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 萨 蛮

功名饱听儿童说1。看公两眼明如月2。万里勒燕然3。老人书一编4。　　玉阶方寸地5。好趁风云会6。他日赤松游7。依然万户侯。

1　功名：指平灭茶商叛乱之功。赣州城内城外、老老少少都在传说他平灭茶商叛乱的功勋。

2　“看公”句：化用苏轼《台头寺雨中送李邦直赴史馆》“看君两眼明如镜”诗句。

3　万里勒燕然：用东汉窦宪故事。《后汉书·和帝纪》载永元元年六月，车骑将军窦宪出鸡鹿塞，大破匈奴于稽落山，追至私渠北鞮海，窦宪遂登燕然山，刻石勒功。《后汉书·窦宪传》谓窦宪大破匈奴，“虏众崩溃，单于遁走，追击诸部，遂临私渠北鞮海，斩名王已下万三千级，获生口马牛羊槖驼百余万头。于是温犊须、日逐、温吾、夫渠王柳鞮等八十一部率众降者，前后二十余万人。宪、秉遂登燕然山，去塞三千余里，刻石勒功，纪汉威德，令班固作铭”。

4　老人书一编：用张良故事。《史记·留侯世家》载张良未遇时在下邳圯上，有老人“出一编书，曰：读此，则为王者师矣！”

5　玉阶：同“玉陛”，指朝廷。唐员半千《陈情表》：“陛下何惜玉陛方寸地，不使臣披露肝胆乎？”

6　风云会：喻君臣相得，多用于贤臣得明君的信任和重用。《魏书·张衮传》：“遭风云之会，不建腾跃之功者，非人豪也。”

7　“他日”二句：语出《史记·留侯世家》：“家世相韩，及韩灭，不爱万金之资，为韩报仇强秦，天下振动。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位列侯，此布衣之极，于良足矣。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耳。”注：“赤松子，神农时雨师，能入火自烧，昆仑山上随风雨上下也。”

这首词应该是《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的姊妹篇，大约作于同时而略早。此词写到已经剿灭了茶商武装，城里城外，人们都在传说着他的剿匪故事。他已经可以奢谈“万里勒燕然”了，已经开始梦想“好趁风云会”了。对于未来封万户侯充满了自信。“老人书一编”，说的是汉代张良在下邳时，曾经遇到一位神秘的老父，送给他一部《太公兵法》，告诉他：“熟读此书，可以为帝王师矣。”后来张良果然辅佐刘邦打江山，成了帝王之师。晚年又飘然而去，从赤松子云游。可见词人在剿灭了茶商武装后，一度喜出望外，自信心极度膨胀，以为茶商武装剿灭之后，自己就可以风云际会，挥师北伐，建立不世之功，官封万户侯，然后功成身退，像张良那样跟随赤松子去云游四方了。功成身退，是古人的理想，李白就一再说“功成名遂身自退”“吾观自古贤达人，功成不退皆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