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说话，算话吗？
“因为，”贾一顿了顿，“你得罪了融魂教。”
“融魂教？”
“被你杀死的路子西，以及今天把你带去缙云山的那群人，就是融魂教的人，我想，你应该清楚他们的手段。”贾一道。
吴鸥当然清楚，若是被他们找到，肯定会不择手段的杀了自己
“你想活命，就只能选择加入我们。”见吴鸥迟疑，贾一继续解释。
“而且，你既然已经接触到了人类最深的隐秘，难道就甘心一直停留在修罗一阶吗？”
“修罗一阶？”吴鸥重复，脑海中思绪万千。
他清楚记得，在牢房里的时候，憨厚大叔司岸告诉他，修为分为王侯将相兵五个境界，所谓的修罗一阶，是兵境修罗的意思吗？
似乎，两个世界的体系，有点不太一样。
“是的，神谕共分九阶，你才刚刚起步，对普通人，你很强，可对于融魂教，却不是。”
“用一句很老套的话讲，只要你足够强，就不是你提防融魂教，而是融魂教提防你。”
吴鸥目光低沉，在消化贾一话语的内容。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贾一并不着急。
“不用考虑。”吴鸥摇头，利害关系已经这么明朗，“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加入你们。”
“好。”
“但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贾处长，我们之前认识吗？”
不知是问题过于尖锐，还是突兀，贾一的神情竟有些恍惚。
“贾处长？”
贾一回过神，盯着吴鸥看了半晌后，摇了摇头，“没有见过，为什么这么问？”
“在你走进审讯室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很怪。”吴鸥回想着方才的场景，继续道。
“而且，你和我说这么多，目的其实很明显，就是想让我加入你们，可是我想不太明白，既然你我是第一次见面，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你要这样帮我？”
贾一目光僵住。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这只是你下的一个套，从始至终，我都被你骗了，但正如你所言，杀我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所以，我没有其他选择，即便知道是你设下的圈套，我也只能往里面跳。”
“你很聪明。”目光流转，贾一眼神严肃而平和。
“好的，我明白了，是后者。”吴鸥双眼微眯，心神一沉，尽管有所预料，却依旧有些泛苦。
不过也对。
天上哪会平白无故掉馅饼，又恰好砸在自己头上？
自己要是真幸运，又不会在精神病院住这么多年了。
价值评估与合理利用，才是人与人之间的常态。
“不是。”贾一摇头，好似在追忆什么事情，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当年，我的队长也是这样帮我的，所以，我也愿意这样帮你。”
吴鸥云里雾里，这是什么逻辑？
正当吴鸥不明所以之时，身上的镣铐哐当落地。
贾一从椅子上起身，来到吴鸥身前一尺。
吴鸥全身都不由紧绷起来。
“吴鸥，欢迎你加入【白龙小队】。”
看着贾一伸出的右手，以及脸上温和的笑容，吴鸥一怔，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入队第一天，就要让队长难堪吗？”
吴鸥急忙起身，伸出右手，与贾一握在一起。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队长，与你并肩作战，共同进退。”
……
……
警察局，办公厅。
郑寒脸色沉闷的坐在办公桌旁，整理着兰花街杀人案以来的所有线索，以确保自己没有任何的疏漏。
“不是，寒哥，你就不能消停会儿？案件都被市局接管了，你还折腾这些干啥？”黄建神色悠闲。
“你之前有见过贾一这个人吗？”郑寒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神有些吓人。
“你想干什么？”黄建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立刻瞅了瞅四周，“你不会怀疑贾一是冒充的吧？”
“你也这样想，是吗？”
黄建眼神惊恐，急忙摇头，“我可没有，你别乱说。”
郑寒眉头紧皱。
“红头文件和工作证件你都看了，你还想干嘛？打电话去市局吗？”黄建语气激动。
“你提醒我了。”郑寒恍然。
“我的天！”黄建立刻闭嘴。
“我今天跟市局请示审讯精神病的时候，并没有听到这方面的风声，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贾处长？”
“贾处长不是说了吗，你的权限不够。”黄建撇嘴道，明显不想再沾染这件事，“要我说，你就别管了，正好借此把这件事扔出去，说不定，还能和所长缓和一下关系。”
“我不放心。”
郑寒拿起办公电话，直接拨通了上线，“给我转市局。”
黄建无奈叹气。
“我是三江警察局郑寒，想查一下，市局是否下发了关于兰花街杀人案的工作部署和调令！”
“稍等。”
片刻后，电话再次传出声音。
“是的，郑寒，文件刚下发不久，因为走的特殊流程，半个小时后才会传上内网，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了，谢谢。”
郑寒挂断电话，神色稍稍缓和。
黄建长舒一口气。
“现在案子不关我们事了，所长那里，你要不去服个软？”
郑寒没有答话，挂断电话后，紧接着便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晓丽的电话。
“现场情况如何？”
“不知道。”
“什么意思？你不是在现场吗？”
“没有，你和黄建没走多久，就来了一个叫什么【流沙】的特别行动队，接管了现场，然后把我们都给赶出来了。”
“那你们回来了？”
“没有，他们霸道得很，让我们给他们当保安，还要问话，所长现在领着我们，守在山脚的。”
“我知道了，回头再说。”
电话挂断，郑寒站起身来。
此刻，贾一领着吴鸥，从审讯室走了出来，出现在了楼道口的位置。
“郑警官，还需要核验什么东西吗？如果没有，人我就带走了。”贾一问道。
“贾处长，您请便，只是这犯人精神有问题，要不要我叫两个同事，陪您一道回去？”黄建抢过话茬，害怕郑寒再出幺蛾子。
“不用。”贾一摇头。
郑寒起身，挡在贾一面前。
贾一微微皱眉。
“贾处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再问他一个问题？”
“恐怕，这不太符合规矩。”贾一婉拒。
“不是案件，是私人问题。”郑寒看向吴鸥，“可以吗？”
贾一转头看向吴鸥。
吴鸥点了点头。
贾一让开身位。
似乎知道郑寒想要问什么，郑寒还没来得及问，吴鸥率先开口。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茹茹说的话，都是真的，不是我编的。”吴鸥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现在很清醒，没有发病。”
郑寒沉默良久，似乎在消化某些信息，意味深长地看着吴鸥，这是一个精神病人，应该有的逻辑思维吗？
没有答案，也无从辨别真假。
郑寒将过道让了出来。
“走吧。”贾一道。
在更衣室换上一套干净衣物后，吴鸥跟着贾一，来到了停在中庭的一辆黑色轿车旁。
拉开车门，吴鸥不由一怔。
梁飞鹏正坐在后排座椅上，百无聊赖，不断抛起硬币，然后接住，也不去看正反面，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是你？”梁飞鹏眼神并不友善。
贾一坐上驾驶位。
吴鸥坐上副驾。
“队长，是准备把这家伙带回去审问吗？我跟您说，这家伙古怪得很，得好好敲打。”
吴鸥打量着梁飞鹏，从后者对贾一的称呼，吴鸥自然知道，梁飞鹏也是【白龙小队】的人。
“这家伙，身上绝对有秘密，队长你得多留个心眼……”
“我现在是【白龙小队】的成员。”吴鸥打断梁飞鹏。
此刻，梁飞鹏的吵闹，和在缙云山面对融魂教时，表现出来的的杀伐果断，判若两人。
在此之前，因为畏惧梁飞鹏的手段，吴鸥并不想与其过多接触，甚至小心提防，但吴鸥对其并无偏见。
归根结底，缙云山上，是梁飞鹏的及时出现，救下了他的一条性命，尽管后面冷眼相观，说了一些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语。
但如今看来，或许，这正是中二正义热血的青年，对待一个杀人犯时的应该有的态度。
吴鸥的内心活动，梁飞鹏自然毫不知情，此刻只觉听见了笑话，压根没当一回事，“成员？你想得挺美呀，吹牛不看地方吗？”
梁飞鹏不屑一顾，“你要是我们队成员，我梁飞鹏以后管你叫大哥！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吴鸥牢牢盯着梁飞鹏。
“你说话，算话吗？”
“我忘了。你是精神病院出来的。”梁飞鹏翻了一个白眼，“我懒得和你扯。”
“队长，能让他闭嘴吗？他要是再说话，车子都要被吹上天了！”梁飞鹏看向贾一。
“他没有说假话。”
梁飞鹏口若悬河，心思并没有在听贾一的话上。
“就是，满口假话！”
“等等。”迟了半拍后，梁飞鹏反应过来，表情像见了鬼一样，“队长，你刚才说的什么！”
“吴鸥现在是【白龙小队】第七位队员。”贾一一字一句道。
“不是，玩真的？”梁飞鹏差点跳了起来。
吴鸥表情不变，语调不变，眼神不变，就像一个复读机。
“你说话，算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