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厥阴主令，肝风内动

章氏，七十二岁，癸亥正月二十八日。

老年下虚上盛，又当厥阴司天之年，厥阴主令之候，以故少阳风动，头偏右痛，目系引急，最有坏眼之虑，刻下且与清上。

羚羊角（三钱）刺蒺藜（二钱）连翘（一钱）桑叶（二钱）茶菊花（二钱）生甘草（八分） 桔梗（钱半）苏薄荷（八分）煮二杯，分二次服。

日二帖，服二日。

三十日：少阳头痛已止，现在胸痞胁胀，肝胃不和，肢痛腰痛。议两和肝胃之中，兼与宣行经络。

桂枝尖（二钱） 子青皮（一钱） 制半夏（五钱） 广郁金（二钱）广皮（钱半）制香附（二钱）杏仁泥（三钱）生姜汁（三匙） 煮三杯，分三次服。

服二帖。

二月初二日：因食冷物昼寐，中焦停滞，腹不和，泄泻，与开太阳阖阳明法。

桂枝（五钱）茯苓块（五钱） 炮姜（钱半） 苍术（三钱）半夏（三钱）木香（钱半）猪苓（三钱）广陈皮（一钱）泽泻（三钱）藿香梗（三钱）煨肉果（钱半）

头煎两茶杯，二煎一茶杯，分三次服。

初四日：诸症向安，惟余晨泄，左手脉紧，宜补肾阳。

煨肉果（三钱） 五味子（一钱） 莲子（五钱，连皮去心）补骨脂（三钱）生於术（三钱） 芡实（三钱）菟丝子（二钱）茯苓块（五钱）

水五碗，煮成两碗，分二次服。渣再煮一碗，明早服。

初七日：即于前方内去菟丝子，加牡蛎粉三钱。

初十日：太阳微风，以桂枝法小和之。

桂枝（二钱）广陈皮（二钱）白芍（二钱，炒）茯苓块（三钱）炙甘草（八分）半夏（三钱）生姜（二片）大枣（一枚，去核）

水三杯，煮取二杯，分二次服。

十一日：右目涩小，酉刻后眼前如有黑雾。议松肝络、熄肝风、益肝阴法。

桔梗（钱半）青葙子（二钱）沙参（三钱）生甘草（八分）茶菊花（钱半）沙蒺藜（二钱） 何首乌（三钱） 煮二杯，分两次服。

三帖后，了然如故。（《吴鞠通医案》）

【评析】

癸丑年为太阴湿土司天。案中之“厥阴司天之年，厥阴主令之候”，指初之气厥阴风木客气加临厥阴风木主气，初之气风木偏盛，容易导致“民病血溢，筋络拘强，关节不利，身重筋痿”（《素问·六元正纪大论》）。该患者即受到厥阴风木之气影响，肝风化火，上扰头目，导致头痛、目痛、胸闷。初诊，用药以清热潜阳，平肝息风之法。羚羊角清肝泻热，凉肝息风；桑叶、菊花、薄荷辛凉疏散，清热祛风；生甘草、桔梗清热解毒，与前药配伍，宣通肝肺气机。针对目痛，刺蒺藜苦辛，散风明目，为目科用药。二诊之后则为肝胃不和，经络不通的变证与治疗过程。肝阳随厥阴风木之气上逆，急性期多见标实证，如初诊。平肝潜阳之后，肝气容易横逆脾胃，从而导致肝气不和，多属本虚标实证，所以应根据患者表现，采取平肝潜阳、息风，清热化痰、化痰通络、化痰和腑、醒神开窍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