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通的:“一带一路”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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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全球化2.0:西方中心

亚历山大大帝在欧洲之所以被称为“大帝”,不只是就其文治武功而言,更重要的是通过他远征至印度,将埃及文明、两河流域文明、印度文明等学术成果置于其老师亚里士多德名下,为欧洲的文艺复兴埋下了伏笔。工业革命、地理大发现后,欧洲人又将殖民世界美其名曰“文明的传播”,“西方中心论”就这样自圆其说了。

“正像它使农村从属于城市一样,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共产党宣言》这段话是西方中心全球化时代的经典描述。

其结果,是我们在与一个西化的世界打交道。所谓的全球化,是西方化的全球化。这一切,表面上说成是工业文明代表的先进生产力,解构了农业文明所代表的落后生产力,其实是欧洲海洋文明滥觞的托词。

欧洲海洋文明,本质上处于海洋商业文明层面,通过商业文明的先发优势与海缘之便利,将海洋文明扩张至全球,创造了“欧洲中心论”的神话。如今,我们迎来了海洋文明转型的新时代。在海洋文明转型中,欧洲海洋文明还能继续领先世界吗?

答案仍然要从海洋本身说起。古代的人类总以为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世界的中心,大洋是世界的尽头;人类在16世纪之后才认识到世界大洋之大,但是海洋的利用只局限于海面;到20世纪之后才认识到大洋之深;到20世纪晚期才能进入深海,认识到大洋深处与人类社会的密切关系。

沧海桑田,时移世易。当今世界,正经历着内陆文明走向海洋、海洋商业文明走向海洋工业文明的大交替。

人类的海洋商业文明起源于海岛及海边的国家或地区, 典型如古巴比伦文明中的腓尼基,古希腊文明中的爱琴海、地中海沿岸及岛屿上的诸多城邦及小国,古罗马文明中的迦太基、罗马、高卢、英伦三岛,北欧历史中的丹麦、瑞典、挪威三个海盗国家。这些国家通过海上商道从事海外贸易,进行征服和掠夺。

人类的海洋工业文明起源于全球化,而突显于可持续发展时代。向海而兴,背海而衰,这也是很多国家民族的历史都证明了的一个事实。特别是在当今世界,随着地球人口的日益增加,生活环境恶化,水土大量流失,地球上的陆地已不堪重负,而海洋正在成为人类的第二生存空间。海洋拥有丰富资源和广阔领域:海洋占地球面积的71%,其中矿物资源是陆地的1000多倍,食物资源超过陆地1000倍。海洋已经成为世界各国高科技竞争的新热点,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高度重视与关注,内陆文明纷纷走向海洋,谁拥有海洋谁就拥有未来。可以说,21世纪是人类开发“海土”的世纪,人类将进入海洋工业文明新纪元。

人类重估“海土”价值,处于“第二次地理大发现”的前夕。不同于第一次地理大发现时海洋只是作为商路、殖民扩张的通道,如今海底的价值突显出来。人类进入了新海洋时代——“深海时代”或曰“海洋时代2.0”。海权论之父马汉曾把全球海洋命名为“一条广阔的高速公路,一个宽广的公域”。Alfred Thayer Mahan, The Influence of Sea Power upon History(1660—1783),New York: Dover Publications, 1987, p.25.如今,海洋不再只是全球公域的组成部分,而是在孕育着下一轮全球化的动力。正是看到这一点,一些国家掀起了与工业革命前期“圈地运动”类似的“圈海运动”。“圈海运动”吹响海洋商业文明向海洋工业文明迈进的号角。

纵观人类文明发展史,大国之兴衰,洲际权力之转移,往往是文明转型的产物。公元1500年以来西方创造先进文明的优势日渐枯竭。文明的活水跨越大西洋波及北美大陆后,又通过太平洋唤醒了亚洲大陆的原生文明。才刚刚过去500年,世界权力重心逐渐向东方转移,这让西方世界陷入了惊恐、迷惑、不解和不甘之中。王义桅《海殇?——欧洲文明启示录》,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年。

脱掉旧全球化紧身衣,扭转海洋文明称霸世界的局面,以互联互通打破中心-边缘格局,实现共同发展,开创包容性全球化,成为时代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