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驭民五策
愚民，限制民籍，贱籍入学！
弱民，国强民弱，大乾历经三百载，仙人治世，众正盈朝，已然到了一个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煌煌盛世，然而百姓依旧积贫积弱。
疲民，为民寻事，疲于奔命，使民无暇顾忌他事。
辱民，仙人高高在上，凡人无自尊更无自信。
贫民，收重税！大乾朝的税收繁琐复杂，各种苛捐杂税，再加上仙族的压迫，普通平民除了生活必须，再存不下半分银两。
驭民五术，在大乾朝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这般制度下，民籍，贱籍想要翻身，几乎没有半分可能。
除非……有仙缘！
诸如穷小子掉落山崖，得到绝世仙法，从而一鸣惊人，创立仙族的民间故事数不胜数。
这不仅蕴含着万千百姓朴素的愿望，也是一种极致的写实。
现实中，这样的故事也时有发生。
譬如定风县十几年前就有一个出身平民的散修建立仙族，当时传遍了整个定风县。
就连窝在山窝窝里的巨山村都在疯传，听的人耳朵都起茧子了才算罢休。
可惜那个散修得道之时年岁已高，没活几年就驾鹤西去，只留下几十房年轻貌美的小妾和百余个凡人子嗣。
之前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料想，应当是都没有灵根吧。
收回思绪，陆离心情有些复杂，无奈将书册收好小心揣进怀中。
心里和猫抓了似的。
毕竟这书册极有可能就记载着传说中的仙法。
然而，空有宝物，却不得其法。
就好像是花魁娘子在太监面前搔首弄姿，没鸟用啊！
只能等以后有机会识字了再想办法搞懂里面记载的内容是什么了。
陆离努力放平心态，寻来枯草树枝点燃，一把大火将旬氏仙人的尸骸烧成灰。
看着尸骸消融在火海中，陆离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相信，仙人是真的被杀死了。
翌日一大早，按照约定好的时间，陆离再度来到了集市。
看到是陆离，尤费元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陆小兄弟来了，你拜托我的事我已经打探好了，春雷武馆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学徒，不过福来镖局和旬氏仙族都还要人，不知陆小兄弟想要选哪个？”
没有犹豫，陆离直接道：“我想去福来镖局。”
本来因为偷学壬水拳的事，陆离就不打算去旬氏仙族。
如今他更是趁人之危屠戮了旬氏仙族的仙人……
更不能去旬氏仙族找刺激了。
他可不想玩灯下黑这一套。
尤费元微微颔首：“那就这么定下了，福来镖局近来就有一趟镖缺人手，你尽快准备好吧。”
这也合了陆离的意，犯下这么大的事，他每每回想就一阵后怕，也不想继续在句山村待下去了。
陆离在村中熟悉的人家只有林家一家，和林大山简单告别之后，陆离就坐上了去定风县的马车。
一路很顺利抵达了定风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脚下的黄土路变成了青石小路，一直蔓延到一座三丈高的城门楼前。
“希律律！”
驾马的马夫挥动马鞭，驽马乖巧停下脚步。
和一车货物装在一起的陆离探出头颅，乖乖在一旁站定，等待守卫城门的士兵盘查路引。
检查完路引，士兵这才撤下了拦路的关卡放行。
马车的车轮碾过青石小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一座还算整洁的小城出现在陆离面前。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嘞！”
“红糖糍粑！好吃的红糖糍粑喔！”
“烤红薯嘞！烤红薯！不甜不要钱咯！”
街道两侧卖货郎卖力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路边的行人行色匆匆。
相比较句山村，定风县无疑繁华了许多。
陆离经不住诱惑，花了三文钱买了根糖葫芦，惹得马夫一阵抱怨：“你这乡巴佬，乱跑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买，非得要挑今天！”
马车颠簸驶入一条小巷，最终在小巷的尽头停下。
“到了，你下去吧！”
下了马车，抬头就看到写着福来镖局的匾额。
陆离抬腿，迈过高高的门槛，踏进福来镖局。
大堂内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少女坐在柜台前拨弄算盘，不时蹙眉翻动几页账本。
看到有人过来，少女抬眸。
陆离连忙说明来意，并且摸出了尤费元给的凭证。
少女上下打量了陆离两眼，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怎的这般瘦弱？姓尤的怎么办事的？”
“这么瘦弱，能跑的动镖吗？”
其实陆离的身材并不瘦弱，算得上是中规中矩，不过对终日跑镖的镖师而言，说是瘦弱也并无不可。
陆离开口正想解释，就听到少女又道。
“算了算了，现在镖局缺人，就让你先跑着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跑镖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你去后面找恭叔报道吧，恭叔会给你安排活儿。”
“嗯。”
陆离应了一声，顺着少女指引的方向走去。
相比较大堂的冷清，后院就要热闹的多，一个个身材强壮的镖师正在搬运货物。
其中领头的是个头发花白，身披大氅的老镖师，显然就是少女口中的恭叔。
恭叔捏了捏陆离的胳膊，肩膀，半晌吐出一句：“身子骨太弱了，养养吧，暂时先不用跑镖。”
说着恭叔朝着南面吼了一声。
“小飞，来了个新人，身子骨弱，跑不了镖，你教教他怎么养马，教会之后你就跟着一起跑镖吧，让这小子替你养马。”
“好嘞，谢恭叔！”
话音刚落，一个络腮胡汉子探出脑袋，上下打量着陆离：“就是这小子？啧啧……确实够瘦的。”
“小子，跟我来吧！”
陆离跟着络腮胡汉子走进南边的一处院落。
一路上络腮胡汉子难掩兴奋：“终于特娘的不用养马了，整天和这群畜生为伍，老子特么都快腌入味了！俺家娘们天天说老子身上一股马粪味。”
陆离沉默不语，跟在络腮胡汉子身后。
南边的院落是马厩，马是镖局最重要的财富之一，因而很受重视。
负责养马的小厮很多，大都是些年迈不能再走镖的老镖师，还有少数像陆离一样身子骨弱走不了镖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