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扔土豆盗贼
缩在屋里的村民见危险解除,赶紧出来透气。
四邻六舍交头接耳,不敢大声讨论,悄咪咪小声掰掰。
“哎,你们说恶霸咋敢又上门,上次被揍得还轻么。”
“要我说揍得好,他们一家子都讨厌。”
“这两姐弟还算有点用,打打恶霸给大伙儿出出气~”
“谁说不是呢。”
围起来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发表八卦言论。
年轻的村花甩着两条麻花辫进入情报组,美丽的大眼珠子滴溜溜顺时针转一圈,逆时针转一圈,最后整个人原地化身疾速陀螺,用长长的辫子抡飞身边挡路的人。
沉浸在八卦世界的人清醒了,躺在地上怒视,“村花,你怎么忍心伤害我们,从这一刻开始,你不再是村子最美丽的人,你的心地黑透了!”
村花无视倒地的村民,挑起辫子凑到鼻尖轻闻,“一个二个都被恶霸糊眼了,如今的重点是这个吗。”
她把大眼眯成细细的缝隙,用眼珠子顶着眼皮左右滑动,“真是大错特错!”
“什么意思?”
村民们被她凝重的口吻镇住,暂时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
村花的双眼慢慢瞪大,直到占据半张脸的范围,才幽幽开口:
“你们有没有想过,司徒姐弟今天能打恶霸,明天就能打村民,这样不利于村子安定的存在,你们不想着赶快除掉,还有心情在这讨论恶霸,真真愚蠢至极。”
村民你望我我望你,脑子不够用了,貌似有点道理。
不过有人不认同,“恶霸那么讨厌,打就打了,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没惹她俩。”
“愚昧!”村花忍不住呵斥,“恶霸那么凶恶的人都不是她们对手,我们有几斤几两够人家塞牙的,快点把她们赶走才是正道。”
“可是,赶走她们之后,谁来对付恶霸啊。”
“这有何难。”
村花目露不屑,“一个人当然不是恶霸家的对手,可只要我们联合起来,我就不信恶霸不怕。那两姐弟都能做到的事,我们这么多人,没理由做不成。”
众人被她说得意动,主要是司徒家的田地超多,托她们做大夫的死鬼老爹的福,两姐弟靠着赁田的钱也能过活,若非有个药罐子天天败钱,日子能比很多村民都要好。
如果两姐弟不在村子了,那她们的田地就能被村子合理收回,到时候一家分一块,都是个好进项。
心潮涌动的村民开始密谋赶人计划。
村花邪气一笑,司徒春,叫你越长越好看,等着做流浪女吧。
外头怎么个弄法,司徒姐弟俩都不放在心上。
吃饱喝足后,司徒睿躺在干草铺就的床上,跟隔了一道草帘子的姐姐说话。
“姐,这个月的药钱是不是又要花光了?”
司徒春昏昏欲睡,听到老弟的问题醒了,她一概不记这些,起身在“床尾”掏了掏,摸出一个烂剩三分之一的罐子。
伸手数了数,“哦,对。”
答完又把罐子放回原位,铺好干草躺下。
“姐,我想出去挣钱。”
司徒睿过了一会儿又开口。
司徒春的瞌睡虫爬到一半掉了下去,伸手在虚空抓了抓,“哦。”
“姐,你问,问我想去做什么。”
“老弟,你想去做什么。”
司徒睿翻身趴在床上,双手交叠垫着下巴,“我想去帮人抄书,听说能赚不少钱,其实我还想考科举,当大官应该就有钱治病了。”
“老弟,我给你治病。”
司徒春拨开草帘子,脸上是不同平时的执拗,“等我再领悟领悟,就能治了。”
司徒睿朝她伸手,“姐,我想吐血。”
“别吐,把烤鸡一起吐了,浪费。”
“好,我不吐。”
两人翻身睡下。
半夜,司徒睿发出压抑的咳嗽声。
他强忍着喉咙的痒意,想把咳嗽吞回去,背后忽然一暖,拼命压制的咳嗽泄闸而出。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到最后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溅湿了前襟。
“老弟,你吐血了。”
司徒春提了提他的衣襟。
“咳咳,嗯咳咳,鸡肉都咳咳消化了咳咳,不浪费咳咳。”
司徒睿觉得自己的肺要搞独立,一整个炸膛了,轰出满嘴血腥味。
“老弟,我突然领悟了。”一边的司徒春突然来了一句。
“嗯?姐你说什么?”
司徒睿耳朵也疼,听不清声音了。
“老弟,我给你治病吧。”司徒春不等他回答,扛着人就往深山里跑。
没到目的地司徒睿就昏死过去了,有病痛,也有颠簸的原因。
司徒姐弟消失了。
在第十五天才有人发现。
起因还是某人某天夜里路过她们家田地,被那个头高大的土豆勾引的欲罢不能,明知前车之鉴还在,却不能控制为爱奔赴的双手,挖了一个回家。
那人战战兢兢等了三天,逐渐镇定用了三天,面露喜色用了三天,开怀大笑用了三天,抱着土豆做的饼在司徒家晃荡了三天。
最后,他震惊地发现,姐弟俩不在家!
作为赶人计划的知情者,他不由得思索,谁做了计划先行者,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真是太!
可喜可贺了!
这个土豆,就是庆祝他夺得争田胜利的第一步!
嗷呜!
他实在兴奋,得意忘形围着司徒家的茅草屋跑圈。
“太好了,终于取得了土豆自由,我最爱的土豆乖乖们,都到我嘴里来~”
小土坡上,相互搀扶的姐弟俩露出同样的疑惑神情,这人受什么刺激了,跑她们家发癫。
“嗷呜嗷呜~万岁~”
那人高举双臂呐喊,像猿猴似的摆动。
不过声音逐渐变小,到完全消失时,人也停了下来。
他肃穆着面容,抱手背对着姐弟俩,迈出坚定的脚步。
一。
二。
三。
“土豆?”司徒春突然发话。
坚定前行的人肩膀一抖,立马改变策略,飞奔而逃。
一柄锄头急速而来。
跑着的人双脚机械地摆动,却得不到一丝力量的反馈。
呜呜。
他内心泪流满面,伸手扒拉了一团空气,近在咫尺的家门口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颗星星模糊在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