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启程(求追读)
三人一时有些激动地看着彼此,仿佛真要干出什么伟大的事业一般。
“那我们现下是要去东城县寻那鲁肃?”诸葛亮向袁燿问道。
袁燿则微微点了点头,“正是。礼物之类我已备好,现在便可以启程了。”
“什么!?”诸葛瑾有些讶异地看着袁燿,“准备得如此匆忙?不用多带几个家丁护卫什么的?我看你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马夫啊!寿春往东城的路途并不近,不是一两天能赶完的,万一路上遇到悍匪盗贼该怎么办?”
“我命赔进去就算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叔父该如何向袁公交代啊?”诸葛瑾苦笑了两声,神情有些尴尬地看着袁燿。
“子瑜兄,这时候可不能打退堂鼓啊。再说了路途凶险算得了什么,我袁燿干大事虽不惜身,但也不是什么莽撞人,这一路上途径不少关卡,其间大小官吏我都打了招呼,就用不着什么家丁护院了,我们一过去人家巴不得把我们围得紧紧实实的。”袁燿笑道。
他的确很早就安排好了这些事,而且不管袁术同不同意他都得这么做。毕竟兵贵神速,有些事情越快办越好,而他不叫护院家丁也是为了不惊动袁术,以他的习性,自己不在家几天他估计也一无所知,要是给他知道了那事情可能就复杂起来了。
其实把他关在府里不让外出还算是正常的,顶多就是失去了一半行动力,随便让自己的威信在诸葛兄弟面直接清零罢了,要是他没事干要帮自己那才叫完蛋。
历史上不就是他硬要征辟人家导致鲁肃溜走的吗!
当然,现在周瑜孙策都没自立,鲁肃要跑也是往中土跑,或者按照历史中的if线,去投奔更大的豪强郑宝罢了。
“有时候不管事的爹才是好爹。”
思绪回到现在,诸葛瑾在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后也终于松了口,他很爽朗地开口道:“行,与子同往,会会那鲁子敬。”
“好,那二位收拾好行囊就走吧,这一路约摸要三四天,干粮什么的路上有补给,不过出于防范未然,我也自备了一些。”袁燿望向他二人。
诸葛亮则率先整理起了他案上的那些宝贵“资料”,作为一个半路转向工科的文科生,他还是需要好好攻研一下学术本领才行。
而诸葛瑾则是立在了那里,过了片刻后那张驴脸才动了动,“我去跟小弟说一下,叫他照料一下院中花草。”
“要不我叫几个袁家的下人过来照顾一下府上?”
“这就不用了吧,我们迟早也是要走……”
他话还没说完,袁燿又紧紧地握住了诸葛瑾的手,同时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子瑜兄,你的手好小啊……”
“嘶……光远你这是。”
“我们不是说好要屯一辈子的田……不是,为天下苍生作贡献吗?怎么如今大事未成,你却要离我而去了呢。”
“我没有啊……”诸葛瑾有些受不了袁燿死缠烂打的感情攻势,急忙一转口风道:“行了,看你我如此交情,那我先待在寿春,哪也不去好了吧。”
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袁燿针对周瑜的话术,会不会当场气晕过去。
“嘿嘿,其实主要是你弟弟重要一点。”袁燿暗自笑道。“当然,子瑜兄也是绝世大才!”
“我得子瑜,犹如鱼得水啊——诶,阿亮你怎么打喷嚏了,不舒服吗?”
*
袁甲坐在御座上鞭笞着服马,耳边呼啸的风声很明显地盖过了身后车厢内三人的声音。
此刻袁燿和诸葛瑾凭依着车厢前的轼而立,诸葛亮则紧紧挨着诸葛瑾。
“天子驾六而庶人一,我不过一介白身,又不会骑马,所以只能委屈二位先蜷身于此了。”袁燿对诸葛兄弟说道。
“如今正是乱世,人都活不了,马又脾能余多少呢。”诸葛瑾摇摇头,“这與不简陋,这盖无破缺,瑾已心满意足了。”
“话说当初高祖建国之初,民生凋敝,驱车的都只有牛没有马呢。”诸葛亮在一旁插话道。
“子瑜兄方才还说要带护卫家丁呢,现在看来要是带那么多人一车哪里坐得下。”
“唉,带的人多,车與自然也就备得多——我一开始还以为光远你这次去要大动干戈嘛。”诸葛瑾无奈道。
“兴师动众,未免太过招摇。”袁燿笑道。
“话说回来你备的礼在哪里?”
“备是备好了——不过自然不在这车上,否则要压死这匹老马了。”
“哦?”诸葛瑾微蹙眉头,“那是让当地官吏备好了?”
“是,我旬月之前便写信过去给他们了。”袁燿点头道。“像鲁子敬这样的大财主,不缺一般衣食,所以我这次要赠给他的乃是天下难见的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两兄弟不约而同地开口问道。
“酒!”袁燿笑道,“酒之所兴,肇自上皇,或云仪狄,一曰杜康。可以为解忧,可以正礼节,最适合鲁子敬这类豪侠。”
汉末三国时期饮酒之风颇盛,纵因为战乱之年粮食困乏,各州郡乃至后来的魏蜀吴三国都一度下达了禁酒之令,可这非但不能禁绝,还反而倒逼了其他酒类的推陈出新。
而到了魏晋时期禁酒诰令有所松缓,饮酒之风一时间盛行至极,曲水流觞等文化更是大行其道。
不过诸葛瑾却有些面露难色,“如今正值乱世,糜谷为酒,怕是有些不妥吧?而且我们此次前去就是为了屯田,还如此糟践粮食……”
“咳咳,夫酒之设,合理致情,适体归性,礼终而退,此和之至也。主意未殚,宾有余倦,可以至醉,无致迷乱……重要的不是酒,而是酒筵。再说了,我这不是一般的米酒,是青梅酒!不一样的,乃是我袁氏秘方,给老虎喝了都说好!”袁燿急忙解释道。“子瑜兄你就别谴责我了。”
“额……我这是下意识地引用了谁的文献来着。”
一旁的诸葛亮听到后则默默地点了点头,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他心头涌现。
“袁兄说的有道理。”
“嗯……”诸葛瑾听完后也沉思了片刻,“是有些许道理。不过光远,私酿可是重罪。”
“子瑜兄又多虑了,如今之世,礼崩乐坏,人们或者朝不保夕的生活,要是按照从前那样为了害怕百姓酗酒闹事而只置官酒,乃至于从根子上铲除,怕反而会遭受抵触。”袁燿这次倒是脸不红,心不跳。
“私酿之事自汉武以来常有发生,可最终获罪的不过是些触怒朝廷的豪族地主罢了,这些你都应该明白的……”
诸葛瑾垂下了头,不再说话,他深知现实并非写在律令上的那般,大小官吏在法律实践中总是会根据实际情况来进行宽松不一的执行。
甚至可以说一些刑罚从不为公平正义所设,而是出于政治斗争和集权的目的所置。
“可这事还是不要和别人说起好些,最怕有心之人拿来作文章。”
“多谢子瑜兄提醒!嘿嘿,你我不是外人,所以有些事我就没必要瞒着你了。”袁燿笑了笑。
不过他是公族子弟,做事情的确不能太莽撞,应当再思而后行。
“好了,不说这个了——届时到了东城,我当与二位痛饮。”
“嗯,当浮一大白!”诸葛亮乐呵呵地应和道,随后便感受到了诸葛瑾那阴沉的目光打在自己的脸上。
“阿亮,尔童稚不得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