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放长线钓大鱼
县令眼珠子四处乱瞟,明显心里有鬼,白澜早该料到的,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大人,我有话和白澜说。”佝偻着腰的村长走上前,目光沉沉地看着白澜。
两人走到角落,不等村长开口,白澜颔首道:“村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村长拧眉,“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继续告?”
白澜身无分文,想要和杨家作对无疑以卵击石。
“总要再挣扎一下。”她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
村长叹气,安慰似的拍了两下她的肩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她淡淡地嗯了声,在公堂之上换了套说辞。
“也许小女无意间招惹了别人,误会了杨小姐。”
杨柳依咯咯笑了两声,“知道错了就跪下给我道歉。”
县令咳了咳,余光扫了眼杨柳依,“罢了罢了,房子被毁难免情绪激动,此事不再议论。”
走出县衙,云屿忽然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白澜的背影,他不由得握紧拳头,“难道就此作罢了不成?”
这口气,他咽不下。
白澜眼睛眯了眯,“谁说要放过杨柳依了?”目光带着几分狡黠,“放长线钓大鱼。”
这次杨柳依得逞,是她的疏忽。
可杨柳依这人野心太大,定会再出手,她只需要等杨柳依自掘坟墓。
见白澜云屿回来,程二婶端出刚做好的米粥,“吃饱饭才能好好干活。”
她知道公堂上的事情,心中哀叹也无奈。
这日白澜刚做好一批永生花,正收拾着要去卖。注意到院子外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停地向院子里打量,她观察了一阵,男人一直在院子外来回踱步。
她提着镰刀阴鹜地看着男人,“你是谁?”
男人定睛先打量了一番,眼中放青光,“我还想问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程二婶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看到男人手里的箩筐掉在地上。
男人抿嘴笑笑,“老婆……”
程二婶抓起散落在地上的稻谷朝男人扔去,“坏种,你还有脸回来!”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男人哎呦地叫了几声,“老婆,我离家这么多年,怎么没见大黄?”
大黄是程二婶儿子的小名。
程二婶红着眼,“当年你扔下我们娘俩独自去外闯荡,这么多年都杳无音信,还有脸提大黄!”
她抄起扫把毫不客气地往男人身上打。
男人东躲西藏,委屈道:“我那不是为了赚钱吗?”
“你男人我在外面受了多少苦你不理解就算了,我刚回来就打我。”
“那你的钱呢?”
男人扁扁嘴,蜷缩在角落,“在路上被偷了。”
程二婶气得七窍生烟,“滚出去!”
“这姑娘是谁?”男人左顾言它,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白澜。
白澜目光冰冷,攥紧镰刀,程二婶的老公不是善茬。
“看着有点像黎氏。”
提到黎氏,程二婶的眼泪扑簌扑簌地就掉了下来,“劳什子的玩意儿,你再不回来我若跟黎氏一样死在屋里头怎么办。”
这些年的委屈倾泻而出,程二婶哭成了泪人儿。
男人砸吧砸吧嘴巴,抱住程二婶,“我这不回来了?怎么着都不会让你独守空房。”
两人和好后,程二婶说明白澜和云屿的情况。
男人明显不满,但云屿一个大高个儿立在那里,再不满也不敢说什么。
入夜,云屿辗转反侧,冷不丁地来了句:“我会尽快找到能住的房子。”
“怎么了?”
“程二婶的丈夫不像是个好东西,我担心他对你图谋不轨。”
隔着帘子,白澜轻笑,“那就把他阉割了。”
男人回来后也没找事,大早上会和程二婶一起干活。闲暇时,就坐在藤椅上,嗑着瓜子看着白澜和云屿种花。
白澜卖出第一批永生花后,那种三分之一的钱给程二婶。
程二婶看着沉甸甸的钱袋子整个人都懵了,这么多年她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二婶儿拿着。”白澜塞到她怀里,“这段时间承蒙二婶照顾,才让我和云屿有了落脚的地方,这钱给大黄哥留着娶媳妇用。”
程二婶连忙塞回去,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是你辛辛苦苦赚的钱,我哪里帮衬了什么?我们是邻里,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你和云屿身无分文,钱还是留着买房子吧。”
“不,我们赚了很多,过不了多久就能买房。”
白澜又塞回到程二婶怀里,她刚想拒绝,杨石头冲出来夺过钱袋子,两眼放光,“小澜都说了这钱留给大黄的,我先替他存着。”
程二婶叹气,“小澜,这……”
白澜知道她不好意思,“没事,二婶儿应得的。”
夜里,白澜起夜,一旁淅淅索索地一直有声音。
她冷哼了声拿起茅坑边的石头毫不客气地扔过去,只听“哗啦”一声,便没了动静。
一大早上吃饭时,白澜看着杨石头红肿的额角,剥着鸡蛋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二婶儿,昨天夜里院子里多了只野耗子。”
“野耗子?”
程二婶喝口汤,“村子里野耗子不少。”
白澜点头:“我起夜听到了大耗子躲在草丛里叫个不停,叫的我心焦就扔了块儿石头,把大耗子吓跑了。”
杨石头笑容僵硬,附和道:“吓跑就行。”
她盈盈一笑,把剥好的鸡蛋递给白锦,“下次再见那畜生在夜里乱叫,我就用乱棍打死。”
“对野耗子不要客气,那玩意儿专偷粮食吃。”程二婶给白澜夹了口菜,补充道:“小澜太瘦了,多吃点昂。”
饭后去卖花,云屿三步两步追上白澜,“野耗子是怎么回事?”
“杨石头昨天偷窥我上厕所。”
云屿脸黑的跟煤炭似的,拳头硬邦邦的,“那家伙,我现在……”
白澜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腕,“别急,再等等看。”
“再纵容下去,如果真欺负你了怎么办!”云屿急的脸色通红,“到时候受委屈吃亏的是你。”
她眼眸含笑,眨眨眼,“你是不是担心我了?”
“我当然担心你……”
云屿不小心说漏嘴,意识到后,脸到耳朵根子都是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