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南宫仙族
福来镖局，马厩。
络腮胡汉子秦飞将手揣在袖子里，站在马厩前，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色。
“养马是一门学问，里面的道道可深着呢，不沉下心来钻研个一年半载，学不出什么门道。”
“这可不是以前你在农村里养猪！”
“这马儿要想养好，吃食，溜圈，睡眠样样都要你来把关……”
秦飞毫不藏私，将自己会的倾囊相授。
陆离一条条记下，期间不时奉承上几句。
在福来镖局几乎是最底层的秦飞哪里听过这些好话，乐的合不拢嘴，有些飘飘然起来，顿时嘴也开始把不住门了。
“我看你小子还算顺眼，就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刚才说的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只有身体强壮了才能去走镖。
在后院当个马夫一月才三两银子，而最普通的三等镖师一月也有五两银子！”
“换作是过去，你我这样的就是努力一辈子也当不上福来镖局的镖师，但现在不一样……”
说着，秦飞忽然把声音压低：“你可知这福来镖局是哪家的产业？”
陆离摇头：“不知。”
“是靠山郡有名的大仙族南宫仙族的产业！”
“南宫仙族？”
陆离眼中适时露出的迷惘，极大程度的满足了秦飞的虚荣心。
“你这土包子，哪个山沟沟里冒出来的，连南宫仙族都不知道？那可是整个凌云府都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一等仙族！
旬氏仙族你总知道吧？在定风县呼风唤雨，也不过是三等仙族罢了，给南宫仙族提鞋都不配！”
据秦飞所说，大乾朝的仙族一共分为三等，其中一等仙族每个郡只有一个，大乾十三府五十二郡，对应的一等仙族也就有五十二家。
陆离若有所思地点头：“可是这和我们能不能当上镖师有什么关系？”
“那关系可就大了！”
抽了口旱烟，美滋滋吐出一口云雾，秦飞笑眯眯将陆离拉到一旁。
“这南宫仙族的族地并不在靠山郡，而是在相邻的汜水郡，却把产业开到了靠山郡。
这事儿算是犯了忌讳，也正因此福来镖局受到了旬氏仙族的打压，很难在定风县招到合格的镖师。”
陆离品出了味道，原来是一出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戏码。
南宫仙族自然是过江龙，旬氏仙族作为地头蛇不敢在明面上出手，但在背地里做些手脚还是可以的。
“要是换做是在泗水郡，你我这样的别说肖想当镖师了，就是马夫都不要咱嘞……”
秦飞声音中透着唏嘘，福来镖局不过是南宫仙族和旬氏仙族争斗中不起眼的一粒尘埃，也许二者都未曾在意。
可这一粒尘埃落在普通人身上，却足以逆天改命了。
……
黄昏，选好床铺，买好生活用品，陆离马不停蹄回到了马厩。
作为福来镖局的马夫，从今以后，他日夜都要与马为伴，照顾好这些马儿的起居，睡眠。
毕竟在这个时代，马可比人命珍贵！
“你小子这么早就回来了？回来的真是时候，快过来帮忙！”
秦飞正在给马儿喂食，看到陆离回来，忙不迭吆喝道。
陆离应了一声，就要去扛角落里的一袋精米，秦飞急了，立马出声阻止：“别动那个，那边那袋才是！”
另一袋里装的是不值钱的干草料。
一半精米，细面混着一半的干草料，搅拌均匀后倒入马槽。
角落里还剩下一袋半的精米，秦飞拿了一袋，剩下半袋给了陆离。
“这些牲口，顿顿精米细面也就罢了，偶尔还要喂些鸡蛋，啧啧吃的比人都好。”
“那马儿啊……又不会说话，吃了什么难道还有人拿刀破开肚子扒进去看不成？”
秦飞挤眉弄眼，硬是将精米塞进了陆离的怀里。
正所谓厨子不偷，五谷不收，马夫自然也是如此。
……
“呼！”
打完一套拳法，陆离吐出一口浊气，就准备牵着马出去溜圈消消食。
这也是他这些天的日常，每天早上给马儿喂过食后，打上一套壬水拳，然后再牵着马出去溜圈消食。
最后再去福来镖局的药房，抓上一服刘老卒给的药方上的药材。
福来镖局的药房中的药材价格比直接在外界买便宜不少，一服药也就一百文钱，比在行商尤费元那儿买便宜五十文。
陆离一个月的例钱三两银子，刚好够买每天的药汤，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看到陆离又从药房里出来，眼尖的秦飞忍不住调侃：“啧啧，银子都用来买药汤了，你这个月吃什么？”
镖局里喝汤药的不少，但像陆离这样一日不落下的却没有多少。
无他，汤药贵啊！哪怕是最便宜的，一服汤药也得要个七八十文才行。
三等镖师一月也就五两银子，哪来那么多银子喝汤药？不养家了喝西北风去？
也就陆离这般无牵无挂的孤儿才行，还得去和马儿抢食！
说着秦飞凑近了些，偷偷摸摸给陆离塞了几个鸡蛋：“你小子光喝药汤也不行啊，想要长身体也要多吃些肉食。”
忽然摸到陆离已经微微有些隆起的胸肌，面色变得古怪：“你小子喝的什么汤药？身体长的这么快？”
刘老卒给的药方不愧是军中秘方，不仅便宜效果也还不错，连着喝了一个月，陆离的身材壮实了不少。
要不是冬天的棉袄太厚，脱下来就能看到匀称的线条了。
就连身高都跟着拔高了不少。
原本营养不良的乡村少年也就一米七五的样子，现在眼瞅着就奔一米八去了。
听到秦飞发问，陆离也不藏私，将药方告诉了秦飞。
秦飞有些错愕：“你小子，这么珍贵的药方，说给就给了？”
能够强身健体的药方，哪个武夫不是藏着掖着，哪里有这么大方的？
多数便是烂在肚子里，也不愿白白便宜了外人。
更别说陆离的方子效果还那么好。
陆离倒是无所谓，别的武夫买药的时候都会买上几味用不上的药材，他却懒得这么做。
一是没钱。
二则是因为他志不在此。
又不是仙丹灵药，藏着掖着有什么用？
见识过仙人手段的他清楚，凡俗之物终究是凡俗之物，与仙人手段相比，说是云泥之别也丝毫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