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十种神性
看着那顶明显有着异常的三重冠冕，希尔薇娅的表情一点点发生变化。
那是原初之罪原本的模样，那是满月教派信徒尸体上发现的事物，那是下水道中夹层空间内的气息。
如此看来，那名带着龙角冠冕的男子，是否就是所谓的古特兰.法里昂斯？
而他头顶的事物，就是象征秩序神性的事物？
她没有动，也没有试图阻拦这看起来像是儿戏但实际上却是仪式的加冕流程。
因为她做不到。
出现在这里的只是她的投影，而她的本体，此刻正在那座已经沉入表现界的阿洛瓦市中。
看着为自己加冕的那道身影，罗鲁泽先是有些恍惚，但下一秒，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欣然接受。
而坐在下方的希尔薇娅表情有些阴沉：
“我被利用了。”
“嘎！您不必沮丧。”
“那人给我的感觉极为古怪，居然同时具备终焉教士和织命人的特征，而且他头上的冠冕似乎是某位龙王的遗物。”
“而那位龙王属于秩序之神领域，同样掌握着命运的权柄。”
希尔薇娅没有说话，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就这样看向面前所发生的事情。
当三重冠冕与罗鲁泽接触的一瞬间，一道道光芒逐一被点亮——
白、灰、黑、蓝、红、黄、绿、橙、紫，以及那顶冠冕上的四色混光。
看着教堂内的空间浮现出一条条漆黑的裂痕，看着不断摇晃的整座城市，希尔薇娅从座位上站起，微微仰头，看向有着彩色玻璃的穹顶，发出一声叹息。
要来了。
……
阿洛瓦市，中心广场。
戴着龙角冠冕的古特兰表情逐渐变得癫狂，而各种颜色的光芒在他的身边涌动，化作仪式的基底。
“我成功了，我感受到了第十张神位对我的呼唤！”
“而我，将踏入未曾被人踏足的领域，拥有第十种神性，成为半神！”
“不，这不够！”
“根据我的预言，阿洛瓦市将有新神加冕！”
“这意味着我将跨越使徒位阶，直接登临神座，成为这个世界的第十位也是最后一位正神！”
看着癫狂的古特兰，他背后的巨大阴影让自己的头颅缓缓长出。
随后，那张狰狞的龙脸却突兀的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古特兰，你对你的预言真的这么自信？”
“当然！”
此时，身体开始颤抖的终焉教士缓缓转身，看向这位邪神的目光已然没有了敬畏：
“我执掌着那位古老年代龙王最大的遗产，在命运领域已然比肩拥有该权柄的邪神！”
“而且在它的帮助下，我压制住了织命人与终焉教士力量之间的冲突，让我在命运领域以量变取得了质变！”
“现在仪式已经启动，命运已然锚定。”
“在我编织的完美命运中，没有人能够破坏我的仪式！”
他后半段话完全是说给对方听的，这也是他敢于与一位邪神做交易的底气。
然而此刻，赫托利克龙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玩味：
“你所编织的命运，真的完美吗？”
“嗯？”
古特兰的表情突然一变，而他面前的阴影也在此刻扭曲变化——
那是完整的龙躯，那是从阴影状态重新转化为实体的憎恶与嫉恨之王！
与此同时，古特兰身周萦绕的光芒并未按照他想象的那样融入他的灵魂与躯体，而是逐渐崩溃。
“这……这不可能！”
古特兰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而赫托利克戏谑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预言，仅仅是预言，编织命运，也仅仅指向一种可能。”
“虚无缥缈的未来我们只能影响，而不能去指定。”
“在我看来，你也是这样做的。”
“发现那位外神使徒后，你确认无法轻易更改对方命运的同时，选择借助预言预测，并贴合对方的行为举止以及喜好来编织你所谓的完美命运。”
“直到最终，为了使仪式在最初阶段能够正常举行，你才勉强将那位外神使徒安排离开。”
“我说的对吗？”
“不过你做的确实很好，也足够幸运，你的预言以及安排居然没能按照我预期中的那样出问题。”
“但在此之前，我就对你的计划做出了干扰——”
“你是否在疑惑光辉教会裁判所骑士为什么会迟到，导致预计为必然会被打断的降临仪式成功？”
“啧，那具原本仅仅起到运送魔女神性并吸引满月教派注意力的人偶竟然真的引来了外神的使徒，这也出乎我意料。”
“原本我还以为这仅仅会引发你仪式中命运细小的失衡。”
“除此之外，我还做了许多细小的布置，让你那自称完美的命运不断偏移。”
“但傲慢与自负的你并未在意，而仅仅是用位格将其强行拉回命运的轨迹。”
“这就会导致你为自己设计的仪式最终会走向失败——”
“完美的编撰一个剧本，并让剧本中的主角按照剧本在现实上演剧本中所写的剧情。”
说到这里，赫托利克那修长的脖子高高扬起，而玩味的表情也溢于言表：
“难道你还没注意到第十种神性你虽然能够感受的到，但却始终无法与之融合吗？”
说到这里，他那庞大的身躯上一缕缕漆黑的气息开始逸散，同时，它的声音继续响起：
“除了你的仪式本身就有问题外，还有别的因素。”
“因为我做的准备比你更多，比如我更加契合第十种神性，产生的聚合之力也远远比你要高。”
“在我的牵引下，你那失败了的仪式产生的聚合力弱到了极点，根本无法完成最后的聚合。”
“而且你所做的一切，是否也在我所编写的剧本之中？”
“古特兰，我的剧本、我的仪式，在你之上！”
说完，它的一只爪子轰然砸落，拍向古特兰的方向。
而对方身上的光芒在最初阻拦住了砸落的龙爪，而古特兰本人也让手指上下翻飞，试图抓住某一个节点。
但他失败了。
各色混杂的光芒崩溃速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没撑住几秒就轰然破碎。
而对方同样拥有命运领域的相关权柄，几乎是瞬间就完成了对他的压制。
“赫托利克，你算计我！”
古特兰不甘的怒吼响起。
下一秒，龙爪砸落，他的身躯化作虚无的阴影，被赫托利克抓在掌心。
此刻，这位未被承认的龙王用自己那双深紫的眼眸盯着手中那团阴影，语气森冷的开口说道：
“你的预言并没有出错。”
“阿洛瓦市的确会有新神诞生，但并非是你，而是我。”
随后，它屈爪成拳，直接捏爆了手中那团阴影，让对方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已然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