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谁是你老婆
“哎呀，赵大人不可呀！”
“姐姐快跑，我来保护你！”
“我不是蜘蛛精啊！”
“……”
霎时间，花魁房间外乱成一团。
沈炼躲在窗外一拍脑门，千算万算把赵忠给忘了。
他事先和赵忠嘱咐过，若是自己一炷香内没走出怡春院，就让赵忠去喊外援。
不成想赵忠竟然自己杀上来了，还把恰巧出现在花魁门口的高兰，当成蜘蛛精。
“我尼玛！”
沈念暗自骂了一句，连忙飞檐走壁，扒着窗户来到下一层，一脚踢开窗户进入走道，急急忙忙走楼梯来到花魁门外，大声制止道，
“赵忠，你把刀放下！！”
赵忠猛然回头，一声诧异:“大人，你怎么在我后头啊？”
“你，你砍错人了！”
沈炼两步并一步，上前拉住赵忠高高举起的捉风刀，低声说，
“你见过穿着粗布麻衣的花魁吗？”
“这……”
赵忠这才仔细打量起高兰，身姿娉婷，却是穿着朴素。
她身边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该不会是她女儿吧？
这么一分析，确实不像是花魁。
那……花魁呢？
不不，蜘蛛精呢？
沈炼没有言语，而是用掌面拭去苍狼服上的血色牡丹。
赵忠心领神会，目标清除，状子销毁，可是沈炼你一个人是怎么做的？！！
大早上的，动静闹得有点大，住在其他房间的小姐姐们，睡眼迷离推开房门，穿着简单的睡袍，慵懒的探出头。
见到沈炼，一个个打起精神，搔首弄姿夹道欢迎。
“呦，这不是沈大人么～”
“这么早就来了，您身子吃得消吗？”
“哈哈哈，沈大人来我房间～”
“来我房间～”
“来嘛～”
沈炼将赵忠的刀按入刀鞘，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高兰面前，单手捧起她的脸，侧着身对王妈妈说:“这是我的女人，你给我伺候好了！！”
“哦？”
老鸨子一惊，其他小姐姐们更是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那个土里土气的女人，还带个孩子，该不会是她和沈大人的种吧？
高兰面色绯红，丰硕的身姿因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她支支吾吾道，
“谁，谁是你女人啊？”
沈炼却直接用拇指按住她嘴唇，示意她闭嘴，然后又将拇指放在自己嘴中舔了舔，引得小姐姐们一阵惊呼，
“哇，沈大人好霸道！”
“人家，人家也想让沈大人按嘴嘴～”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中，沈炼从袖口中掏出五百两银票，拍在老鸨子翘臀上，又狠狠掐了掐。
弄得老鸨子面色潮红，浅笑着背手接过银票，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眼神迷离看着沈炼道，
“沈大人，晚上来啊，姐姐给你舌卷长枪～”
说着，就将银票塞进自己领口丰满之间。
“好啊，若是清闲，本大人再来折磨你！”
沈炼一脸坏笑，转身离去，路过一个个房间门口，也不忘揩两下油，弄得小姐姐们春心浮荡。
“沈大人，常来玩儿啊～”
“还有那个要砍蜘蛛精的小帅哥，常来坐坐嘛～”
“哈哈哈～”
赵忠被这些妓女们臊的脸通红，他还纯着呢，不像沈炼这般放荡不羁。
一路低着头，跟在沈炼身后走出怡春院，来到街对面的酒楼坐下歇息。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小二端上酒菜，赵忠灌了一碗酒，借着酒劲儿问道:“沈大人，那蜘蛛精死了吗？”
“死了。”
“真死了？”
沈炼正揉搓着黑眼圈，听出赵忠心有存疑，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看着他，轻声说，
“就在花魁房间里，被我杀了融尸了……”
赵忠闻言肃然起敬，直起腰板，余光警惕的瞄向四周，确认没人偷听后，他又猫着腰靠近沈炼，悄悄的问:“大人，能否传授些秘诀？”
“切，这有什么？”
沈炼语调突然提高，靠在后背上双腿叉开，挠了挠大腿内侧，一脸欠揍的说，
“想让女人死去活来，单靠刀剑可不行，得用棍棒……”
说着，沈炼挑了挑眉，给了赵忠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赵忠咽了咽唾沫，眼神飘向别处，双手抱拳道:“失敬失敬，小的学不来。”
“行了行了，来，走一个！”
二人把酒言欢，算是庆祝，也算是相互鼓励。
根据记忆，沈炼知道赵忠这个人，人如其名忠心耿耿，把斩妖除魔视为己任，不愿和其他同僚同流合污，甘愿做镇魔司内的一个小透明，一直在库房打杂。
当为官之道，讲究和光同尘，水至清则无鱼。
曾经的沈炼根本不会把赵忠放在眼里，只会把他当做狗一样使唤。
但如今的沈炼敬佩赵忠的勇气，他是真想和赵忠成为朋友，或者说是战友！
人活一世，可以没有家人，但不能没有朋友。
天下妖魔千千万，单凭沈炼一人，要杀到何年何月？
只有团结能人志士，他日若遂凌云志，敢教日月换苍天！
眼下，沈炼的修为刚刚突破筑基境，强行运用炁体源流，身上经脉不知断了多少次，全靠着长生之体一次次痊愈。
但这终不是长久之计，打铁还需自身硬，鸟枪里放不出核弹。
一方面要赶紧提升自身修为，另一方面最好能悟出炁体源流窍门，若是能得高人指点，事半功倍也是好的。
从昨晚到现在，沈炼一点没合眼，身上如同蛇蝎蛰肤之痛，五脏六腑缝缝补补，不知在鬼门关前蹦迪了多少回。
太累了，得回去眯一会儿。
酒喝了没几杯，沈炼就已经趴在桌子上了，倒不是醉酒，而是真的困了，甚至隐隐有了鼾声。
“沈大人，沈大人？”
“啊？”
沈炼不耐烦的抬起头，看向赵忠:“干哈？”
赵忠一脸八卦的问:“怡春院，那个带孩子的女人，是你娘子吗？”
“嗯，是之一。”
“呦，真是嫂子啊！”
赵忠一口酒没喝完，差点喷出来，闻言后只是秒懂点头，不再过问。
沈炼待安静之后，扒了两口菜后，又开始哈气连天，却又在仰头的一瞬间，看见房梁上的蜘蛛网，心中又生警惕。
如果刚才在怡春院，赵忠真的拔刀砍人，那么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整个怡春院，或者说整个淳安县，到处都是妖魔的眼线。
怡春院看似是风流场所，其实是个巨大的情报局。
那老鸨子可不是什么善茬，人家可是千年蜘蛛精。
沈炼之所以敢杀朱媚娘，那是因为这小妖不听老鸨子使唤，到处给她杀人惹事。
所以老鸨子才和沈炼说，花魁死了，言下之意是，朱媚娘和怡春院再无瓜葛，一切罪孽由朱媚娘自己承担！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小二，结账！”
“来了爷，嘿嘿，钱已经有人付过了，您慢走！”
赵忠看向沈炼，沈炼又瞥向怡春院，嘴角微微上扬，头一扭，出门上马，赶回镇魔司。
怡春院花魁房间内，高兰已经换上丝绸华服。
她本就是高府千金大小姐，绫罗绸缎贴在曼妙身姿上，如同绿叶红花，相得益彰。
“姐姐，你真美！”
“嗯。”
“姐姐，你在看什么呀？”
“没什么……”
高兰连忙虚掩窗户，怕被妹妹瞧见心事，也怕被对面吃酒的两人发现。
待马蹄声渐渐走远，她才重启窗户张望，小声呢喃道:“讨厌，谁是你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