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火焰英雄2

林小满盯着更衣柜里泛黄的《火场手记》，封面右下角烫金的“周振华“三个字已经斑驳。这是今早陈锋扔给他的，封皮上还沾着疑似烟熏的痕迹。

“二十年前我师父传给我的。“陈锋正把玩着枚变形的铜铃，铃舌撞击声像是老旧火警铃，“今晚背完前五章，明早查内务。“

凌晨三点火警铃炸响时，林小满刚在“空气呼吸器快速佩戴“章节画下重点。他跟着陈锋跳上云梯车的瞬间，那本手记从防火服口袋滑落，被陈锋凌空抓住塞回他怀里：“在火场，这个比命重要。“

液压钳卡在防盗网第四根钢条时，林小满的右手套开始冒烟。陈锋的吼声穿透面罩：“手腕下沉15度！别学那些花架子！“这是《火场手记》第37页用红笔圈出的要点。

当林小满按标准角度调整钳口，钢管应声而断的瞬间，他忽然明白手记边缘那些鬼画符似的注释，其实是陈锋二十年来添补的实战经验。断裂的钢条在水泥地弹跳着，与陈锋腰间那枚铜铃发出共鸣。

浓烟中陈锋的氧气警报器开始蜂鸣，林小满摸到对方腰间铜铃的轮廓。这是他在手记末页见过的图案——1999年地铁塌方救援中，周振华用这枚铜铃为受困者指引方向，自己却再也没出来。

“带她们走！“陈锋扯下呼吸面罩按在昏迷母亲脸上。林小满背起小女孩时，铜铃突然发出清越声响，与云梯车升降机的节奏完美契合。他想起手记扉页那句话：“铃声不止，希望不息。“

三个月后的消防演习中，林小满的防火靴已经严丝合缝。陈锋把铜铃系在他腰间：“今晚加练液压破拆。“暮色中新人注意到副站长右手缺了半截小指——那是手记里缺失的第八页故事。

当林小满在训练场第七次完美剪断钢筋时，陈锋正对着周振华的烈士碑敬礼。月光把两代人的影子叠在花岗岩上，碑文“唯愿铃音永续“泛起微光。

十年后的消防开放日，林小满抱着女儿演示呼吸器佩戴。小女孩突然指着陈列柜：“爸爸，那个铃铛和你的徽章一样！“

玻璃柜里，铜铃与三枚勋章静静陈列：周振华的二等功勋章边缘泛黑，陈锋的集体一等功奖章带着裂痕，林小满的救援英雄勋章还沾着去年化工爆炸的尘灰。

“这是师公留下的。“林小满举起女儿触碰警报铃，“当它响起的时候...“整点报时的火警演习铃骤然轰鸣，二十个新学员列队跑过训练场，他们的防火服内衬都绣着铜铃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