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意图
“你这么做，我们的补给能跟上吗？”
这位面容沧桑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哪怕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睛也能直视面前红发女子的额头。
雷吉尔·塔利斯卡，作为旧曼奴尔王国曾经的最高军事将领，凭借亲近掌权的罗德尔党成为了国民联合军第四军团的最高长官。
他是一个相对保守的平庸将领，来到这里，就是替罗德尔党监视眼前这位女副指挥，防止她投奔别的党派。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说什么他也不敢相信，这么一位身材单薄，样貌惊人的矮个子女人能横扫圣喀琉斯，击溃奥比里斯国的军队和教宗的南部联军……
“兵贵神速，富庶的南大陆遍地都是补给，我们完全可以打到哪抢到哪。”
“打下圣城，向东取道翡冷翠，一旦这两座大城被我们打下，圣国肯定会投降，而羸弱的南部诸国必然会因此臣服于我们。”
“这时，我们就可以向北行军，进攻奥比里斯军队的补给线，再和第五军团完成合围。”
“届时，奥比里斯国必然再度溃败，我们借机第二次越过圣喀琉斯山脉北上，必定可以一举扫除塞勒姆家族，解放曼奴尔。”
她的话里充满了坚定与自信，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
在明亮油灯的照耀下，她的军事才华就和她倾国倾城的容貌一样惊世绝伦。
“格蕾，你的计划太冒险了。”
“分兵合击，奇袭敌后，需要的条件太过苛刻。”
“一旦战机延误，第五军团没能快速击败奥比里斯的军队，他们在圣喀琉斯山脉搭建的防御工事就会建成。”
“届时，再想从南部入侵奥比里斯，可就困难了。”
雷吉尔摇摇头，他举起手上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
“我还真不这样认为，您也没资格教育我。”格蕾冷哼一声，讥讽的样子溢于言表，“在闲暇时间多提升一下自己的军事素养，不然你连我为什么这么打仗都看不懂。”
“说句不好听的，仗打成你之前那样，我早就自杀给全国人民谢罪了。”
“你！”
雷吉尔大怒，从椅子猛的起身，连手上的水晶杯都被他气得捏出裂纹。
“怎么，你要罢免我？罢免曼奴尔人民的英雄？罗德尔派支持你这么做吗？”
“我还真就告诉你了，罗德尔指望你来制衡我，那他算盘打得太错了。”
“你听好，第一次圣喀琉斯战役四万赢八万，是我在指挥。”
“我第四军团军团长的位置，不是你们给我的，是我自己打出来的，就是送给你这个怂包，你也拿不走。”
格蕾气势丝毫不弱，她的话里不乏威胁之意，却偏偏让雷吉尔一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这是要叛国吗？”
憋了半天，气急败坏的雷吉尔只能挥舞起罗德尔派最喜欢的叛国大棒，试图压下格蕾的嚣张气焰。
“如果是在巴哥拉，你和罗德尔大可以这么威胁我。”格蕾对眼前之人的轻蔑已经到达了顶点，“但现在，你在南大陆，如果再和我说这种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巴哥拉。”
“总指挥大人，你先休息。”
“明天一早，我亲自派人给你送回巴哥拉。”
格蕾一挥袖，账外的士兵便走入帐内，刺刀逼着雷吉尔不断退后，直到他一屁股坐到床上。
“格蕾，你会付出代价。”雷吉尔咬着牙，做出诅咒：“议会会让你付出代价，罗德尔会让你付出代价！”
格蕾只是撇了撇嘴，懒得多说什么，便大踏步离开大帐，头也不回一下。
一颗对民主不满的种子已经在她的心底悄悄种下，在和那个在她生命里至关重要的人合作后，这颗种子一定会开出鲜艳的花朵。
而在三百公里外的圣城，杜蒙宫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圣父，您的设想确实可以，但未免也太过激进了。”
作战指挥室内，帕西瓦尔用木杖指着降临山脉，婉言劝谏道。
“敌人行进的速度非常快，在山上建立炮兵阵地或许还有些可能，但建一栋您说的那种城堡……”
“更别提我们还要训练今天踊跃报名的上万名民兵了。”
“时间太紧迫了。”
赛里斯皱着眉头，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选择的高地，不断思考他设想实现的可能性。
今天，他已经取得了一连串重大胜利，从重组议会再到收购粮食，从外包面包制作再到集体食堂搭建，从公民普选代表再到处理报名的志愿军，可以说一日百赢，不知输为何物。
可到了晚上，自己觉得最重要的军事设想，却有些得不到自己旗下最强军事将领的认可。
“可是如果我们只是铺设炮兵阵地，而不打造防御工事，敌人完全可以优先冲击我们在高地上的防线。”
“我们的人手要分兵两处，很可能不够用啊。”
赛里斯据理力争，他总有种预感，如果自己不占据这处高地，那敌人一定会接管这里，到时候在高地上炮击城市，根本没法反制。
“您占据这里的构想确实非常有预见性，我们可以排精锐在这里驻守，但是修建工事……真的没时间。”
海瑟娜罕见的没有站在赛里斯这边，在她看来，修补在叛乱中损坏的北门时间都未必充足，更别提去高地上建什么堡垒了。
赛里斯踱步半天，又看了看帕西瓦尔的头衔……
特殊词条“知己知彼”，可以让帕西瓦尔获得的情报不会出现错误，那敌人的行军速度就确实像帕西瓦尔说的一样，快的惊人。
“那好吧，就听你们两位专家的。”
赛里斯苦笑一声，开了句玩笑。
“不敢当，为圣国尽心尽力，为天主尽职尽责，仅此而已。”
帕西瓦尔也谦虚的回答道，随后又和海瑟娜交代了些什么，便离开了指挥室。
“海瑟娜，你和布鲁克说一下，等下我们去监狱塔找那个刺杀我的人聊聊，让他提前和总督威尔茨打声招呼……”
赛里斯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部署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圣父，您今晚还没吃东西，先吃点东西在去审吧。”
海瑟娜凑到赛里斯身边，将手搭上圣父大人的肩膀，力道正好的捏了起来。
“嗯……”
海瑟娜捏的很舒服，赛里斯一时间竟有些不想动。
“已经过了开饭时间了，顺路去公共食堂拿点面包就行。”
“那怎么能行！吃点热的吧。”
海瑟娜给门口的士兵使了使眼色，他便立刻退了出去。
片刻功夫，一碗热腾腾的麦粥就端了上来。
“您放心，一碗麦粥不算铺张，是战士们特意给您留的，您放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