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拉风的男人
这一夜，吴良睡得无比香甜。
房间里此起彼伏的鼾声，也未能搅扰到他。
次日凌晨，起床的铃声一响，吴良、杨文丑四人纷纷下床，洗漱。
出了房间，从走廊的早餐桶里拿上一份早点下楼登车。
车上找了个临窗位置，吴良转头四顾，人人狼吞虎咽。
他往白色的方便袋一瞅，两个巴掌大的包子，一袋豆浆。
这份量，连袋子吞了也填不满五脏庙。
几口消灭完包子，吸光袋子里的豆浆，剧组首餐就算完事了。
剧组车缓缓发动，吴良初来乍到怕言多必失，果断选择闭目养神。
锡市影视城，又称中央电视台锡市影视基地。
影视城始建于1987年，为了应对《西游记》选址而创建，后来央视陆续拍《唐明皇》、《三国演义》、《水浒传》分别又建了唐城、三国城，水浒城。
锡市影城的规模，以及拍戏的配套设施比横店影视城差许多。
《小李飞刀》剧组选择在锡市影视城开机，当中自然存有一定利益牵扯。
直白点说，便是制作方在筹拍《小李飞刀》前，已经卖出了一部分播放版权。
这个买家可能是央视，也可能是锡市电视台，也可能是两家联手。
而作为利益交换，购剧方理所当然的要求《小李飞刀》的制作方必须选择在锡市影视城开机，从而达到宣传锡市影城，宣传锡市的目的。
影视圈里，类似利益交换的合作方式比比皆是。
或者说影视圈一直是这么运作的。
当然不乏有土豪用私人的钱砸出一条通天大道。
不过这种事极少，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越是有钱人，越清楚挣钱难，拿钱打水漂这么冒失的事少有人干。
聪明人知晓每个行业有它的一定潜规则。
吴良所在的录制组会在水浒城待上一天，拍摄通告上表明参与拍摄的主要演员有焦恩骏、萧蔷、刘长生等。
跟组演员的地位在剧组属于最底层，与明星不是一个层次。
所以吴良没心思和一帮临时演员，探头探脑的追寻台湾第一美女的身影。
副导演的喝骂叫嚷声中，吴良手脚麻利的换上古装，率先众人跃上化妆车沾头套。
发型师给免费剪了头，化妆师粘上头套，再拿上道具刀，吴良俨然成了一位古代侠士。
他独树一帜，孤零零的瞅着刀鞘自得其乐呢，有人在背后突兀道：“靓仔，叫咩啊？”
吴良扭身一瞧，认出来人叫王华，港岛人，属于袁和平团队。
王华的剧组职务为现场制片人。
现场制片具体负责的事务往大了说，是与导演、摄影、灯光等团队保持沟通，确保拍摄进度。
往小了说，是监督维护剧组纪律，调度演员。
且供现场制片调度的，多半是名不见传的跟组演员，临时演员。
在粉丝，流量为王的后世。
一些大流量明星甭说给现场制片加以颜色，连导演也得在剧组当瘪三。
丝毫不是夸大其词，吴良曾在某个剧组亲自见证过，男女主角为了饰演的角色给观众呈现更多高光时刻，各自雇编剧在剧组大改剧本。
让全剧组人目瞪狗呆。
这部剧理所当然的扑街了。
但男女主角该拿的千万片酬一分不少，反倒幕后团队被骂的狗血淋头。
“制片，你好，我叫吴良，刚进组的跟组演员。”
吴良自我介绍道。
“好好干，别和这帮叼毛衰仔一个样。”
王华手指因为他的到来，瞬间变成了龟孙子似的一帮临时演员。
他的工作就是监督管理剧组乱象。
不着调，素质差的临时演员是重点监管对象，所以掐着点到了临时演员化妆车附近。
果然，一帮衰仔打屁的打屁，东瞅瞅西瞧瞧，活脱脱一帮准备吸剧组鲜血的吸血鬼。
有且只有一人与一帮衰仔格格不入。
那人背影挺拔。
古装恰到好处的贴身。
手握长刀。
往那一站尤为突出，拉风。
吴良眉角一挑：“多谢制片教诲。”
“嗯，你等着开戏吧。”
王华抛下吴良，衰仔、扑街、尼玛各种污言秽语齐上阵催促一帮龙套演员换衣服。
初入剧组的人见到这种状况百分百吓傻，杀人不过头点地，哪能这么骂人，又不是犯了天条。
先知先觉的吴良习惯了。
因为压力大，混剧组的人多半脾气暴躁。
剧组是个金字塔结构，塔上的人给下一层的人施压，一层压一层，越是底层受到的压力越大，脾气越是暴躁。
也有另一种解释。
剧组的工作时间很长，动辄十多个小时，冬天拍夏天戏，夏天拍冬天戏，昼伏夜出，乱糟糟的作息规律导致人均肝火旺脾气一点就着。
吴良甩了甩脑袋不去想那么多。
谁都有压力，自我调节呗，不然还能咋滴。
“姓王的说啥了？”杨文丑换好衣服跑了过来。
“能说啥啊，看我站着发愣眼里没活，嘟囔几句呗。”
杨文丑不满道：“他妈的，一天到晚装腔作势，港岛都回归了，还以为自己国际友人呢，牛什么牛。”
吴良没搭理对方，安静的当起了木头人。
不大会，副导演领众人出发拍摄现场，吴良见到了真实的山省银焦恩骏。
网上有梗，焦恩骏在《小李飞刀》中的美貌力压剧中所有女主角。
吴良仔细瞅了瞅，而后点了点头，确实没有夸大其词。
泡面头的焦恩骏比顶了把扇子的萧蔷好看不少。
“跟组演员呢？”
“在呢？”
吴良、杨文丑几人纷纷举手。
“过来给你们说戏。”
跟组演员的剧本，扮演的角色由副导演口述。
吴良命不好，因为长相没捞到有台词的角色。
他即将扮演一位杀手，待会李寻欢一挥袖子，就得飞出去。
倒是杨文丑因为敦实，脸上有肉，被指派有台词的杀手头子。
寝室另外两人的机遇也极好，一个饰演被吓到哆嗦的店小二，一个扮演杀手但会与李寻欢交手。
两个角色要么有台词，要么有镜头。
吴良叹息，什么人情世故也不及无敌的运气。
好在他的目标从来不是当明星，有没有台词，入不入镜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