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别后悔,为了我朝臣全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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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叶宁非

长安城作为大虞的首府,坐落天子脚下,吏治清明,依山而傍水,往来络绎不绝,百姓安居乐业。

对于皇城内的大小各项,庶民们皆是一概不知。七年前的那场兵变,如今已无人议论。对于平头百姓而言,吃饱了饭,还有余钱去茶楼喝喝茶,那便已是皇恩浩荡,是当今圣上莫大的恩赐。

……

赢缺刚一坐下,堂下带头站着的二位丞相立马便如蒙大赦般跪了下去,领着身后群臣作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赢缺向来是不喜这些表面功夫的,可怎奈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哪怕再怎么觉得耳边聒噪,也还是得受着就是。

况且,在一众响亮的声音中寻找宋清歌那细微的声音,似乎也总是十分有趣。

他总要责怪宋清歌呼喊得不够大声,佯装怀疑对方是否不够忠诚,然后在对方的脸上寻找一丝慌乱和自疚的蛛丝马迹。

就像……小时候自己在一众皇子中晨读,总要被太傅揪出来说教。

“声音太小了,再大点声,为君者,当……”

拉回现实,赢缺略显懒散地靠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用手背杵着下巴,听着堂下一众大臣汇报各种大小事项。

“陛下,南阳郡突发水灾,江水决堤,如今饥民流野,百姓民不聊生,望陛下体恤民情……”

一名朱色官员手持象笏站了出来,面带焦虑,言辞恳切,可话未言尽就被打断。

“行了,不就是要赈灾吗,我大虞现在国库充盈、贯朽粟腐,太仓之粟、陈陈相因。朕现在命你为南阳钦差,领一万银两,万旦粮谷。”

紧接着又是几个大臣上奏,可赢缺都只是不置可否,显然没把这几人的进言放在心上。

“清歌,平日里你不是总有话要说吗?怎么今天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可是身体有恙?”

看着面色复杂的宋清歌,赢缺内心莫名愉悦,言语中满是关心之意。

“回陛下,臣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昨日夜里南阳暴雨连绵,洪水泛滥,臣心系百姓安危,恐怕今年南阳庄稼收成……”

见皇帝开始点拨自己,清歌连忙收回心思,满脸忧虑道。

如果是别的大臣说出这样的话,赢缺也许会觉得对方虚伪,可这话偏偏是宋清歌说的,他不得不信。

“好了好了,别总瞎操心。那个推恩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赢缺朝宋清歌挥了挥手,岔开了话题,显然不想在此事上多废话。

“回陛下,推恩现已初步完成,那几个不愿推恩的顽固也已经基本清除,只是京兆府临近长安,那府尹对此似乎颇有怨言……”

“启禀陛下!京兆府府尹意图谋反,今早已被臣肃清。”

宋清歌言辞未尽,金銮殿外蓦地走进一个英姿飒爽的男人。

身着金纹蓝铠,头顶黑盔红羽冠,腰佩紫金玉带,玄铁青剑藏锋不露,步履矫健,一路好似披星戴月,瞬间便吸去朝堂文武目光。

看清来者后,群臣皆露出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转而思衬起其中利害关系。

能随意进出皇宫的人毕竟屈指可数,掌管长安城大小军务的御林统领陆白就算一位。

“如此甚好。”

赢缺微微点头,并不打算过问其中事细,见陆白习惯性地站在两位丞相中间,忽然想起什么,立马正坐起来,眼神锐利,扫向堂下二人。

“贺兰森,朕前段时间命你调查的科举案子进展如何了?”

“回皇上,臣接圣旨,日夜不敢有所怠,全力追查,现真相终于水落石出,的确是谢基辅大人嫉贤妒才、信口开河,诬告了二位考生。”

言罢,贺兰森故意微扬起下巴,不屑地瞥向站在一旁的谢基辅。

闻言,表情阴翳的谢基辅忍不住开口,眉毛倒竖,指着贺兰森的鼻子就要反驳。

“启禀皇上,臣在主持科举时的确带了些主观性,但绝对没有贺兰右丞口中以权徇私一说,还请陛下明察……”

见二人又要争辩,赢缺顿感无味,只觉耳边聒噪,眼神也随即冰冷下来,仿佛要把二人身体刺穿。

“行了,那两个考生的卷子我也都看过,针砭时弊,文采斐然,的确不错。科举乃为我大虞万世之基业,虽然你办事不力,但念在你是先帝元老,兢兢业业几十载,刚好淮南一带职位有所空缺,现命你为淮南节度使,即日启程。”

三言两语,谢基辅一品左丞的位子便被剥夺,从天上掉到地下。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贺兰森现在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可哪怕这位两鬓斑白的老人如何不甘,却终究没有一句怨言,而是诚惶诚恐地领命受任。

“谢皇上恩典。”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可贺兰森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他觊觎这左丞之位由来已久,这次扳倒了谢基辅,那么这空缺之位理应由自己坐坐,只是到底不知晓那位的心思,一件喜事反倒成了心事。

退朝时,不少从前所谓中立派的朝臣有意无意向贺兰党的人靠拢。

而贺兰森原本打算借此机会与宋清歌攀谈一二,却见后者步履匆忙,只好暂时打消念头。

……

皇城侧宫,清漪苑内。

叶宁非原本起了个大早坐在书房里候着,可谁曾想左等右等都不见师傅的踪影,对方好似故意磨着他的性子,分明前常常敲着自己脑袋说什么“守时如约,君子之道”,可现在自己倒先失信了。

‘师傅,等你来了看你如何狡辩!’

少年一边在院子里舞刀弄剑,一边嘟囔着在心里怨着。明明心里十分期盼,可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还是迟迟不愿转过身来。

“怎么,莫非师傅在长安城里待得久了,突然也有隐身的能力不成?”温润的嗓音时宜地响起。

见状,宋清歌愣了半秒,很快便猜到缘由,故意打趣道。

“哼,不守时而失事者,不足与谋。”

少年哼了一声,表面佯装生着闷气,可心里却不自觉扭过身子,偷偷看向自己心念已久的师傅。

“好了,为师失信了,让你等了这么久,是为师的不对,为师这就跟你赔礼道歉……”

清歌故意顺着叶宁非的话说下去,可后者却再也沉不住气,立马就喜上眉梢。

“好想你啊师傅,弟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说着,叶宁非嘴角微微扬起,露出难以察觉的狡黠笑容。

他可是最喜欢自己面前的“男人”了,毕竟,只有他才知道对方身上藏着的秘密。

“好了好了,都长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赶紧从为师身上离开,不然你待会又得挨板子!”

一抹淡淡的绯红在宋清歌脸上转瞬即逝,亦如天边的云霞,没于骄阳之后。

“哦……”

见师傅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正经严肃的模样,叶宁非果断站直,生怕惹恼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