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工兵铲,趁手的紧
“芷萱姑娘,这话,咱听了可是刺耳的很!”孟云翔哪里肯让李德彪受此烟花女子的刁难,当即开口,想要为李德彪张目一二:“我这兄弟,可是在洛阳城外刚刚徒手......”
话音未落,便有一阵喧闹声从外面传来。
“哎呦,几位爷,芷萱姑娘正在陪客人唱曲儿呢......您不能强闯啊!”老鸨的声音带着急切和无奈。
“我干!整个洛阳城,谁敢在我面前托大?我来了,芷萱姑娘便只能给老爷我一个人唱曲儿!将里面的人给我拖出来!”
吵闹声很快逼近。
孟云翔叫骂一声,将几个姑娘推开,已经起身准备和不速之客理论一二。
而夏芷萱则是秀眉微蹙,明显认识来人。
至于李德彪,则好似没事人一般,仍旧饮酒。
咣当!
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一个身着大红锦袍的高大男子一马当先进入厅内,而其身后还有三五小厮随从看起来是一群浪荡子弟,而老鸨和龟公此刻只能缩在一边,脸色讪讪。
“两位大爷,这位是洛阳城正红旗包衣佐领,副提督郑大人的公子,郑家荣......”龟公一脸讪笑的上前:“其点名要芷萱姑娘出来作陪......”
“你在这里废什么话??滚开!”郑家荣一脚将龟公踹倒在地:“我不管你们是谁?赶紧给我滚!洛阳城中,谁不知道芷萱姑娘是我看上的女子?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染指?”
“郑公子,他们是盐商......”老鸨还想提醒一二。
“盐商算个屁!”郑家荣一摆手,傲然道:“我祖上是跟随礼亲王入关的奴才,根红苗正的包衣!盐商?盐商在我眼里,就是跪着要饭的!”
“做奴才,还做的津津有味,真是贱骨头!”李德彪将杯中酒饮尽,终于起身,看向郑家荣。
“你说什么?”郑家荣先是一愣,而后暴怒而起:“反了反了反了!今日你活着走出春华苑,我郑家荣以后见了你叫你爷爷!”
砰!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通体黑色,泛着冰冷光泽的短铲一般的物事儿不知什么时候被李德彪握在手里,直接抡圆了狠狠砸在了郑家荣的脑袋上。
这位郑大公子,直接被砸的晕头转向,血流如注。
李德彪掂了掂手中金属铲,冷笑一声:“那你可就叫定了!”
工兵铲,近战最是趁手。
“啊......”郑家荣伸手往头顶一摸,满手的鲜血如同小溪一般往下流,当即陷入了癫狂:“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一时间,整个厅中,乱作一团。
李德彪凌然无惧,手持短铲站在当中。
而孟云翔则看着李德彪的背影,最终长叹一声,抄起椅子上前和李德彪站在一起:“德彪兄,我来助你!”
而其他艺伎和老鸨已经吓得躲在桌子底下,门窗下瑟瑟发抖。
倒是夏芷萱看着李德彪的背影,原本已经暗淡下来的美眸终于露出一抹异彩来。
“住手!”
当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一队绿营兵已经将院子被包围起来。
领头的身着浅色官袍,腰挎长刀,一脸阴沉的向着众人而来。
“你完了,你玩完啦!你敢辱骂满人,九族凌迟,凌迟处死!”郑家荣明显认识那将军,更加大声的叫骂着,状若癫狂。
领头的官兵按着腰刀迈步进了厅中,环视一圈,没有理会正在叫骂的郑家荣,而是看向了另外一方:“李德彪可在?”
“我是李德彪,”李德彪将铲子微微低垂。
“小的洛阳城副千户岳琛,正白旗包衣出身,奉曹大人之命,前来接大人回府!”岳琛对着李德彪恭敬一拜,而后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曹家是康熙皇帝包衣,正白旗出身,此人岳琛也称正白旗,那就是曹家的一派了。
“哎!岳大人,你搞错了吧?他们辱骂满人,当斩,当斩啊!你怎么还要将其接去曹府?”郑家荣有些迷糊了,赶忙上前阻拦。
“曹大人有话,凡是和李大人为难的,便是和曹家过不去!”岳琛冷道:“郑公子,此事若是令尊知道了,怕是要连夜从京城赶回来,向曹家请罪了!”
“这......”听到曹家的名号,张狂如郑家荣也是冷汗直流,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不敢不敢,小的不敢!”
“大人,请吧!”岳琛不去理会郑家荣,再次对着李德彪一躬身。
将手中的工兵铲,递给呆愣在一旁的夏芷萱:“送你做纪念了。”
李德彪带着孟云翔转身离去。
“恭送大人!”郑家荣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李德彪一眼。
李德彪停在郑家荣身前:“叫爷爷。”
此话一出,饶是孟云翔忍耐许久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岳琛也是将头别过,没有去看。
咕叽......
“恭送李爷爷,”郑家荣极力掩藏着眸中凶光,嘴里发出一阵恭敬的声音。
“乖孙子,”李德彪伸手在郑家荣头顶淋漓鲜血的伤口上拍了拍:“我晚上会回来这里,发现夏姑娘若是少了一根毫毛,下次便不是脑袋了,明白?”
“明白,小的明白,小的万万不敢!”郑家荣心里苦啊,咱脑袋上被你开了碗大的一个洞,马上要晕死过去了,还有什么心思和关心花魁?
不多时,李德彪在岳琛等人的护送下离去了。
而郑家荣则带着手下几个小厮灰溜溜的逃走了。
只有夏芷萱还站在原地,看着手中泛着金属冷光的工兵铲,一时间有些出神。
“芷萱,你也别怪妈妈唠叨,”老鸨微微叹了一口气,对花魁温言道:“你要记住,京城那位贵人,很快就会派人接你进京,京城,才是发挥你的价值的地方......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妈妈放心,”夏芷萱紧紧握着铲子,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芷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好女儿,”老鸨伸手将夏芷萱的秀发挽到耳后,柔柔道:“京城那位贵人,可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几个人之一,日后,你如果出人头地了,可不要忘了妈妈。”
“芷萱记得,”夏芷萱的心突然一阵阵的抽痛。
不知道是悲哀自己那无法自主的命运,还是为那突然出现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