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告状要先发制人
谢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一闪而过的厌恶，却立马恢复。
陈婆子堆起虚假的笑容，绵里藏针笑道：“小少爷随意使唤院子里的下人倒是没问题，可玉儿小姐是客人，您这般可会被人说……”
李月昭换了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抬眼看了陈婆子：“那你也别闲着，给我倒杯热水过来。”
真是给她脸了，多大年纪了，没点眼力见。
“……”
裴川跟在李月昭身后，欲言又止。
天啊，少爷端方稳重的形象啊！
没想到更过分的在后面。
“够了！”
谢老太太目光责备，落在李月昭身上：“你看看你像什么话，哪有一点裴家嫡子的教养。”
闻言，李月昭坐直身体，冷笑：“那老太太倒是教养不错，毕竟您认为，一个奴才巴结上某家嫡子就可以改换门楣不是？”
李月昭目光从谢老太太缓慢移到陈婆子，最后落在那个叫玉儿的身上，停住。
“我是京都裴将军府嫡子，亦是定边候世子，在自己家如何不能使唤两个奴才？”
李月昭重新把目光落在谢老太太身上：“我记得，您说这个叫玉儿的女孩是您亲侄孙女是吧？”
谢老太太握着佛珠的手紧了紧。
“您的出身不用我提醒，在这个家虽然体面，可到底如何……”
未尽之言，李月昭目光淡然，声音缓慢，字字清晰：“至于这个玉儿是您的亲侄孙女，可我记得，她父母是我舅公家的家奴，她不就是奴才吗？我作为主子，使唤了个奴才，怎么了？”
要她说啊，就是裴华序崽崽太给她脸了，这样她才会三番五次找上门。
有今天这一遭，这老太太应该会消停一会了。
李月昭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
就连裴川都瞪大眼珠子。
谢老太太闻言，她最恨就是她的出身，让她被那个女人压了一辈子，如今还要被她的孙子这般嘲讽，一时间心血翻涌，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太夫人！”
“快，快请大夫啊！”
“…”
静心斋一片混乱。
李月昭慢悠悠走出了门，嘴里还嘀咕着：“看来这吃斋念佛用来养气是不行，不如给送几本道教的经书试试？”
裴川：“……公子还是收收神通吧！”
老爷还没走，这一遭，他家少爷恐怕是要挨一顿狠罚了。
李月昭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眯眯道拍了拍他的胳膊：“放心好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家少爷替我受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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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这是怎么了？”
裴母看着自家小大人一般的儿子今日居然惴惴不安的找上自己，一时间惊奇。
李月昭抬眸，欲言又止：“娘亲，我……”
说着，微微垂眸，手指紧抓着衣服下摆。
裴母敏锐察觉到了李月昭的不安，抬眸看向裴川，厉声问：“你说，发生了何事？”
裴川立马跪下，声音嘶哑，哭的凄惨道：“夫人，求您给少爷做主啊！”
裴母眉目凌厉：“说！”
敢让我的孩子吓成这般模样，她倒要看看是何人敢欺负到她裴家头上！
裴川被吓了一跳，垂眸瞥了眼旁边李月昭的衣摆，心虚的要命：“这几个月，静心斋的老太太隔三差五请少爷去喝茶，每次都有不同的小姑娘介绍给少爷当玩伴……”
裴川是懂得告状的。
听到这，裴母脸色难看：“接着说……”
李月昭：……她好像听到了磨牙的声音？应该不会吧，美人娘亲这么柔弱。
“今日，少爷晨起本打算找您用早膳，却不想静心斋那边让五六个人来请，少爷没办法就去了。”
“一进门，老太太就介绍了一个叫玉儿的姑娘，十来岁的模样，说是舅公老爷家的下人”
“少爷早上没吃，就让那姑娘跟老太太身边的陈婆子给端点茶水点心，老太太就不乐意，说少爷没教养。”
“咔嚓”
裴母手上的杯子碎了，服侍的丫鬟利索的收拾了。
裴母心疼的拉过儿子，摸着他的后脑勺，见裴川的样子，应该还有话没说完，只好冷声道：“接着说。”
“少爷说他是裴府嫡子，侯府世子，怎么就不能指使几个奴才了，然后老太太就晕了！”
裴川说完磕了个头：“夫人明察，少爷不是故意气老太太的，那边说要告诉老爷，说少爷目无尊长，不贤不孝。”
裴母：“请大夫了没？”
裴川：“当时就请了大夫，应该是没事的”
裴母松了口气，同时冷哼一声：“她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李月昭侧目。
裴母恢复笑脸，朝李月昭问道：“儿啊，还没用早膳吧？”
李月昭委屈的点了点头：“今日起的早，本想与母亲用早膳后去书房练字。”
“乖孩子！”
对于儿子的撒娇，裴母非常受用，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练字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今日就好好休息，等会让丫鬟送些吃的，晚会等你爹回来，让你们父子尝尝娘的手艺。”
“嗯！”
裴母：“快中午了，春雨，让厨房送点好消化的糕点给少爷垫垫肚子。”
“是！”
“秋风，让门房那边看着，等老爷回来直接请过来！”
“是！”
“夏花，冬雪，去库房拿些药材，跟我去静心斋瞧瞧！”
“是！”“是！”
看着裴母雷厉风行，房中丫头们言行令止，李月昭简直是见识了一番。
等裴母离开后，李月昭吃的饱饱的，
男二崽崽真的是太难了。
这半年，他们两个互换身体，十有五六次男二崽崽都是被罚。
不是被罚蹲马步就是到处跪。
这还是裴将军在外的情况，是裴将军府监管的管事罚的，想想就觉得……
不行，不能想，这个气她受不了，等会把崽崽身体气坏了。
一碟红豆糕吃完，李月昭饱饱的。
裴川见她无聊，想到明日就是大小姐进宫的日子，道：“公子若是得闲，不如去南街多宝阁把定制的首饰拿回来？”
“嗯？”李月昭疑惑：“首饰？什么首饰？”
“就是您给大小姐的添妆。”
李月昭了然，点了点头。
裴柔熙是皇帝特招入宫，除了没了三媒六娉，其余的限制倒是比其他妃嫔少，可以带嫁妆田产，甚至是陪嫁奴婢进宫。
作为男二唯一的姐姐，他想给姐姐添妆倒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