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榆隽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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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纯仁生平事迹钩沉本文收入《徐规教授九十华诞纪念文集》,浙江大学电子音像出版社,2009年。

范纯仁(1027—1101),字尧夫,范仲淹次子。范仲淹曾称之“得其忠”《宋史》卷三一四,中华书局,1977年。,《宋史》有传,有《范忠宣公集》传世。《范忠宣公集》南宋嘉定五年曾经刊刻,见于楼钥《范忠宣公文集序》,曰:“少而读元祐丞相忠宣范公《言行录》,反复终始,正学大节,伟识宏度,赞叹不足于诸巨公间,尤愿执鞭欲追逐其万一而不可得也。如《奏议》《国论》等书,如责人责己、助廉成德之训,又若避好名之嫌则无为善之路等语,皆当终身诵之。每恨未见其家集也。嘉定五年三月甲戌,公之从元孙中书舍人之柔见过,谓钥曰:忠宣文集未行于世,晚而谪居永州三年,邦人至今怀仰。比因沈史君圻赴郡,以家藏本属之,既已刊就,而旧无序引,径以见委。”《范忠宣公集》,元刻明修本,半叶十二行行二十字。细黑口,左右双边。国家图书馆藏书,书号7663。楼钥于范仲淹、范纯仁俱怀崇敬之情,不仅为《范忠宣公集》作序,且为范仲淹编辑年谱,传于今。《范忠宣公集》宋刊本不存,今存元刊明修本、明刊本、清刊本,刊刻递修有绪,祝尚书《宋人别集叙录》已叙祝尚书《宋人别集叙录》卷八,中华书局,1999年。。元刊明修本其卷十八至卷二十系范纯仁《国史本传》及《忠宣公行状》,文字避宋讳,可见避“光庙”之名讳,知延续嘉定刊本之旧。且文集出自家传见文集前有楼钥、范之柔序。,其文献益可信。

据《宋史·范正平传》和李之仪《姑溪居士集》,李之仪曾撰写《纯仁行状》,并因此遭到蔡京迫害《姑溪居士文集》中李之仪撰“姑溪居士妻胡氏文柔墓志铭”曰:“崇宁二年,余以撰故宰相范忠宣公行状逮系御史狱……”然据笔者所见文渊阁本《四库全书》及清宣统三年吴崶刊本《姑溪居士文集》,并未收录此行状。,然其中内容没有完全采入《宋史·范纯仁传》。元刊本为天历年间范氏岁寒堂家刻,比《宋史》编撰早十五年左右,大约《宋史》撰修仓促,未及遍访。固然《宋史》本传详于此《国史本传》及《行状》,然二者仍有异。《四库全书》虽然收录《范忠宣集》,其结构内容与元刻本有异,尤其未见《国史本传》及《忠宣公行状》,更显得元刊本《范忠宣公集》可贵。今以《宋史》本传为底本,将《国史本传》及《忠宣公行状》以下《范忠宣公文集》引文均出自“中华再造善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5年),其底本现藏上海图书馆。中可增加、辩证之事实钩沉于此,为继之研究者提供线索。凡《宋史》本传已有者,不赘。由于可以增加之事有大有小,有的较为细碎,不及详考,仅选取有关讨论治河、差役法及子嗣、文集等与《宋史》本传区别较大之事罗列于下。

近年研究范仲淹甚众,对范纯仁渐多关注,笔者因早年写作《宋哲宗》,对范纯仁事迹、品格久怀钦佩,然下笔此文,仍觉积累不足,尚盼方家指正。

一 有关差役法与回河

宋哲宗时期,朝臣政治命运起伏变化激荡,范纯仁胸怀气度在此时表现最为充分。《宋史·范纯仁传》《宋史》卷三一四。记哲宗即位之初事云:

时宣仁后垂帘,司马光为政,将尽改熙宁、元丰法度。纯仁谓光:“去其泰甚者可也。差役一事,尤当熟讲而缓行,不然,滋为民病。愿公虚心以延众论,不必谋自己出;谋自己出,则谄谀得乘间迎合矣。役议或难回,则可先行之一路,以观其究竟。”光不从,持之益坚。纯仁曰:“是使人不得言尔。若欲媚公以为容悦,何如少年合安石以速富贵哉。”

而在《行状》中,范纯仁的阐述更加恳切,事情原委也稍有曲折:

于是,司马光初相,将尽改熙宁、元丰以来法度,公闻而叹曰:“先帝励精求治十九年间,寤寐尧舜三代之君,如旦暮相与绎。但大臣用心太过,希和者不计可行与否,趋风迎意,私致先帝寤寐之求,旦暮之遇,转而之他。今特去其太甚者可矣,又须徐徐经理,乃为得计一时。”与光同者多指公为好名。公闻而叹曰:“是又一王安石矣。”又曰:“差役一事尤不可暴,当择人付之,使之施行以审利害,方可去取,然而不独此也,贤者在位,能者在职,法度无不便者。”

以上两段文字比较,知范纯仁早已经认识到,熙宁变法是宋神宗心血,司马光为相之初便急遽废罢,甚为不妥。在这一点上,司马光之强硬与王安石何其相似。尽管议事见解相左,但是当章惇一贬再贬范纯仁时,范纯仁严厉禁止家人以与司马光政见不同请求减免处罚其言见于《宋史》本传。,可见其行事准则。司马光与范纯仁曾经友谊深厚,文集之前五卷中多首诗记载二人在洛阳交往及优游生活。

元丰元祐年间,黄河治理是朝议重点之一,《宋史·河渠志》之一、二、三有很多记载,记录较多苏辙奏疏。元祐三年,范纯仁为相,吕大防、文彦博欲兴河工,要堵塞小吴口,使河水东流。《行状》中记录范纯仁对吕大防、文彦博之说颇有疑惑:

元丰中,河决小吴口,水遂北流,神宗命因其性而导之。要功之徒乘时射利,辄谓北流害塘泺,请塞小吴,使之东注。文彦博、吕大防是此说。公曰:“水性故未易知,然水性就下则不待讲而□信。”彦博、大防不悦。公曰:“上初即位,母后垂帘,是岂兴大役时耶?”附会者益众,彦博、大防持益坚,乃议遣使按视,遂以吏部侍郎范百禄、给事中赵君锡为使。既回,具言东流地高,水不可行,议遂罢,然起事者终不快也。

此段文字不见于《河渠志》和《宋史》本传,不过《河渠志》对此事全过程记录甚详,如范纯仁曾有“四不可”之说,又如《范忠宣公集》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中“奏议”之卷收有关“回河”之论三篇,《宋史·范百禄传》记载此次按视亦详,可以参阅。通过朝议种种,既可了解范纯仁持论之正,又可以了解当时诸重臣,尤其是文彦博、吕大防、梁焘等人各自心态。其实,从酬诗可知,范纯仁与文彦博颇有交谊,比如“和文潞公归洛赏花”、“洛花已开报潞公”等等,但朝议国是,不可与私谊混淆,这种行事原则,至今仍有现实意义。

《宋史·河渠志三》载张商英奏言:

元祐初,文彦博、吕大防以前敕非是,拔吴安持为都水使者,委以东流之事。京东、河北五百里内差夫,五百里外出钱雇夫,及支借常平仓司钱买梢草,斩伐榆柳。凡八年而无尺寸之效,乃迁安持太仆卿,王宗望代之。宗望至,则刘奉世犹以彦博、大防馀意,力主东流。《宋史》卷九三。

元祐八年间治河费工料无数,而无成果。数次回河之议,范纯仁皆力阻之。《行状》记绍圣初事云:

颍昌岁料河役,每输七千则免一丁之行,或以为便,已奏得请,公曰:“此有钱而不出力者之便,有力而无钱者何便之有?且用民之力于古有限,而今其远不过五百里,乃一概催之,特在官者与上户为地尔。”复奏罢之。移鄜延路经略安抚使知延安府。未行,进大学士,改河东路安抚经略使知太原府。

此段河役议论及官职变迁,《宋史》本传不详。

河役之事尚未就此完结。哲宗亲政之后,因起用章惇,范纯仁自请免职,遂以观文殿大学士加右正议大夫(《国史本传》作“左正议大夫”)出知颍昌府(今河南许昌)。临行前到哲宗处辞行,《行状》记载较《宋史》本传详细且有关河役,其曰:

遂以公为观文殿大学士加右正议大夫知颍昌府。陛辞日,赐坐啜茶,慰劳甚渥。上曰:“卿耆德硕望,朝廷所赖,然坚不肯为朕留。卿虽在外,两为宰辅,凡有所以裨益于时政者,但入文字来,无事形迹。”公曰:“敬受命。”既到官,值兴广武埽,役下颍昌汝州科稍草一百万。公曰:“两处之民不习河役,方荐饥之后,加之道路阻远,乘此急难,又须数倍之价,何以堪。异时遂以为例,则永为深忌。”力请至七八方免。然破产失业已十三四,有至非命而死者矣。报到闾巷田野,欢呼鼓舞,如脱机阱,方为公立生祠。

广武山,在开封之西,因与汴河临近,此处指汴河河役,可参见《河渠志》。这段文字说明,尽管有哲宗皇帝护佑,减免河役并不容易。河役给百姓带来沉重负担,亦可见端倪。

治河事,既关联神宗治国方略,亦关联西北边防,还与开封城防有关,所以曾经有激烈辩论。范纯仁从民生出发,力求减轻百姓负担,强调治河应当顺从水性,不应强做工程。

二 范纯仁子嗣

关于范纯仁子嗣,《宋史》记载与《国史本传》及《行状》区别甚大。《宋史·范纯仁传》记其子嗣“子正平、正思”二人,又称“没之日,幼子、五孙犹未官”,正平有传。《国史本传》中,记“子正民、正立《国史本传》次子作“正立”,《宋史》本传、《行状》、曾肇《范忠宣公墓志铭》均作“正平”,未能考知“正立”之出处。、正思、正路、正国”五人,五人均无传。《行状》记“五男,长正民,单州团练判官,次正平,次正思,宣德郎,次正路、次正国;五女,嫁将作监主簿崔保孙、朝请郎荆湖北路转运使庄公岳、奉议郎司马宏、承议郎蔡毂、通直郎郭忠孝。正民、正路、崔氏、(司)马氏二女皆先公卒。孙七人,直彦,宣义郎,直方,郊社斋郎,直雍、直英、直清、直举、直孺;女一人,嫁长安李琥;曾孙一人”。正国有传见于《范忠宣集·补编》《范忠宣公集·补编》,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曾肇撰《范忠宣公墓志铭》,记其子嗣为“五子,正民,单州团练推官,正平,忠武军节度推官,正思,宣德郎,正路、正国。五女,归将作监主簿崔保孙、朝请郎庄公岳、奉议郎司马宏、承议郎蔡毂、通直郎郭忠孝。正民、正路、崔氏、司马氏二女皆前卒。孙男七,直彦,宣义郎,直方,郊社斋郎,直雍、直英、直清、直举、直儒,孙女一,曾孙一”《范忠宣公集·补编》。。与《行状》小有别,均比《宋史》本传详细关于范仲淹子嗣,还可以参阅任崇岳《范公偁与〈过庭录〉》一文,《第二届中国范仲淹国际学术论坛论文汇编》,2008年10月,第184页。

《国史本传》中记载,元丰年后期,齐州任职时,“以丧子请罢,得管勾西京留司御史台”,知至少一子殇于范纯仁去世之前十七八年。

欲考知范纯仁子嗣,可参考另一书,即范公偁《过庭录》。该书记载范仲淹、范纯仁及作者父亲、祖父事迹,当是听其父祖言传,应属真实可信。今有孔凡礼先生点校本,其《点校说明》借鉴清末陆心源的考证,并参考传世宋代史书,对作者父亲、祖父基本情况一一分析,较之《四库全书总目》似更清晰准确,故不再征引四库馆臣之提要。现将《点校说明》中有关范纯仁子嗣种种的文字移录于此:

曾祖是范纯仁,据清末陆心源考证,他祖父范正思,是纯仁的第三子。据本书“忠宣以忠自份处逆境怡然”条,纯仁哲宗绍圣三年知陈州,据本书“忠宣谓光禄为福人”条,正思时年四十六。知正思生于仁宗皇祐三年。据影印《四库全书》文渊阁本《范忠宣集补编·宋忠武军判官赠朝奉大夫子夷公传》,正思卒年五十八。知卒于徽宗大观二年。据本书,正思与苏轼有交往。又据陆心源考证,公偁之父乃直方。据本书,直方徽宗崇宁间已出仕。据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四十九、九十、九十三、九十四、一百一、一百二、一百七、一百九、一百一十、一百一十八、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八、一百六十三,直方于高宗绍兴元年十一月,以直秘阁为荆湖广西宣抚使吴敏参谋。五年五月,以知浔州行尚书刑部员外郎;九月,提点福建路刑狱公事;十月,为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六年五月,召对于内殿;六月,为左司员外郎仍兼都督府推行实功文字;十二月,宣谕川、陕诸州及抚问吴玠一行将士。七年三月,赐三品服。八年三月,进秩二等。十年八月,以右朝议大夫、直秘阁试司农卿;十月,为淮北宣抚副使杨沂中计议军事,为右正言万俟卨所论,提举洪州玉隆观,与远小监当。二十二年正月,卒,时为左中大夫。据本书“先子言种氏与范氏数代交往”条,正思丧终时,直方三十七岁。知直方约享年八十。范公偁事迹无考。据本书,绍兴丁卯、戊辰这几年,侍于父直方之侧。时直方已是年近八旬的老人,公偁似未出仕。《过庭录》,孔凡礼点校,中华书局,2002年。该书卷末附陆心源《仪顾堂题跋》卷九《〈过庭录〉跋》:“愚案,忠宣五子,长正明,次正平,次正思,次正路,次正国。正明官单州团练推官,与正路皆前卒。”称范纯仁长子为“正明”,实难知出处,当以元刊本勘为“正民”。

从这段文字可以得知,范纯仁后代南北宋更迭之际活动,而且还可以补充范仲淹等范氏事迹,由于已经有点校本,本文不赘。综读该书,更为范氏后代一直保持敦厚、严谨家风而感慨。

三 《范忠宣公集》

据《宋史》本传记载,范纯仁“有文集五十卷,行于世”。《行状》曰“公有文集二十卷,台谏论事五卷,边防奏议二十卷”,似与《宋史》相距不远;而“国史本传”仅称“有文集二十卷”。《直斋书录解题》卷十七著录“《范忠宣集》二十卷,丞相忠宣公吴郡范纯仁尧夫撰,文正公之次子也。文正子四人,长纯佑,尤俊有贤行,早年病废以死,富文忠志其墓,近时吏部尚书之柔者,其四世孙也;次纯礼、纯粹,皆显用至大官”。卷二十二著录“《范忠宣弹事》五卷《国论》五卷,范纯仁撰”。说明宋代流行范纯仁著述文集二十卷之外,尚有《弹事》《国论》各五卷,曾肇所撰墓志铭称“有文章、论议三十卷”《范忠宣公集·补编》。,与《直斋书录解题》近似。然而《弹事》《国论》未见宋刊本传世,后世明清刊本着力于辑佚,有《奏议》二卷、《遗文》一卷、《补编》一卷等等。不过,据嘉定四年范之柔刊书跋文和嘉定五年楼钥序,零陵以范纯仁贬谪之地,曾刊行《言行录》,范之柔跋曰:“先忠宣公《国论》《军事》外有文集二十卷,未曾版行。零陵实谪居之地,仅刊《言行录》。今史君沈公到阙奏事,因过访语及,慨然欲得锓木,尚友前贤,深所敬叹。即以家藏本属之,仍附以《国史本传》及李姑溪所述《行状》,且识岁月于后云。嘉定辛未上巳日,元侄孙朝散郎左司谏兼侍讲范之柔谨书。”沈圻跋曰:“圻徯次零陵,己巳仲冬入觐过都,得其元侄孙侍讲司谏家藏全帙,跪受以归。辛未莫春到郡,靖惟零陵实公旧寓之地,自元符迄今馀百年,邦人尚能言之,且堂而思、祠而祝。圻既得其文,不敢秘,因与同志精加订正,命工锓梓,以永其传。嘉定壬申元正日,朝散大夫、权知永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借紫吴兴沈圻书于思范堂。”以上二则引文俱出自《范忠宣公文集》,元刻明修本,半叶十二行行二十字。细黑口,左右双边。国家图书馆藏,书号A01032。说明嘉定五年刊本是《范忠宣公集》初刊本,《国史本传》及《行状》当时就被收入。《宋史·艺文志》著录“范纯仁《言行录》三卷”,今未见传世。

《范忠宣公集》收范纯仁诗二百馀首,其内容多生平纪事、友朋交往,是其本人及同时诸多重臣传记资料很好的说明与补充,当有进一步笺注。比如韩缜,字玉汝,官位及相,《宋史》有传。其官声不佳,民间俗语“宁逢乳虎,莫逢玉汝”,形容其暴酷。然而范纯仁与之频有诗传,文集卷五有《奉寄西京玉汝相公》之章,曰:“三纪荣途愧汇征,数逢忧患见交情。”自注:“每迁谪困病,烦公忧恤。”还有《寄西京留守韩玉汝》之章,曰:“四朝出处久亲依,共上青云更复谁。……恩荣过分知难报,忧患频经觉早衰。”这些诗章说明他们不仅曾经同朝为官,而且在范纯仁屡遭贬谪时,韩缜曾经尽力予以关切。韩缜乃韩亿之子,韩氏一族是著名望族,范纯仁与之有姻亲关系,这一点,苏辙、刘安世曾经有所指责详参游彪、赵海梅《宋代官员子弟的家学、姻亲及师友——以范纯仁为例》,《第二届中国范仲淹国际学术论坛论文汇编》,2008年10月,第257页。

国家图书馆现存司马光《资治通鉴》残卷,其上有范纯仁手札残存,这是范纯仁致信司马光及其兄司马旦以亲切问候,虽然已经墨笔划删,仍因范纯仁、司马光手迹受到历朝收藏重视。这段文字还可见于明汪砢玉《珊瑚网》卷三,曰:“纯仁再拜:近人回曾上状,计必通呈,伏惟尊候多福,伯康必更痊乎?纯仁勉强苟禄,自取疲耗,无足此处抹去念者。日企轩驭之来,以释倾渴。天气计寒,必已倦出,应且盘桓过冬,况伯康初山,谅难离去,咫尺无由往见,岂胜思仰之情?更祈以时倍加保重,其他书不能尽。纯仁顿首上,伯康、君实二兄坐前。九月十一日。”而国家图书馆今所存《资治通鉴》残卷上,仅“纯仁再拜:近人回曾上状,必计通呈,比来伏惟尊候多福,伯康必更痊乎?纯仁勉强苟禄,自取疲耗”三十馀字笔者根据手书残卷,更正《珊瑚网》卷三著录文字。以上《珊瑚网》著录文字出自国家图书馆藏清抄本,书号6571。,后半八十馀字不知何时散佚。若以钤印观之,当是乾隆以前已不存。由于此卷又被司马光用来撰写《资治通鉴》,说明信函写于司马光居住洛阳期间,彼时范纯仁多在各地任职,大约缘此有“勉强苟禄,自取疲耗”之叹。


综上所述,范氏家族自范仲淹,经范纯祐、范纯仁、范纯粹等,以忠直闻世,形成坚实的优良传统。范氏家族以溢美、虚荣为耻,范纯仁事迹诗文及其后代著述为后世昭示了这一美德。至今,范纯仁文集尚无整理本,对范纯仁研究尚停留在较表面层次,希望研究范仲淹的同时,扩大并深化范纯仁及其家族研究,使其精神传之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