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添礼
“你什么意思！”姜乐悠眼底慌乱，她厉声质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姜妧只是笑，没接话。
姜乐悠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她尖叫，连声音都变了调：“姜妧！你敢耍我！”
姜妧笑了一声，状似无奈地摇头：“姐姐还是如以前一样，经不起诈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姜乐悠咬牙切齿地问。
“姐姐，你冤枉我了，我还什么都没干呢。”姜妧眨巴眨巴漂亮的眼睛，笑道，“今日是姐姐的及笄礼，我理应添礼，你说是不是？”
姜乐悠快恨死姜妧了！怎么那场风寒没把姜妧的命带走！
“姜妧！”
姜乐悠怒喝，心里却慌乱了起来。
眼前的姜妧让她感到陌生，以往她说什么做什么，姜妧只会闷声接着，从不会真的忤逆她，哪怕受不了了，也只是小打小闹，顶多告点不痛不痒的状。
但现在...姜乐悠摸不准姜妧的想法，她甚至不知道姜妧的底牌是什么！
第一次，姜乐悠感受到了姜妧对她的威胁！
“姐姐，我没聋呢。”姜妧揉了揉耳朵，巧笑，“我若是没记错，今日三弟回来吧？”
姜乐悠心中警铃大作：“姜妧，我们之间的事，又何必要把三弟牵扯进来！你不知道父亲最讨厌他接触内宅之事吗！”
姜妧没接话，脸上的笑意越深。
姜乐悠莫名心中一颤，刚想开口，门口传来一道还有些稚嫩的少年声：“大姐姐，二姐姐，你们这是做什么？”
姜乐悠动作一僵，讪笑着松开姜妧的手：“我跟你二姐姐闹着玩呢。”
来人是姜乐衡，李氏所生，比姜妧小一岁。
姜乐衡身量比之前高了，他长得很像姜槐，与姜槐比，他的气质更纯粹一些，眉眼更像李氏。
姜乐衡走进来，目光落在姜妧身上，漂亮的眉头皱起，他关切地问：“二姐姐风寒可好些了？听闻是被人推下了冰湖中！此人心思当真歹毒！若是被我知晓是谁干的，我定为二姐姐讨回公道！”
姜妧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旁边的姜乐悠。
姜乐悠面色微微发白，她冷哼了一声。
姜乐衡似是没看到姜乐悠难看的脸色，他一个劲地拉着姜妧嘘寒问暖。
姜妧应付了他几句，就扯到姜乐悠身上：“你大姐姐今日及笄，可有准备什么添礼？”
姜乐衡朗声一笑，从怀中取出包好的物件，递给姜乐悠：“大姐姐，这是我亲手打的银簪，有些简陋，你别嫌弃。”
姜乐悠接过，打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银簪做得很精致，边缘的棱角被打磨得很柔和，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到底是一母同胞，姜乐悠平日对姜妧刻薄，对姜乐衡却是打心眼的好。
“衡儿送的，我都喜欢！”姜乐悠笑着收好。
姜乐衡嘿嘿一笑，拉着姜妧和姜乐悠往前厅走去。
前厅。
姜槐和李氏早早地等着了，楚流云坐在一旁。
李氏看到姜乐衡，急忙迎上去，拉着他打量了好几圈，心疼地说：“天寒地冻的，也不多穿点！”
“娘！我近日跟着父亲学武，身子骨强硬着呢！”他笑道，又对着楚流云道，“楚夫人可好？”
楚流云不喜姜槐，连带着对长得像姜槐的姜乐悠也淡淡的。
她淡笑：“好着呢。世子爷学武也要顾及身体。”
“我晓得的！”姜乐衡笑道，“倒是二姐姐，病了一个月，这才见好些。”
说着，他又愤愤道，“也不知是谁心肠如此歹毒！平白害得二姐姐大病一场！当真缺德！”
姜乐悠和李氏面色俱是一僵。
姜槐极为看重姜乐衡，刚出生就定他为将军府的世子，不愿他沾上后宅琐事，早早的就把他从李氏身边接走，自己亲自教导。
姜乐衡素日里除了上学堂学武，就是跟在姜槐身边，极少到内宅后院来。
他一直认为姜家的后宅和谐安定，定不会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姜槐在姜家向来说一不二，他大手一挥，道：“好啦！这事既然宫中给了交代，以后就别提了！”
“可....”姜乐衡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姜槐瞪了回去。
姜妧偏头看了眼小薇，小薇突然一个“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这架势把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
姜妧连忙上前拉小薇，边拉还边支支吾吾地说：“小薇，你起来！既然父亲已经说了今后不许再提...你起来！难不成你还要忤逆老爷吗！”
说到最后，姜妧的声音大了起来，语气愤愤。
她用力地拉着，怎么也拉不起小薇！
姜槐在官场沉浮多年，一瞧这架势就知道里面有事，他皱着眉头，大掌拍着桌子，威严地呵斥：“闹什么！”
小薇跪在地上，哭喊着说：“老爷！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实在是心疼二小姐！二小姐病了一个月，身子才堪堪好...“
她说到动情处，流下泪来：“您是她的亲生父亲，若您都不为她主持公道...小姐当真是受了委屈都无人可说了！！”
姜槐脸色阴沉，抿着嘴不说话。
小薇很有眼力见，知道姜槐不好说话，就跪爬到姜乐衡身边，抓着他的裤脚，控诉道：“世子爷！二小姐素日里待你不薄！求您为二小姐做主！”
姜妧连忙上去拉小薇，厉声道：“小薇！你给我起来！今日是姐姐的及笄礼，有什么事日后再说！”
小薇挥开姜妧的手，委屈地哭道：“小姐！过了今日，这事就真的尘埃落定了！奴婢知道您宽厚，可奴婢实在心疼你！这次是推你落水，那下次呢！下次小姐是不是连命都没了！”
姜乐悠紧张地绞着手帕，好几次想开口呵止，都被李氏的眼神挡回去了。
姜槐摩擦着扳指，偏头看向楚流云，就见楚流云坐在椅子上无声地用帕子抹着泪。
楚流云在姜家这么多年，若非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不会如此！
姜槐心里的柔软像是扎进了一根刺，一阵一阵地疼。
姜乐衡从只言片语中就听明白了，姜妧落水的真凶，是姜家人！
他怒不可遏，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姜家内宅干净，没想到也有如此脏污之事！
姜乐衡拍板道：“小薇，你且仔细道来！这事我管定了！二姐姐受了如此委屈，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姜槐在一旁不作声，是默许了姜乐衡的做法。
他本可以呵斥制止，但看到楚流云，他又不忍。
小薇跪在地上，见姜乐衡给她撑腰，她挺直了身板，掷地有声地指控：“那日推小姐落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姜家的大小姐，姜乐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