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个人素质超绝时，数量上的差距可能于事无补
在与威廉达成一致后，于连迅速着手实施代官逃亡计划。
但，计划在第一步就不太顺利。
从军多年的布尔，深知打巷战的要点，就是要在第一时间控制住关键路口，尤其是城门。当打扮成教士的五人来到城门附近时，这里早已被起义市民占领了。
于连对此毫不意外。毕竟，就是他提醒老布尔，代官很可能易容潜逃，一定要第一时间加强门禁。
“如何？你想试试从民兵手底下蒙混过去么？”
“……直接执行应急计划吧。”
哪怕是鲜少出门的威廉，也深知本地民众对教士阶层的敌意。这个时间点打扮成修士去闯关，怕是要直接开战了。
于连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他带人进入阴暗的小巷中，伸手按住众人，升环施展隐形术。
立刻，除他以外的四人全部隐去了身形。
“按之前说好的，我会带着代官，传送到城门外东北靠墙15米的位置。你们翻墙后，去那里找他。”
尽管于连自己能靠识破隐形确认众人的位置，但他们彼此无法目视，只能靠这种最蠢的办法解决问题。
几人轻声“嗯”了一下表示回应，而后三人掏出简易攀爬用具，做好准备。
于连拉住代官，心头一动，施展任意门，二人凭空出现在城墙外侧墙根处。
城墙上半人高的密集垛口，加上外突的折线，让此处成为守卫们视野的伪死角。
于连一把将代官按倒在地，而后快步向外走去。
“……那个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守城的卫兵看到城外忽然有个修士打扮的人在走动，一瞬间愣住了。而后，他们高声呼喊着，让于连通报姓名。
当于连转过头时，他们再次愣住了。
那是代官的脸。
他们就算是死，也不会忘记的，那令人憎恨的代官的脸。
“代官出逃了！”
一声高喊，吸引了整片区域守卫们的注意。施加了易容术的于连一刻也没有停顿，立刻向外狂奔；后方根本不成片的箭矢毫无准度可言，只能插入他身后的土地中。
“别让代官跑了！”
情势紧迫，守卫们只能不顾城防的临时调度。一阵兵荒马乱后，至少两支小队、十几号人从城中鱼贯而出，向着于连追来。
而在城内，确认到骚乱发生，威廉三人蹑手蹑脚来到城墙边，掏出了早已备好的勾爪与绳索。
隐形术生效期间内，原本携带、持握的物品，只要不脱手，就会同样保持隐形状态。
靠一个支点、一条绳索爬城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对于平日里经常翻越悬崖峭壁，在山羊走的陡坡上搬运物资的山地佣兵而言，这简直像回家了一样。
他们小心谨慎的组装长杆，而后将勾爪轻轻搭到城墙顶部。
抻了抻绳子，确认牢固后，几人依次向上攀爬，全程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三下五除二，威廉等人顺利翻爬上墙。
此时，靠近门边的守卫们哨位大幅偏移，制造了巨大的空窗，足够让他们有条不紊的横跨墙面，再从另一侧爬下去。
“……嗯？这是什么印子？”
守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殿后的威廉一阵心惊。他转过头，只见前来补位的守卫，正看着方才勾爪挂的墙壁处仔细观察。
再怎么说，毕竟这攀岩套组，也是承载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健壮男子。就算目不可视，也总会留下些许痕迹。
威廉在瞬间做出判断，确认两名队友都已经顺绳子下去之后，直接将勾爪甩了下去，而后纵身一跃。
“砰”
“什么声音？”
守卫的思绪被打断，连忙转过身，向下方看去。但本就与专业二字无缘的他，根本没法在野外土地上，分辨出受身翻滚产生的痕迹。
怔怔的看了一会儿，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挠了挠头，只打算等晚些时候，将这些发现跟队长汇报一下了事。
看着守卫返回，威廉长舒一口气。
此刻，他左手将代官护至身后，顺便互相扯着衣角确认存在，后方两名队友也如法炮制。
四个互相看不见的人，如同在浓雾弥漫的山顶云雾中步行一般，一步一挪的，向着东北方而去。
两小时后，夜幕降临。
在朗格尔城东北方郊外，一座教会所属的农庄内，静谧无声。
这处葡萄庄园是大战时期，虔诚的信徒捐赠给教会，而后随着国王的转封，一并划归戈德温主教管辖。
最初，戈德温主教委派庄主对此地进行管理；但随着国王的税收加剧，教会资产特权变得越来越扎眼，缺乏常驻修士与城市保护的此地，时常发生盗窃。
久而久之，这里干脆荒废了，在一年前赎买授状后，更是连最基本的管理人都撤走了。
毕竟，这里可是预定要成为战场的地方。
早已结束隐形的四人，在农庄内静静等待。威廉与代官相顾无言，各自心里都在不断打着算盘。
“……我说。”代官率先开口。“我们的雇佣关系，就不能延长到‘把我护送到军队中’么？”
直到现在，代官对于连的话，仍旧充满了不信任感。
他不相信那个能当街杀宗教骑士的男人，会如此轻易的放自己走；更别说，在这个边境的三不管地带，独自一人行动，实在太过危险。
“你早干嘛去了？”威廉没好气的说道。
“最开始我们签订合约时，我给了你‘可以卷入争端、接触你的上级’的选项，但你贪财想省钱，愣是订立了‘平安护送出城’的条件。
“你撕毁授状、激起民怨后，我也提议过，在冲突正式爆发前离城可以护你周全。可你呢？一拖再拖，直到现在，然后还想临时变卦修改合约？”
“我那是——”
“我没打算跟你辩论。”威廉立刻出言打断了代官的话。
“你自己也知道，为了送你出来，我们已经跟那名超凡者立下约定了。他很聪明，把我的兄弟们都扣在修道院里了——虽然就算不这么做，我也完全不打算违背我说过的话。”
一提起于连，威廉眼神就阴翳了下来。这不仅是因为他的行事手段，更是因为他提到了加尔文——那位他们山地联邦相当爱戴的主教大人。
我们山地联邦，到底卷进了什么麻烦事里？
“别这么阴沉嘛。”
人未到而声先至。于连朗声笑着，轻快地踏入农庄中。
“好消息，起义进展很顺利，市民情绪高涨、虔信并依赖着让娜小姐，修道院和平解放了，没有人员伤亡。”
于连看都不看代官，径自跟威廉说着。
“……是么。没有不必要的流血就好。”
“那么，你们的任务也完成了。我们的圣女让娜小姐，以及几位民意代表，已经在城主府中等候您多时；咱们尽快动身返回吧。至于你，”于连转过头，冷笑着看着代官。
“情报我给到了，你可以滚了。趁我还没改变心意，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代官或许还敢跟威廉聊两句，但对这个真有可能一刀给自己劈两半的黑发男人，他是大气都不敢出。
随着代官连滚带爬的跑出农庄，四人很快动身，准备返回。
“……你之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您指的哪句？”
“加尔文主教那句。放走代官也好，参加起义也罢，这些，是加尔文主教的意思么？”
听到威廉固执地称呼，早已自去圣职的加尔文为主教，于连笑了。
“明天一早，我们会趁热打铁，在北地中央，同时也是让娜小姐初次显圣的查尔姆镇，举行三城会谈。
“您何不作为朗格尔城的代表之一，参加使团，当面去问加尔文主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