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世事无常，人心难料。
沈炼如何不知那里住的都是妖魔，当初镇魔司选址的时候，刻意避开了人类居住聚集地，而选在了妖魔居住的北郊。
武器军火，校场地牢，全部集中在北郊，就是为了防止妖变。
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那些妖魔没害过人，他们幻化成人类的样子，遵纪守法过着小百姓的日子。
即使被人类冷眼旁观，哪怕是生活中遇到不公，他们依旧兢兢业业的生活。
就因为饿狼可能会吃羊，所以饿狼被套上了项圈，一代代变成了狗。
这也是从太祖开国以来，对妖魔的奴化政策。
几百年过去了，人不人、妖不妖的，其实百姓已经淡忘。
人类犯法由衙门处理，妖魔犯法由镇魔司处置，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法制。
高成说的对，镇魔司杀妖，天经地义。
“好，炸军火库这个事儿，我接了。”
“很好！”
“时间我来安排，我会让赵忠通知你们的。”
“可以！”
其实在沈炼心里，一个计划孕育而生。
再过三天是农历八月十五，那时候全城的百姓都会聚集南城，登望凤台赏月，全城的守卫也会重点防范南城。
这就给了沈炼可乘之机，也可将伤亡降到最小。
可是这些真的有意义吗？
即使救出地牢里的童子，还有黑水山寨的那一百多名孩子。
就算救了淳安县所有被抓起来的童子，放眼江南呢，放眼全国呢？
你能救得过来吗？
没有凑齐的名额，还不是算在其他家庭头上。
天底下这么多妓院，每年生的孩子千千万，你们也都要领养吗？
荒唐，可笑。
没有需求，哪有供给？
错的不是妖魔，也不是贪婪的官员，错的是高高在上的朝廷。
皇帝才是当今天下最大的妖魔，而朋党则是皇帝的爪牙，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都是这些当权者的一盘菜罢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天下人不知道吗？
大家都知道，不说是为了脸面，哪有站着赚钱的，蛋糕只有这么大，不可能让每个势力都吃饱，自然有人吃亏。
阉党、东林党、太子党、三十六贼、皇帝、天下妖魔百姓……
比来比去还是百姓最好欺负，那就只能拿百姓开刀了。
有利益就有冲突，有冲突就有纷争。
就拿沈炼来说，他不过是想换取炁体源流运转法门。
如果不是王幽容刚才帮他释放压力，他这一身洪荒之力，早就让他爆体而亡了。
长生是件好事，但生不如死是一种折磨。
你们懂吗？
你们不懂，
因为没有凡人可以长生，
凡人只配成为牛马。
无论是官场，还是江湖，这天底下就没有爽文主角。
是虎你得卧着，是龙你得盘着，把上面的人熬死了你才可以上位。
为什么神仙都长生，因为不长生的都死了，自然不可能获得神仙称号。
长生的金贵不在于命久，而是你可以有无限的时间去获取资源，有了实力之后你才可以去制定规则，甚至影响天地。
此刻，上卷炁体源流，已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沈炼神识。
他想了很多，想来想去这也不过是一场生意，既然是生意，就得谈价格。
于是，沈炼反问高成:“我怎么知道，你交给我的卷轴是真的？还有，若是我把火药库炸了，你们跑了怎么办？”
高成没想到沈炼会突然这么问，但是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谁也不能完全相信对方，但他一时也没有好办法，是又将问题抛给沈炼，
“那你想怎么做？”
沈炼略一沉思，从桌上取下茶杯，倒了一碗茶。
然后催动全身炁体，联动体内千年蜘蛛精元，将那碗茶熏成了一杯毒茶，推到高成面前说:“把茶喝了，事成之后给你解药，当然你也可以喂我吃毒药！”
“哈哈哈，好好好，你小子可真毒啊！”
高成抚掌大笑，从身后取来一个背囊，翻来翻去掏出一个葫芦，轻轻晃了晃，里面应该还有些许丹药。
他取出两粒丹药，放在沈炼手心里说:“毒药嘛我没有，仙丹倒是不少，而且都是上好的仙丹，但是是药三分毒，若是同时吃下两粒仙丹，那就是毒药，你愿意吃吗？”
沈炼略微犹豫，秉持着不吃亏的原则，他指了指毒茶，说:“你先把茶喝了！”
“嗐，臭小子，行，依你！”
高成二话不说当即饮尽，眉毛挑动，指着沈炼手中的丹药说:“该你了！”
而让他意外的是，沈炼竟然当着他的面，把两粒丹药又放回了葫芦中。
高成冷哼一声，原来这小子也是个怕死的草包。
他刚想拿回葫芦，却见沈炼抱起葫芦，猛的一仰头，把所有的丹药全部吞入口中！
“你疯啦！”
高成后知后觉，连忙抢夺葫芦，可是丹药已经全被吃完，沈炼正在大口咀嚼呢！
“完了完了，你马上就会死的，废了废了废了废了废了，我可救不了你！”
高成气的直跺脚，好不容易找个办事的人死就死了，可惜了他那一葫芦的丹药啊！
而沈炼才不跟他客气，反正他死不了，吃多少无所谓。
只是这丹药有的苦、有的甜、有的咸，比较硌牙不好吃。
眼见毒茶还有点儿底，沈炼倒了些清茶，晃悠晃悠一碗毒茶下肚，一点没浪费！
高成傻眼了，他就没见过这么作死的人！
但是沈炼一点无所谓，晃了晃空荡荡的葫芦，一脸无敌的看向高成，问，
“前辈，不够吃的，你还有吗？”
高成喝了毒茶之后，此刻毒性已经开始发作。
虽然他已经是金丹境高手，但是对方的毒也是金丹境，而且混合了炁体源流，毒性异常狂暴。
着实有些招架不住啊，现在最不希望沈炼死的，就是高成。
高成不顾疼痛，扶着桌面靠近，连忙为沈炼把脉。
让他震惊的是，这小子屁事儿没有，浑身炁体反而愈加充盈。
体内千年蜘蛛精的精元吸收了多余炁体，储存在精元中炼化金丹，而且那遍布体内的蜘蛛丝，疏导炁体流转，速度快常人百倍。
通常来说，体内蕴含如此海量炁体，常人早就暴毙而亡。
可反观沈炼，心脉经络虽是缝缝补补，却依旧生机盎然，没有半点垂死迹象。
真乃神人也！
这时，沈炼脑海中的【道箓】越闪越亮。
【吸收丹药完毕，抵消“炁体源流”债务——一年】
【剩余债务:二十三年零十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