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恐惧——蚀骨的无力(2)
3.数百万人患有强迫性精神障碍,这也是恐惧的一种表现形式。患有强迫症的人会情不自禁地反复从事同一个行为,就像被外力胁迫一样,无从躲避。例如,有的人唯恐患上某种疾病,于是花费几个小时,里里外外反复洗手。还有人总是担心没有锁门,离家前总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检查大门。尽管他们自己也觉得这种行为丧失理智,却依然无法自控。既然他们已经吸收了“恐惧文化”,就只能对它唯命是从了。
4.恐怖症对生活的影响很可能是毁灭性的。受恐怖症折磨的人日日夜夜都生活在巨大的恐慌中。例如,有的人患有恐高症,还有的人惧怕狭小而封闭的空间。幽闭症患者在一个拥挤的房间里哪怕待上一小会儿都会无法忍受。就算呆在一个屋里,也一定选择门口,以便紧急时刻随时脱身。如果他们被困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没有方便的逃生路线,就会因为担惊受怕而出汗、颤抖、晕眩或呕吐。
5.创伤后压力来自于过往的伤害和重创。例如,报告显示,20%的妇女和5%~10%的男人在童年时期经历过某种形式的性虐待,也就是说,有那么多的青年男女不得不面对诸如此类的问题。由于所谓的监护人对他们有过侵犯,因此其中许多人对权威失去信心,在人际关系中无法真心付出情感。很多人对自我和他人抱有强烈的恐惧和愤怒情绪。由于创伤带来的后遗症延续至今,他们甚至患上了性功能障碍。这种恐惧对一些人伤害至深,甚至变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在他们的记忆中一遍又一遍重放。
在美国,遭受这些恐惧症折磨的人不下数百万。不幸的是,这些人在与别人交往时会把自己的恐惧施加于周边的环境和人。举例来说,焦虑的父母最终会把这些负面情绪直接发泄在孩子和配偶身上。恐慌症患者几乎没有能力表达爱,因为他们本人在感情上处于封闭状态。受过创伤的人无法给予别人完全的爱,尤其惧怕向外界敞开心扉或坦言自己的过去。如果我们的心灵被恐惧感和攻击性这双重痛苦所俘获,那么无论我们自身还是他人,都不可能获得意识上的提升。爱是我们的盾牌,为我们阻挡进犯,化解危难,而恐惧却击碎了它们,令假象与邪恶势如破竹,直入意识的深处。爱的防护一旦支离破碎,恐惧便瞬间壮大起来,向我们发出猛烈的进攻。如果我们不希望被恐惧袭击、伤害甚至毁灭,就必须让内心不断强大起来。
恐惧的后果
恐惧会让我们变得虚弱甚至患病。进食、睡眠、性爱和防范是动物性本能的一部分,而恐惧会影响全身肾上腺素的分泌。当动物处于恐惧状态时,肾上腺素会引发身体变化,帮助动物随时做好应战或逃跑的准备。心理学家把这种应激反应称为“攻击或逃跑综合症”。肾上腺素使血液迅速凝结,促使身体更好地保存血液,以备人或动物重伤时急用。恐惧激发神经索传递信息,让全身处于防卫机制,避免本体器官受到袭击。
另外,沉湎于过去非常有害,因为这意味着,我们任凭不幸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发出进攻,挫伤我们面对现实的能力。恐惧设置了重重障碍,阻止我们去深爱,尽管我们很希望付出真情。当你无法完全敞开自己的时候,也就阻碍了对方,使他们不能完全交出自己。当人们每天有意识或无意识地遭受恐惧文化的轰炸时,还怎么可能敞开自我呢?由于这些因素,越来越多的关系以破裂告终,也就不足为奇了。这些因素还导致了对妇女、儿童以及老人的虐待,因为人们可以读报纸、听新闻、看电影,从各种各样的渠道接触暴力。人们被恐惧文化轰炸得晕头转向,这是非常危险的。还有那些比比皆是的邪恶的领导者,明知这些负面轰炸的后果,却依然热烈拥护,只是为了分裂和瓦解我们的力量。
眼下,政府正不断加强恐怖主义的宣传,警告我们谨慎提防,小心行事。尽管这些恐怖袭击的确存在,也确实困扰着民众,但这种恐慌气氛在很大程度上只会构建出以恐惧为基础的消极的世界秩序。人越是惶恐不安,越容易做出恶性事件。出于恐惧,我们更容易曲解或揣测别人的内心,于是人与人之间的深入交往就出现了障碍。当我们试图揣摩别人的需要时,很可能导致的是一个令人不快的结果甚至是伤害。
社会活动家与精神利己主义者
为了缓解恐慌症,有人主张社会行动主义,然而,尽管他们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却只能触及到外部世界的表层而已。他们鼓吹的那种改变仅仅停留在表层,而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改变。尽管他们希望改变人,改变社会格局,改变环境问题,但是由于这样的改变不能聚焦在人的内在成长和内在滋养上,因此还无法真正超越世俗的层面。有的人虽然追求内在成长,虔诚祈祷,冥想静心,通过内在的自我疏导来自我缓解,但是他们对别人的痛苦却漠不关心。
无论是活跃的社会活动家,还是精神利己主义者,他们的行为都缺乏纯粹的爱与和平的动机。我们的问题远远超越了外在的表现形式和精神上的利己主义。这些问题与每个社团乃至整个地球密切相关,而不仅仅是个体而已。那些只关心自我觉悟以及自我与上帝连接的人算不上是真正成熟的灵修者。这绝对不是至尊主的行为。至尊主不断地派遣他的使者前来,安排圣哲先知、经书经文和灵性导师的降临。虽然很多人不接受神的帮助,但他依然不遗余力地做出种种安排,以求拯救众生。
神的代表是那些奉行神的旨意的人,他们必须对他人怀有真挚的关爱。除非他人因他们的帮助而焕发灵性生机,否则他们的关怀行动只能算得上是感情用事而已。对他人的关爱必须真挚,而非感情用事。每个人都需要借助自身的修为培养内在的心性,滋润自己的灵魂,在尽力激发灵性活力的同时静思和内省,如此方能影响周围的环境。
我们不应该认为,仅凭社会行动主义和个人救赎就足以改变这个世界。如果人们希望有一种真正的精神力量来影响整个环境,就必须突破个人所谓的“主义”、政治活动、文化视域,甚至是以自我为中心的精神追求。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人必须首先认识那些具有破坏力和毁灭性的因素,这其中就包括“恐惧”。
爱与恐惧的太极图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umund Frend)也认为,人拥有两种基本情感或本能活动。举例而言,人尽管本能地具有破坏、毁灭甚至杀戮的倾向,但同时也有巩固和维系的倾向。他还理解到,负面消极倾向源于恐惧心理,而正面积极的活动则出于爱心或对爱的求索。
在我的另一本书《从情欲到爱的转化》中,我着重讨论了如何把情欲转化为爱的问题。古老的经典中谈到“普瑞玛”(prema)的存在,这是一种纯粹的终极之爱,即对神的爱,它可以表现为不同的形式。当纯粹的爱与物质能量和物质二元性接触时,就暂时转变为情欲,也就是说,在这个物质世界里,永无餍足的情欲从本质上而言就是找错了方向的真爱,换句话说,潜伏在我们心中的爱误入歧途了。在一种被称为“奇迹课程”(A course in miracles)的超自然系统中解释说,爱和恐惧是唯一的存在。一切对爱的干预都是负面的,原因都是因为恐惧所致。色欲、愤怒、嫉妒、贪婪等一系列的品格都与恐惧有关。
每一种负面行动都是对爱的呼唤,每一种正面行动都是爱的展示。如果我们把负面活动简单归于消极,那就好比把自己闭锁在双重性之中,甚至还有所加剧。假如你深爱的人表现出嫉妒情绪,而你把它看成是负面消极的,那就肯定找不到有益的解决办法。相反,如果我们把这个人的嫉妒看成是对爱和关心的求助,我们就能用积极有效的方法来对待了。你的语言和行为会让你所爱的人感觉不到爱,于是这种情绪就转化成了嫉妒。当有人表示愤怒的时候,我们或许会简单地给他贴上愤怒的标签,然而,我们也可以理解成一种对爱的渴盼,一种恐惧的表达。请尝试着把这些看似负面的情感表达看作对爱的渴望,然后想办法找到这种爱。
例如,我们可以简单地给那些恐怖分子贴上“魔鬼”的标签,但是,如果我们能深入了解一下其中一些人的经历,就能发现他们对爱的极度渴望。有个例子是这样的:一个恐怖分子的父亲常常把他的儿子唤作“胆小鬼”。父亲望子成龙,希望儿子当个医生,但他达不到这个目标。在成长的过程中,他总是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毫无价值,于是强烈地渴求一种认同感和成就感。当这些人得知死于“圣战”就能立刻抵达天国时,便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种哲学,因为他们的生命中充满了痛苦。如此负面的生长环境实际上变成了狂热思想的温床。
当我们审视这些人的罪行时,必要的谴责一定会有,但作为灵修者,我们不妨做深一步的探索,找到这些暴行背后的真实原因。即使面对那些最具毁灭性的连环杀手,也依然可以发现他们充满屈辱的身世,正因如此,他们会把这种屈辱转嫁到他人身上,以获得某种力量。这种无能感很可能驱使他们向更弱势的群体施加罪恶的暴力,对爱和情感的渴望以扭曲的方式表达出来,掩盖了他们对爱的饥渴。因此,当我们和别人相处时,应当经常寻找爱的因素,这才是改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