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黑地牢的【真相】
魔偶少女的发音方式明显极为古老，且在遣词造句之时有着近乎刻意的精致与文雅。
这无疑表明着那个创造这具魔法造物的造物主有着无与伦比的对于完美的追求——只是在文学领域中表现得实在有些蹩脚……
但得益于中土世界源远流长的文化传承与克莱得天独厚的语言天赋，至少在正常交流上，克莱与这位魔偶少女不会有太大的隔阂。
“什么是赎罪家族？”
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一头雾水的克莱决定以疑问句来回答奥莉薇亚的提问。
但奥莉薇亚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恼怒，只是平静而温和地回答道：
“所谓赎罪家族，便是由妄图染指深渊之力并将其连接至现世的‘背负原罪者’赫尔曼·罗斯的兄长诺顿·罗斯为了赎清罪孽而带领来到深渊入口世代镇守的那支军队的后裔。
“而我所在的守望者家族，则是另一支闻讯而来抵御深渊入侵的军队的后裔。”
“咳咳，我的姓氏确实是罗斯，不过……我只是这片领地上一任领主的远亲，”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克莱轻咳了一声，转身指了指身后已经快要重组完成的活尸：
“还有，后面那具活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你我属于同一阵营，不妨在闲聊之余……你派人把他给干掉？”
“是个不错的选择，”听闻此言，奥莉薇亚突然莞尔一笑，旋即轻叹道：
“但这样做已经来不及了。
“在失去至恶刑具的束缚之后，那具活尸——或者说‘背负原罪者’赫尔曼·罗斯残存于人世的最后血肉的脱困便已成定局。
“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有重新整顿军备，准备抵御在他回到深渊之后，即将到来的深渊入侵。
“当然，你也无需为此而感到过分愧疚。
“根据大先知的预言，赫尔曼的残存血肉脱困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正如贪婪的深渊终将重归世间，只是时间早晚。
“这也正是长久沉眠于此的我得以被唤醒的真正原因——当深渊再度归来之际，我也将从沉眠之中复苏，辅佐彼时的赎罪家族之主对抗深渊。
“也就是……你。”
听着奥莉薇亚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克莱先是微微有些发愣，但属于死灵法师的机灵头脑很快便让他理解了奥莉薇亚所说的话。
如果奥莉薇亚没有对他撒谎的话……
他与雷纳德在暗黑地牢之中所遭遇的一切的前因后果是这样的——
首先，在近千年之前，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所谓的“深渊”的。
但罗斯家族的某位先祖——赫尔曼·罗斯对于力量的渴望让他成为了深渊得以连接至现世的钥匙，使得深渊得以将其邪恶恐怖的触手延伸到弗罗斯特大陆……
在此之后，可以想见的，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直到赫尔曼的兄长——同时也是赎罪家族的先祖诺顿·罗斯意识到了是他弟弟的贪念造就了这一恶果，带领一支庞大军队来到深渊入口对其进行镇压，这才将刚刚冒头的深渊给摁了下去，被暂时封印。
而赫尔曼·罗斯本人，也被诺顿·罗斯以雷霆手段镇压，灵魂逃回深渊，而残存的血肉之躯与极少数灵魂则被钉死在了暗黑地牢之中的刑具之上——与那些追随他的深渊信徒一起……
这一过程无疑是极为血腥、残酷以及悲壮的。
毕竟，封印深渊所需的不止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还要有抵御诱惑的坚定意志与必不可少的巨大牺牲……
这恐怕也是暗黑地牢之中的这些刑具是如此的恐怖与残忍的主要原因——你不能苛求一群在本不该发生的残酷战争中失去亲友的铁血军人对染指深渊者依旧保持仁慈。
而在此之后，赎罪家族与守望者家族便从此扎根在了这片偏远土地之上，时刻警惕着深渊的再一次归来……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恐怕便是存在于暗黑地牢之中的全部真相了。
但即便对这个故事有了大概的了解，克莱也仍旧还有几个疑问没有被搞清楚。
为了得到全部的真相，克莱选择了继续开口，向奥莉薇亚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那么……这座暗黑地牢是赎罪家族所建造的吗？还有，你见过我的叔叔格里芬吗？他是罗斯领上一代的领主，我也正是从他所留日记中的只言片语才了解到在黑石堡的地下存在有深渊这一扭曲绝望之地。”
“黑石堡乃至暗黑地牢都是赫尔曼·罗斯与他统领下的深渊教众所建造的，目的是收集尽可能多的痛苦、绝望与冤魂，”奥莉薇亚的回复来的相当之快，她看着克莱的双眼，轻声说道：
“至于格里芬……”说到这里，奥莉薇亚的双眼之中终于闪过了一丝极为少见的疑惑：
“坦白说，我并没有关于此人的记忆——或者说，你就是我在沉睡了如此长久的岁月之后所见到的第一位赎罪家族血裔。
“毕竟，依照先祖们封印深渊之后所订立的契约，暗黑地牢乃至地牢之下的深渊将被永久封禁——直至深渊再度出现复苏的迹象……
“而我之所以会在现在苏醒，也是因为束缚住赫尔曼·罗斯的刑具被毁，触发了用以唤醒我的法阵……”
听到这里，克莱的心中突然咯噔一声，脑中忽然闪过了一种极为不好的恶意揣测……
依照格里芬为他遗留下的日记来看，格里芬显然是探索过暗黑地牢的，也定然与赫尔曼的残缺血肉有过接触……
为什么他不将自己与赫尔曼之间的接触写下来？反而是刻意避开了这一部分，只提及了暗黑地牢与深渊的存在以及罗斯家族的先祖是“杀人不眨眼的北境暴君”这一谬论？
再联想到方才赫尔曼的残躯的低声呢喃——“格里芬，你是个聪明人，也有一个好侄子……”
难道他是被赫尔曼给忽悠了？
还是说……
格里芬其实早已在赫尔曼的劝说之下投入了深渊的怀抱，而那份日记其实也只是用来忽悠对此一无所知的自己来解放赫尔曼的工具？
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格里芬为什么不自己拆掉压制赫尔曼的刑具？
想到这里，克莱突然感觉有些头疼，也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