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登神的预兆
天空中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
昏暗一片中，只有那倒挂着的虚幻大海。
行走在街道之上，看着倒在地上的一道道身影，希尔薇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而蹲坐在她肩头的拉克迪沃歪了歪头，判断一阵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最多一小时。”
随着一声轻叹，灰发人偶推开了圣鲁尔斯教堂的大门。
此刻，这座教堂和外面一样，没有仍处于清醒的人。
在整座城市被拖入表现界的瞬间，因灵性引起的巨大震动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昏厥。
哪怕是超凡者！
因为这一切的源头是邪神，是仅次于正神们的恐怖存在！
而一些灵魂脆弱的人，已经死在了这样的震动之中。
在前往圣鲁尔斯教堂的路上，她看见了不止一位这样死去的流浪汉。
深深看了一眼倒在圣坛之下但还有着微弱呼吸的罗鲁泽，灰发人偶抿了抿嘴。
随后，她看向拉克迪沃：
“如果你现在说出冥河之上最大的那个秘密，死神的目光会就此投来吗？”
肥鸦沉默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会。”
“但毫无用处。”
“当一位冥河议会上议院的议员出现在这里时，就意味着死神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而现在，祂毫无反应，这意味着默许。”
“默许？”
希尔薇娅重复着这个单词，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丝迷茫。
而拉克迪沃见此，继续说了下去：
“主人，我大概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了。”
“嗯？”
希尔薇娅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
“有人在追逐传说中的第十神性，甚至可能是更进一步的登神。”
“登神？”
希尔薇娅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眉头一点点皱起。
她的目光看向诡异至极的天空，但声音却是直接响起：
“新的邪神诞生不会让我产生这么大的危机预感。”
“邪神？”
拉克迪沃苦笑一声。
而就在这时，大地突然震动了一下，而天空中似乎出现了新的变化——
无尽的漆黑自市中心方向升腾而起，淹没了天空，也淹没了那片虚幻的大海。
而漆黑投下大片的阴影，这些阴影在缓慢的蠕动、扭曲，似乎有一只只颜色各不相同的眼睛在其中窥探着外部。
下一秒，漆黑的中心开始扭曲，三种色彩混成的光柱自其中升起，贯穿了阿洛瓦市的天空，贯穿了表现界，甚至贯穿了灵性界！
不，那不是三种，而是四种！
其中的黑色部分被漆黑的天空遮掩，而脱离阿洛瓦市范围后才清晰可见。
看到这里，拉克迪沃苦涩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邪神，而是……”
“正神。”
“正神？”
这一刻，希尔薇娅愣住了。
她看了看如同世界末日般的画面，又看了看拉克迪沃，就差没问出来“你是在逗我”的问题。
这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雾你说是正神？
对此，拉克迪沃只能苦笑：
“具体的原因我并不清楚，我们从未被告知过多的隐秘，也不允许与其余势力的使徒有过近的接触。”
“但我从一位上议院议员的口中听说过一个隐秘——”
“第十个位置似乎出了问题，于是被诸神联手封存。”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位试图登神的存在即将占据的位置是有问题的那张？”
希尔薇娅面无表情的问道，而拉克迪沃只是点了点头。
再次叹了口气，灰发人偶挥了挥手，开口说道：
“去市中心看看吧。”
“或许在那里我们能找到一些答案。”
然而她的话音刚刚落地——
“轰！”
“吼！”
随着巨大的声音响起，一道庞大的阴影自市中心立起。
阴影编织成的翅膀展开，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
如同两轮微缩太阳般的深紫眼眸悬挂于半空，目光冰冷的注视着整座城市。
而向上看去，在那狰狞的龙首之上，戴着一顶镶嵌着黄、橄榄、红褐与黑色的巨大冠冕。
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希尔薇娅瞬间做出了瞳孔收缩的动作。
同时，她的身体因突兀出现的巨大压力而不受控制的歪了一下，幸好她反应及时做出调整，才没有就此摔倒。
目光死死盯着那道身影，希尔薇娅阴沉着面孔，一字一顿的念出了一个名字：
“赫托利克。”
不过对方并未注意到她的存在，而是扬起修长的脖颈，向着天空发出得意而兴奋的嘶吼。
伴随嘶吼而来的是坍塌的房屋以及飞扬的尘灰！
此刻，它身上的气息正在一节节攀升，而那无边无际的漆黑以它为圆心，向着中心坍缩。
伴随着漆黑的汇聚，表现界的空间出现了一道道裂缝，更多的漆黑自裂缝中渗出，涌向那位憎恶与嫉恨之王。
不仅如此，伴随着拉克迪沃口中神国气息的弥散，黄、橄榄、红褐与黑四色混杂的光也随之溢出，并与那无尽的漆黑混合，一同向赫托利克的身体中流淌。
那是……神性！
这似乎也拉克迪沃曾经说过的一个定律相悖！
不同于其它九种神性，这第十种神性虽然也有着自己的色彩，但看起来却是极为黯淡。
而且它还是混色！在保持自身纯粹的情况下出现了混色！
突然，希尔薇娅开口问道：
“如果没有人阻止，让赫托利克成功登神，那么阿洛瓦市会怎么样？”
拉克迪沃沉默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完全毁灭。”
“不过范围也仅仅是被拖入表现界的阿洛瓦市。”
“从中能够看出这位邪神懂得人情世故，这样一来，造成的破坏并不算大，处于诸神能够接受的范围。”
“不过我怀疑造成的后果并不止这些。”
“您是否感知到对方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希尔薇娅点了点头，目光一直锁定在对方身上的她早已通过贪婪权柄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
自私，暴虐，对一切都抱有敌意，只是暂时被压制的破坏欲。
而随着神性的涌入，对方的气息也达到了使徒位阶的极限。
“吼！”
巨大的咆哮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只是得意与夸耀，还带着一丝不知指向谁的浓重恶意。
突然，希尔薇娅转头看向拉克迪沃，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开口问道：
“如果我失控了，在我用最后的理智与清醒压制住自己的疯狂时，以你的力量能够杀死我吗？”
“哈？”
此刻，拉克迪沃的鸟脸上除了懵逼之外，还带着一丝恐惧。
因为它似乎猜到了自家主人究竟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