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身法
“原来这黑鱼精，是河里的红发鬼点化成妖的。他让河奴们找的白铁，就是琉璃盏的碎片。难道琉璃盏打碎以后，也和红发鬼一起落到了流沙河里？”
“他找这些碎片有什么用？难道用这些碎片还能重新拼好琉璃盏？”
“拼好之后呢？能让他重返天宫？”
陈凡一头雾水。
画面里，黑鱼精已然化成人形，慌忙逃走，手脚并用的爬上岸去，伏在地上不停干呕，直到吐出了那片白铁。
然后他便站起身，将白铁小心翼翼捧在手中，抖了抖身上的水迹，环顾四周，略显茫然。
不过很快，他就见到不远处有个村落，低头想了想，便迈开步子往那边走去。
只是他刚刚生出手脚，还不习惯直立行走，一路步履蹒跚，样子着实有些可笑。
可陈凡却实在笑不出来。因为在记忆中，黑鱼精走向的那个村落，此刻早已不见人烟，荒废许多年了。
黑鱼精的身影在画面中渐渐走远。天书上缓缓荡起一圈波纹，仙师的立绘又重新出现在眼前。
【你找回了一段记忆】
【你想起了六岁那年下山打水，曾在泾河边遇到一条鱼妖】
【当时它藏在水里，使出吞天之术，想将你吞下，却被你一指洞穿，身魂俱灭】
【你对它进行了观神，觉得吞天之术不过尔尔，只学了它的水下呼吸之法，以此潜入河底，找到它的巢穴】
…
“又是我的记忆。”
看着天书上的文字，陈凡不禁有些意外。
“看来这本天书里，不仅有我修练过的功法，还有我曾经遇到过的妖怪…”
“我能想起降龙伏虎，是因为我又学到了降龙伏虎。我能想起泾河里的鱼妖，是因为我又遇见了鱼妖。”
“难道天书里的记忆，是要通过再次学到同一种功法，或者再次见到同一种妖怪才能触发？”
陈凡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虽然记忆里的鱼妖，并不是我现在遇到黑鱼精，不过它们都是鱼，差别不大。”
“只是记忆里那条，显然要倒霉的多。它躲在河里想吃我，却被我一指戳死，还顺藤摸瓜，找到了它的老巢。”
“可我究竟是谁？找回了这段记忆，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陈凡摇摇头，逐渐回过神来。
这个时候，他忽然见到两个发着金光的卷轴从天书里飘出来，悬浮在眼前：
【水下呼吸术（妖）】：鱼妖固有法术，可在水中自由呼吸。（可修炼）
【罗汉金身法（天）】：得自天宫卷帘神将，可引气入体，铸万丈金身。（可修炼）
“这不是黑鱼精的法术吗？我也能学？”陈凡一呆，跟着就有些喜出望外。
“看来妖怪的记忆里，也有它修炼过的功法。我看到记忆，也能跟着学会。”
陈凡坐起身，望向眼前的卷轴。
“水下呼吸术，后面有个妖字，说明它是妖法，是黑鱼精的固有法术，修炼以后能在水里呼吸，这在流沙河上，简直就是神技。”
“罗汉金身法，后面是天，得自天宫里的卷帘神将…不就是那红发鬼？他什么时候教的黑鱼精法术，难道就是当时吹的那口气？”
陈凡望着卷轴，心里迫不及待，他连一刻都不想等，意念到处，立时就点开了水下呼吸术。
【修炼失败，请在水下修炼】
“…”
“还得去水里？”
陈凡没想到，修炼这门呼吸术的条件会如此严格。
“那就等明天去河边再学吧。”
他又把心神集中在金身法上，这回没有失败提醒，却有一道金光化成文字落入脑中，就像之前的降龙伏虎术一般。
这篇文字并不长，陈凡粗看篇幅，不过寥寥几百，文字入眼，同样幻化出一幅图形，却不是那个小和尚，而是个金盔金甲的粗犷大汉，样貌威严，怒目圆睁，神威凛凛，仿佛天神一般。
【卷帘】
【天宫，八大神将】
“是沙和尚。”
陈凡见他盘膝坐在道场里，身上隐隐浮现出一道红线，自口而入，直通丹田，跟着又分出许多细线，遍布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红线上还画着许多箭头，标明行功方向，有前有后，有的地方还要回转几周。箭头旁边，还有很多小字注释，详细标明的运行方法。
“这是一套打坐修炼的呼吸法。”
陈凡看了一会儿，就看懂了七七八八，只是行功线路有些繁杂，一时无法全部记下。
“原本还想请老和尚教我，没想到却从天书里得来，还是卷帘神将修行的法术。”
他看着眼前的图形，顿时心痒难耐，见小雪还在窗边趴着，并没在意他在干什么，就在床上盘膝坐好，摆起那神将的姿势来。
他闭起眼睛，视野里就只剩下了那幅行功图，深深吸了口气，顺着红线上标注的方向，缓缓从口中咽下。
不料刚一开始，他就遇到阻碍，气流卡在喉咙处，始终无法下咽，连着试了几次，都始终不得其法。
“怎么回事？”
陈凡睁开眼，吐出了一口浊气，又看向眼前的神将。
“图上不就是这样画的吗？怎么我练不下去？”
他定了定神，又闭起眼，满满吸了口气，肚子都鼓胀起来。
然而那口气却好像和他较劲一样，始终卡在那里不动，任凭他如何催动引导，都不肯向下运行。
陈凡试了能有半刻钟，还是没法将它咽下。
“这么费劲？”
他憋了半晌，额头上都已经见汗。
“红发鬼传给黑鱼精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厉害功法。就连黑鱼精都能学会，为何我却不行？”
他忽然有些气馁。
作为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物，他可不觉得自己的悟性会比黑鱼精差。
他抬起头，又看着眼前的功法。
行功图上，画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脉络。
他现在所修炼的，仅仅只是其中的第一条，而且还是最基础的一条，引气入体，由口入丹田，已经快过了一刻钟，仍然没有练成，想要把这千丝万缕的脉络全部练完，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不行。”
“修炼这种事最怕心浮气躁。世界如此美妙，我也得静下心来，越是着急，越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