现出不同的景象。当从正面看向窗外时，面前的景色能一览无遗；当从侧面观望时，视线则被完全遮挡。防窥膜的原理和百叶窗相似，即把我们日常所看到的百叶窗条纹之间的距离缩小，并在一张保护膜中植入成百上千个叶片超细的百叶窗层，在超微细百叶窗光学技术的作用下，屏幕正面的光透过率最高，可见度最强，而随角度的倾斜，透过率就会逐渐下降，屏幕也逐渐变暗。

在机械瓢虫爬到林旺正身后偏上的位置时，他电脑屏幕的亮度终于高了一些。

操作中心屏幕上的图像不断拉大，推演科技装备部特制的微型摄像头能力十分强大，拉近八十米之后林旺电脑屏幕上的小字依然清晰可见。

“林旺的头和肩膀遮住了一点，我只能看到屏幕的两个上角。”陈宸说。许靖也好奇地把头侧过来，看看林旺的电脑上有些什么。

“这个是……”陈宸把监视画面截图上传到搜索引擎进行比对，很快得出了结果：“这是Eclipse的界面，是一个编程软件。”

“能编译林旺屏幕上的代码吗？”小队通讯频道里响起莫云的声音。

“目前的推演-监视系统没有这个功能。”陈宸打开反馈界面，把“编译监视到的代码”输入到意见栏里提交上去，提交意见完善推演-监视系统也是分析员的工作之一。

“持续观察，注意屏幕滚动频率。易达……易达？”

易达摘掉耳机，把手机盖在桌上，看向走过来的叶雨。叶雨把两杯橙汁轻轻放在两人的面前，抚顺腿后的围裙坐了下来。

“在听歌？”叶雨问，她的声音很轻柔，像是有一缕暖风和语句一起从小嘴中吐出，拂到耳边，钻进耳中，最后融化在听者的身体里面。通过收声器监听的许靖身体不自禁地抖了两下，手中的光标晃动着移到了声纹分析按钮上，让系统把前几天收集到的叶雨的声音和刚刚那句话排成一列进行分解比对

“易达，叶雨声音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虽然今天她的声音更富有……情感？”许靖想了半天，搜刮出一个不是很恰当的词来形容。

“易达把耳机摘了听不到我们说话，而且你最好准备一下。”陈宸说。

许靖心领神会，点开推演系统对叶雨的分析结果，几个虚影从叶雨的人物模型中闪出，以2倍正常时速进行各自的动作，每个虚化的“叶雨”头顶都给出了大致的说明和预期概率和估计准确率。这就是推演-监视系统提供出来的推演功能，尽管还只是半成品，估计准确率普遍低于30%，而且只给分析员一到两秒的反应时间，但功能的强大还是让许靖和陈宸乍舌。随着现实时间连续推进，推演-监视系统收集的信息也在不断更新，有些叶雨的虚影变淡了，有些则变得浓郁，几乎可被看成实体，也有新的虚影从叶雨的身体里钻出来。重重叠叠的影子叠在一起，一时让许靖感到有些眼花。许靖像是在从一把麦粒中找出一颗炒瓜子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恨不得把整个脸都贴上去。

“靠！再这么找下去我的视力要下降到一万度了。”许靖飞快地翻出一个歌单远程传输到易达的手机上，行动之前每个队员的手机都在系统内进行了链接，可以由控制中心的陈宸和许靖远程操控。

易达点点头，从桌上的纸盒中抽了张纸擦干净一只耳机，然后递到叶雨面前：“一起听一会？”

“好啊。”叶雨微微侧着头，把耳机塞进左耳，脑后的黑色马尾也柔顺地滑到肩上。易达则是带上右耳耳机，和叶雨侧身到同一方向。

角落的林旺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瞟了一眼身体朝向自己的叶雨和易达，又把头埋了下去。

“你也听艾兰的歌啊。”

易达瞅着手机的摄像头，朝陈宸和许靖求救。刚才易达可没有在听歌，这歌单是许靖随便找的，易达可不知道艾兰是谁。负责推演-监视系统监控视角的许靖从上方俯视易达和叶雨，没有注意到头朝下的易达的微表情。但陈宸的屏幕上有所有便携监视器的画面，易达的手机后置摄像头自然也包括在内，注意到易达的视线正对监控画面眨眨眼时，几乎不用推演系统的提示，陈宸就已经预判出易达不知道那个歌手的详细信息了。陈宸立刻开启易达耳机右声道的语音，说：“毕竟是群星大区最流行的歌手之一嘛，虽然不是他的粉，但他的一些经典旋律我经常听。这首《秋叶》上周排行榜第一，我就存到歌单里了。”

易达跟着耳机里歌声伴奏下陈宸的话说道：“毕竟是群星大区最流行的歌手之一嘛，虽然不是他的粉，但他的一些经典旋律我经常听。这首《秋叶》上周排行榜第一，我就存到歌单里了。”

“哦哦。”叶雨不说话了，闭上眼安静地听着艾兰清澈而又富有质感的声音。

“易达你不要看林旺，看地板或闭眼都可以。”许靖提醒道。

一曲终了，叶雨把耳机取下来，身子摆正。

“我知道一家清吧，那里的歌单很不错，距离不远，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叶雨说。

“噢，你说的是街角的‘布莱克街’酒吧吧，我看里面环境还挺不错的，不过没进去过。”易达很快应道，他把周边几条街区的门店都熟悉了个遍，要是换小队里的其他人，可能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叶雨说的是哪里。

“对！布莱克街酒吧对面刚好是电影院，我们晚上可以先看场电影，然后再去喝喝酒摇摇骰子。”

“电影院？”易达皱眉想了一会：“酒吧对面是密室逃脱吧？”

“厄……”叶雨一拍脑袋：“哎呀，我记错了，电影院在另一个方向。”

监听的许靖小声对陈宸说道：“这要是换我们俩去聊天绝对要晕，我还不知道头顶上珈湖金色庄园小区门前的马路是几车道的呢，也得亏易达不带耳机也记得周围的环境，不需要我们提醒，我怎么感觉叶雨在试探易达啊。”

“不清楚，也可能是正常聊天，推演系统并没有报异常。”陈宸调取叶雨前几天的记录，展示在两人中间上方的公共屏幕上。她的行动范围确实覆盖了布莱克街酒吧和反方向的电影院，不过电影院只去了一次。

“和餐厅同事一起去看的电影，然后去的酒吧，应该是餐厅服务员一起约出去玩。叶雨当时在玩手机，是同事带的路。“陈宸大概过了一遍监控录像，总结道：”没有明显的迹象能表明叶雨在试探易达熟不熟悉周围的环境。“

“那叶雨这个人没有问题？“

“继续观察吧，不过我们的主要目标是林旺。时间快到了，应该是林旺点午餐的时候了。“陈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