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斩蛇51
贾正途脸又抽了一下，“你们有逼供行为，我要去你们上级部门投诉你们。”
“不用去上一级……”焦墨燃看了一眼严局，不嫌事大的道，“我的上级在这里，可以直接投诉。”
严局一脸水来使劲泼，火来烧不着的平静态度，此时不禁也有些疑惑。
焦墨燃推开窗户，指着在外面围了一圈了小车，还有车边趴着各种长枪短炮：“华之云，你翻口供，不过为了自保，如果今天你走出去，你所说的一切，就会成为日后警方的侦察内容。知道什么是伪证罪吗？什么是包庇罪？什么是妨碍司法公正吗？别把电视里看的那些当成真的，我跟你说，电视里都是艺术片，而警局，只有素顔上镜，老老实实的生活片，你别戏精上身演过头了。呆在里面，你更安全。”
“我怎么是呆这种地方的人。”灯姐怒声道，“我可是上面有人的。”
“……”
严局有些不耐烦的扫了一眼灯姐，此时，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朱亮顾不得喊报告，打招呼之类的形式主义，事急从权的三步并作两步闯了进来，没有跟局长先客套，而是将一份带着温度的A4纸递给了焦墨燃。
焦墨燃垂下目光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默默递给身边的严局长。
他打开只略略扫了扫，便合上。
焦墨燃用“你懂的”的眼神看着严局长，等他下决定了。
灯姐夹着烟吐着白雾威胁道：“我今天出不去，我就上访，上省厅里告你们。”
平时接待信访时，也总听到这句，每有这种口气的人，大多没有多少料，他尽量将自己脸上的褶子给撑平了，用缓慢的声音道，“明天早上9:00才到扣押的二十四小时，武卫中，把人带下去。”
灯姐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能走，哪里想到焦墨燃一来，居然变了。
她急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贾正途急了，“局长，我可是代表HL集团来保释华之云的。”
严局长随手挥了挥，武卫中在灯姐面前亮出了手铐。
贾正途还想说什么时，严局以重大侦事案件侦察阶段，一切要保密处理为由，将他“请”出了办公室。
当局长办公室内的门打开，灯姐被一左一右，两个警察夹在中间走出来时，走廊里的门洞瞬间多出了几个头。
每个人都用“还是焦队了得”的眼神默默相交流着，瞬间，办公室内无线手机、有线座机，全都以过年抢红包般的热情一个个的联络起来，全局都知道，那个翻了口供反咬警察的人给扣下了。
罪名还不清楚，但不会是很小儿科的诬告之类的。
人都出去后，严局才问：“怎么一天就突破了刀仔？”
焦墨燃：“目前的口供是，刀仔拿了死者华之兰的钱，而且有人故意设计了华之兰的死，刀仔是知情的，不是主谋也是帮凶。”
严局：“那灯姐跟这个事的关系？”
焦墨燃：“灯姐很关键，她叫华之云，与华之兰是堂姐妹关系，且华小凤死后，她陪着对方到邓殡仪馆。现在她把事全推给了刀仔，可是她的口供里从没有提到一个关键点，就是那五万块钱。”
严局：“这是什么意思？”
焦墨燃：“刀仔说过，他并不知道有五万块钱，而是灯姐告诉他的，他当时又急于用钱，所以放任了华之兰的死。”
严局：“放任？”
焦墨燃：“华之兰在十一月十一号就死了，他却坚持说十一月底也看到对方，明显为了掩盖华之兰的死因。”
严局不明白的看向他，示意他继续。
焦墨燃：“华之云，也就是灯姐，在十一月十一号凌晨离开的沙城，而且，那天因为大雨，所以飞机误点，她十二号下午才走。”
严局：“她在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焦墨燃：“对。”
严局：“你们对刀仔的话有几分把握？”
焦墨燃：“在抓这个刀仔之前，我们就盯了对方有一个月了。而且暗中调查了双鱼平台和海天娱乐城的相关人。他的儿子是他的独子，要结婚了。”
严局：“这么快？”他本想再问一句是不是用了什么非常手段，但只是换一句比较温和的说法，“有内应吧。”
焦墨燃闭口不聊，只道：“今天我们组的人都很辛苦，想早点下班。”
严局摆了一下手，“这种小事不用跟我说的。”
焦墨燃：“主要是大家都为案子出了力，跟了一个月。”
“能破案吗？给我个准信。”严局长指了指窗外说，“你不知道，那个微博上的平安沙城，还有公安网站，总之沾上边的，全让这些个媒体跟网友们圈个没完没了，现在这个事搞得满城风雨，厅里也在问这个事了。”
焦墨燃：“不是人数不上四个以上，省厅不会过问。”
严局一愣：“可是半年死了三个，你想超标，然后等着上面来人督办吗？”
焦墨燃：“案子并不只是普通刑事案件，牵涉的人很多。”
严局道：“有多广？”
焦墨燃：“现在不好说。”
严局：“那至少，先让这个案子了结了先。对了，那个华之云在网上算个大V，外面闹得很凶。”
“大V?那就三天以后再放吧。”
“什么？”严局长皱眉头。
“我们只是传唤调查，她自己急着说自己有罪没罪的，反正事说清楚了才能走。”
焦墨燃再回自己办公室时，陶晶晶刚出来，她顺手把燃尽的烟灰缸带了出来。
还来不及倒掉里面的灰烬，张若仪便气冲冲的向她摆了个臭脸：“这里是禁烟区！”
“？”
陶晶晶向焦墨燃望了一眼，对方默默接过烟灰缸，
张若仪：“她怎么能进入审讯间？她又不是我们警方的人，这地方她根本不能来。”
焦墨燃闻言，脸上的法令纹深了一度，黑脸的模样极为严重，偏巧张若仪还在一边巴拉个没完。
陶晶晶在一边将顶了两小时的头套给摘下来，露出了自己本来的头发，黑发压得过度，显得有些扁平，但却看起来像是动漫里画着的那种贴面黑发，很是可爱。
张若仪见她没有窘色，反而很自在的在焦墨燃等等一众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的，脸色不耐烦地一沉：“戏演完了，你可以走了。”
陶晶晶眼神微寒，而后又飞快地将这种冷转为一个不失风度的微笑，随手将手中的头套往张若仪的身前一扔，对方已经在极力控制情绪，努力在上司同仁面前扮演一个性格好又有原则的女警察，却被她这一招砸出了她藏了N小时的暴戾之气。
“你有完没有完？”陶晶晶正色道：“这里，你可以当好你的女一号，今天在审讯室里算是我越俎代庖了。不过我已尽我所能演了女二号，如果我比你出彩，那不是天意，而是演技。”
在焦墨燃面前装了365天好脾气的某人，终于被踩着尾巴般的恢复了她本来的面目，操着极具地方特色的腔调来了一遍极为流畅通的叫骂：“侬脑子坏达了，这是警察办案的地方，演戏，谁演呢？演给谁看呢？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冒充我们焦队的女朋友？”
激动的她，越过一众挡架在她面前的人，脚尖抵在了陶晶晶的鞋前，手指飞舞眼看手都要指到陶晶晶的脸上。
此时陶晶晶已有些脑晕眼花，她对张若仪没什么好感，自己被拉过帮忙居然还有人数落自己，真是……
陶晶晶眼皮打架的看着吵得厉害的张若仪，心想女警察也是女人，争风吃醋的本事不比普通女人逊色半分。
她勉强的抬了抬自己的脚，然后毫无征兆的把一脚踩向了张若仪伸过来的脚上，很用力，也正因为太用力，她脑子里一瞬空白一片，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焦墨燃伸手捞住了陶晶晶的腰，侧身把一众喧闹的人隔绝在他的背后。
等到张若仪冲到焦墨燃跟前时，才发生陶晶晶双眼半闭，似醒非醒，已进入了昏迷。
“……这，不是我弄的。”张若仪先开了头，但见出事，马上轻巧地把事给推了出去，“我没有碰她。”
焦墨燃没有吱声，只对边上的朱亮道：“你们明天接下继续去审，问清楚是谁给华小凤下了FM2，这是一种精神控制类的药品，一般人搞不到的。另外华小凤的尸体被盗看看是不是跟刀仔、灯姐有关。”
说完，他接住已经支持不住，一头栽进他怀里的陶晶晶，蹲下身子，手抄在她的膝弯处，打横抱了起来。
张若仪见状急得快哭了：“怎么回事？”
朱亮走到垃圾篓边，将那里面烟蒂捡了出来，把残存的烟在手心里一捻，黄褐色的烟丝里掉出一点白色的粉末，他看了后向一边的张知五小声说：“怪不得焦队不让我们去审，原来是她用了这个。”
“这什么？”张知五，用手指沾了沾，往鼻子低下闻了半天，“没有味道啊，可能是烟味盖住了。”
朱亮指了审讯室内的刀仔，冲张知五打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