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猎异者协会

出了玉琊阁，夜色已深。远处传来零星的吆喝声。陈默站在屋檐下，望着对面醉梦阁暧昧的红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现在的我，还不适合去那种地方。“他自嘲地笑了笑。

回到出租屋，陈默打开昏黄的台灯。光线下，玉琊给的定魂珠泛着莹润的光泽，他能感觉到，这东西都不简单。

开启观邪之眼，定魂珠在特殊视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光晕:

【物品：？？？

等级：未知

作用：未知】

“这女人...“陈默摩挲着光滑的珠面，眼神闪烁，“是在坑我，还是真给了什么好东西?“

台灯的光在狭小的房间里投下长长的影子。陈默拿出笔记本，开始梳理这段时间的经历。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获得太古观邪之眼:能看到异常眷属、识别太古道文、在虚境黑市洞察真容，其他功能待探索；

异常眷属遭遇记录:

- F级寄生魇:第一次遭遇，差点丧命

- F级+蛊梦魔:险胜，获得重要情报

- F+级魅影新娘:最危险的一战...

虚境黑市:神秘交易场所，规则特殊。醉梦阁似乎是重要据点，但时机未到。

关键人物:

-指引他到黑市的神秘人:目的不明

-爱换装的老板娘:神秘莫测，但很爱钱。

未解之谜:

什么叫苏醒？

什么是界域？

什么是封印的存在？

八道途与道祖的关系？

写到这里，陈默放下笔，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己实力还是太弱了。如果再遇到魅影新娘那个级别的存在......“

危险预警却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波动。

那种感觉很微弱，却让他汗毛倒竖。

陈默下意识地运转《气息收敛》，整个人的存在感顿时变得飘渺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窗边，目光穿透夜色，望向对面的楼顶。

月光如水，勾勒出一道挺拔的身影。那人手持一把泛着银光的短刀，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在与无形之物搏斗。而在他对面，一团漆黑的影子正在不断扭曲变形，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异常眷属!“陈默瞳孔微缩。

那团黑影比寄生魇要大得多，形态不断变换，像是流动的墨汁。它试图靠近那个神秘人，却每次都被短刀逼退。刀光划过之处，留下发光的伤痕，仿佛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丝线。

这是陈默第一次有机会完整观察一场人类与异常眷属的对决。不同于自己之前那种仓促应对，眼前这个神秘人的每个动作都经过精心计算，充满美感。

“他在诱导那个黑影的移动方向。“陈默很快发现了其中的玄机。那些看似随意的刀光，实际上在一点点收紧包围圈。而地上那些不起眼的银色粉末，正在形成某种特殊的阵势。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陈默暗自记下，“提前布置，引导对手，一击必杀。难怪我之前每次都那么狼狈。“

神秘人的动作快若闪电，短刀在月光下化作一道银线。那团黑影本能地后退，却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经被撒上了一圈银色粉末。

“等等...“陈默突然注意到一个关键细节。那些银色粉末的排列并非随意，而是形成了某种玄奥的图案，就像是...一张即将张开的天罗地网。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刀光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这个法阵。“

只见神秘人突然收刀，双手结印。月光下，那些散落的银色粉末仿佛受到某种召唤，瞬间化作道道银线交织成网，将黑影笼罩其中。

黑影发出无声的尖啸，疯狂扭曲。但每次触碰到银线，就会发出“滋滋“的声响，留下发光的伤痕。那些伤痕像是某种特殊的封印，正在一点点瓦解黑影的本源。

“这种异常眷属，怕寒气类的法器。“陈默默默记下，“而且似乎无法突破特定材质的封印...“

神秘人冷笑一声，掐诀的手势陡然一变。

“轰！“

银网骤然收紧，化作一道刺目的光柱直冲夜空。等陈默再次睁开被强光刺痛的眼睛时，地上只剩下一滩正在快速蒸发的黑水，和几粒闪着微光的晶体。

“喂，躲在窗户后面的小朋友，“神秘人突然转头看向陈默这边，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看够了吗？“

几乎是同时，一粒银色粉末破空而来！危险预警疯狂示警，陈默心脏骤缩，本能地向后仰倒。

“砰！“

银粉击中窗户的位置瞬间结出一朵晶莹的冰花，寒气扑面而来。

“反应不错，“神秘人的身影轻巧地落在窗台上，月光勾勒出他年轻的轮廓，“难怪能干掉魅影新娘。“

对方竟然瞬间就接近了，这种速度...陈默快速后退两步，拉开安全距离。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清了来人的样貌：一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普通的黑色夹克，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陈默一边问，一边悄悄观察着房间里的环境。虽然对方看起来没有敌意，但在这个世界里，谨慎永远不嫌多。

“很简单，“年轻人从窗台跳进房间，动作轻盈得像只猫，“第六感...“

这个回答让陈默稍稍放松了警惕，但依然保持着戒备：“你是谁？“

“方追风，“年轻人笑道，顺手整理了一下被夜风吹乱的头发，“猎异者协会的。不过其实，大概就是个打工人？毕竟这工作，工资不高，还得天天和这些玩意打交道。“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份普通的外卖员工作，而不是刚刚干掉一只能吞噬人影的恐怖存在。

“你知道我？“陈默心中一紧，有种秘密被窥破的不安。

“知道知道，“方追风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欠债一百万，被逼到泰国躲债。前几天解决了塔纳通老宅的魅影新娘，那可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他收起剩下的银粉，动作熟练得像是在收起一副扑克牌：“刚才那些是'寒霜封印'，专门用来对付虚体类异常眷属的。每个猎异者都有自己的独门手法，不过......“

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你小子运气不错，要是让别的猎异者发现你，可能就不是这么友好的见面方式了。“

“刚才你消灭的那个黑影是......“陈默试探性地问道，目光不经意间瞥向那把收起的短刀。

“游荡之影，F级异常眷属，“方追风在房间里找了把椅子坐下，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随意，“喜欢在夜晚游荡，吞噬落单者的影子。一旦被吞噬，人就会慢慢失去存在感，最后彻底消失。以至于周围的人都不记得这个人曾经存在过。“

“就像被从这个世界上抹杀了一样？“陈默感觉后背发凉。这种能让人彻底消失的能力，比直接杀死一个人更加恐怖。

“差不多，“方追风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随手抖了抖：“来一根？“

陈默接过烟，看着方追风熟练地打开打火机。火光在黑暗中闪烁，照亮了他脸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疤痕。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器？“陈默吸了一口烟，问出心中的疑惑，“那把短刀看起来很特别。“

“这个？“方追风掏出短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银蓝色光泽，“协会特制的'寒霜刃'，刀身用异常眷属的结晶打造，刀锋涂抹了特殊的封印药剂。“

他把刀递给陈默：“想试试？“

陈默刚接过刀，就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手心传来。刀身轻若无物，却给人一种锋锐无匹的感觉，仿佛能轻易切开虚空。

“每个猎异者都有自己的特制武器，“方追风靠在椅背上，吐出一个烟圈，“比如我们的首席林夜行，用的是一把能吞噬异常之力的'噬魂刀'。那玩意儿可比我这把厉害多了。“

他接过短刀收好：“不过武器只是辅助，最重要的是了解异常眷属的特性，找到它们的弱点。就像刚才那只游荡之影，看着挺吓人，但只要知道它怕寒气，再加上一点小手段，就能轻松解决。“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叫猎异者吗？“方追风突然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因为我们不光猎杀异常眷属，有时候也要'猎杀'一些特殊的人类。“

看到陈默警惕的表情，他笑了：“放心，我说的是那些被异常眷属污染，或者主动投靠混沌势力的家伙。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默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像你这样特殊的存在，也在某些猎异者的'狩猎名单'上。“

“为什么？“陈默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因为你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可没法干掉魅影新娘，“方追风耸耸肩，“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有人觉得你这种人迟早会被异常力量侵蚀，所以要提前'处理'。“

他掐灭烟头，烟灰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但我不这么认为。在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危险的时候，我们需要更多的同伴，而不是敌人。“

“所以你是来......“

“来挖人的，“方追风笑得很坏，露出一口白牙，“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待遇是真的不错，而且......“

他掏出那把寒霜刃，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芒：“装备不错，还买人身意外保险。“

“先别急着回答，“方追风收起短刀，从夹克内侧掏出一个磨损的黑色笔记本，“让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翻开其中一页，纸张泛黄，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潦草的字迹：“这是最近一个月唐人街的异常事件记录。失踪案件十三起，无故昏迷二十七起，精神异常八起......“

台灯的光线下，那些数字显得格外刺眼。陈默凑近看了看，每个案件后面都标注着详细的时间地点，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符号。

“这些都是......“

“都是异常眷属干的，“方追风合上本子，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而且数量在不断增加。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默摇摇头。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划破夜空。

“因为这个世界正在发生变化，“方追风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界域在松动，那些原本被封印的存在，正在一点点苏醒。“

他走到窗边，指向远处灯火通明的街道：“普通人看到的，永远只是表象。但实际上，每个街角都可能藏着致命的危险。就像你刚才看到的那个游荡之影，它已经吞噬了三个人的影子。“

“那些人......“陈默想起那种能让人彻底消失的恐怖能力。

“暂时没事，“方追风笑了笑，语气轻松了些，“我们及时发现了。不过下次可就不一定这么走运了。这座城市里，像这样的异常眷属还有很多。“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所以，要不要考虑当个兼职猎异者？就当是...体验生活？“

看到陈默还在犹豫，方追风又补了一句：“第一单的报酬还不错，5千美金，外加一些关于异常眷属的情报。“

“什么任务？“陈默问道，他承认这个数字很有诱惑力。

“很简单，“方追风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古怪，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陪我去抓几只猫。“

“猫？“陈默挑了挑眉，“怕是长得像猫的异常眷属吧。“

“聪明，“方追风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呼吸中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你是不是觉得，自从能看见这些东西后，这个世界变得特别魔幻？就像是掉进了什么奇怪的网文里？“

陈默一愣，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这确实是他最近常有的感觉，但从一个猎异者口中听到这种话，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哈哈，“方追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每个新人都是这种表情。我第一次看到异常眷属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喝多了，结果那玩意差点把我的胳膊咬下来。“

他撸起袖子，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月光下，那道伤疤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像是某种未知生物留下的烙印：“所以记住，这不是小说，也不是游戏。在这个世界里，死亡是真实的。“

“明白。“陈默点点头，喉咙有些发紧。那道疤痕无声地诉说着这份工作的危险。

“很好，“方追风满意地说，放下袖子，“那就明天晚上十二点，唐人街的老街，那里有条死胡同，在那见面。记得穿得轻便点，说不定要跑路。“

“等等，“陈默叫住转身要走的方追风，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就不怕我是那种...会被异常力量侵蚀的人？“

方追风回过头，月光勾勒出他的侧脸。他的笑容意味深长：“因为你刚才在观察我战斗的时候，眼神里只有好奇，没有贪婪。“

“这种时候还能保持理智的人，“他继续说，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要么是个狠角色，要么就是个适合当猎异者的料。而你嘛......“

他突然笑了：“一看就是后者。“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陈默惊讶道。他自己都没有这么了解自己。

“很简单，“方追风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房间里简陋的陈设，“这种又小又破的出租屋，还有那堆方便面，一看就是个囊中羞涩的主。“

他突然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而且你这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最便宜的那种，你一看就是个屌丝，不可能是那种狠角色。“

“......“陈默无语，这评价虽然扎心，但确实说到了点子上，“所以你是不是早就在观察我了？“

“当然，“方追风理所当然地说，“毕竟你可是最近唐人街最火的新人。一个躲债的穷小子，莫名其妙就干掉了一只F+级的魅影新娘...“

他竖起大拇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不得不说，你这个人设，挺带感的。“

“我觉得你的人设也挺带感的，“陈默忍不住吐槽，“专业的猎异者不应该更...严肃一点吗？“

“严肃？“方追风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你以为我们猎异者都是那种浑身煞气，整天板着脸的角色？这年头谁还玩那套啊。“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动作熟练地剥开包装纸扔进嘴里：“要我说啊，这工作已经够压抑的了，要是连说话都要端着，那还不如去送外卖。“

“......“陈默再次无语。这个自称专业猎异者的家伙，怎么越说越不靠谱了？

“好了，明天见。“方追风转身要走，突然又回头，嘴里还嚼着糖，“对了，晚上别研究你那个破珠子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可能会很刺激。“

看着方追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陈默摸了摸口袋里的定魂珠，心说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知道。不过有一点方追风说错了，他干掉的异常眷属，可不止魅影新娘一只！

房间重归寂静，只剩下老旧电扇吱呀转动的声音。陈默回到桌前，打开系统界面：

【异常眷属图鉴已更新】

【游荡之影】

等级：F级

特性：虚体类异常眷属，能吞噬人类的影子，使目标逐渐失去存在感

弱点：惧怕寒霜类法器，无法穿透特殊材质的封印

陈默靠在椅背上，回想着方追风的战斗场景。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精心设计的战术，还有那把寒霜刃...处处都透露着专业。

“今天算是见识到真正的猎异者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特制武器、提前布置、研究弱点...原来这才是对付异常眷属的正确方式。“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定魂珠，珠子在他手心散发着微凉的触感：“不像我，每次都是莽过去，能活到现在真是运气好。“

想到明天的任务，陈默既兴奋又紧张。5千美金的报酬确实诱人，但那个“长得像猫的异常眷属“听起来就不简单。他隐约记得，在一些古老的传说中，猫往往与诡异的存在有关。

“不过有方追风在应该没问题。“他安慰自己，“那家伙的寒霜刃看着就贼厉害，银色粉末也是个好东西...“

他突然想到什么：“也不知道那些装备在哪能买到。协会特制...看来以后得想办法搞点装备了。“

躺在床上，陈默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方追风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危险...“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但在陈默眼中，那些光影下似乎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危险。那些普通人看不见的存在，正在黑暗中窥视着这个世界。

他想起笔记本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失踪、昏迷、精神异常...这些看似普通的案件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算了，睡觉！“他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一点，“明天还要打怪赚钱呢。“

第二天一早，陈默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阳光透过斑驳的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小陈，该交水费和电费了。“门外传来房东太太浓重的泰式口音。

“来了来了。“陈默打着哈欠爬起来，随手抓了件T恤套上。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打开了那扇掉漆的铁门，递给了房东太太。

接过钱时，她仔细清点了一遍，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着房东太太离开的背影，陈默靠在门框上，无奈地摇摇头：“这日子，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就要去干这种危险活......“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似乎也挺刺激的。从一个被追债的穷小子，到能看见和消灭异常眷属的“准猎异者“，这剧情展开，简直比网络小说还离谱。

更何况，还能赚到不少的收入。

如果能够靠这个把欠债还清，再搞到一笔不小的积蓄，回国娶妻生子，想想就......

算了，还是别想了，先解决目前的事再说吧。

他走到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清晨的阳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小贩在摆摊，学生背着书包匆匆走过，摩托车的轰鸣声此起彼伏。没人知道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危险。

“也不知道方追风说的猎异者协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一边洗漱一边想，冷水拍在脸上，让他彻底清醒过来，“那家伙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身手是真的厉害。那天晚上对付游荡之影的手法，简直就像是艺术家......“

吃过一碗泰式米粉，陈默决定出门转转，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清晨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街边小店飘来阵阵咖喱香。

刚走到楼下，一道黑影突然从眼前闪过。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猫，毛发油亮，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它在陈默面前停了一下，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不似寻常猫科动物的智慧光芒，随后优雅地消失在墙角。

“不会这么巧吧......“陈默警惕地看着黑猫消失的方向，心跳不由加快。太古观邪之眼自动开启，他清楚地看到那只猫留下的能量痕迹——一条微微发亮的蓝色细线。

“该不会就是方追风说的那种猫？“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回想起方追风提到的任务细节。

他犹豫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好奇心驱使他想一探究竟，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冒险的时候。

“算了，“陈默最终决定放弃，“方追风说过，这不是小说，也不是游戏。贸然行动太危险了。“

他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准备发给方追风：“刚才在XX街看到一只可疑的黑猫，眼睛会发光那种。而且...它留下了能量痕迹。“

正准备发送，陈默忽然想到什么，把它留下了能量痕迹几个字删掉了，他可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他右眼的秘密。

点击发送后，方追风的回复很快就来了：“那应该是虚晶兽，别动，等我。“

不到五分钟，方追风就出现在巷口。他今天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夹克，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上班族。但陈默注意到，他走路时几乎没有声音，像是一只潜行的猎豹。

“位置。“他简短地说，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

陈默指了指黑猫消失的方向。方追风点点头，从夹克内侧掏出一个雕刻着古怪纹路的水晶瓶，倒出一些银色粉末在手心。粉末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似乎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这是追踪粉，“方追风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能显示出异常眷属留下的痕迹。协会特制的，一小瓶就要5千美金。“

他正要把粉末吹向地面，陈默突然说：“等等。“

他悄悄开启太古观邪之眼，立刻看到了地面上一条若隐若现的蓝色细线。那不是普通的能量痕迹，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能量网络，像是某种数据流在不断流动。细线延伸向巷子深处，途中还分出许多细小的支流，形成了蛛网般的结构。

“怎么了？“方追风挑眉问道，手中的银色粉末在晨光中闪烁。

“没什么，“陈默装作仔细观察地面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掩饰自己的能力，然后指了指猫离去的方向，“我觉得它应该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方追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把粉末吹出。银色的粉末在空中飘散，像是受到某种引力般凝聚成一条细线，完美地重合在陈默看到的蓝色能量痕迹上。

陈默心中一阵得意，“还协会特制？5千美金？我啥都不用就能看见。“

“有意思，“方追风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默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你的直觉不错。不过...你确定只是直觉？“

“运气好而已。“陈默含糊地说，心跳不由加快。他决定暂时不透露自己的能力，至少在完全了解猎异者协会之前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玉琊的那句话还回响在耳边：在这个世界里，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不过现在不是追踪的好时机，“方追风收起水晶瓶，语气突然变得严肃，“大白天的，动静太大容易引起恐慌。而且...“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压低声音：“这些虚晶兽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它们在白天活动，就是为了麻痹我们的警惕。“

他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小子运气不错，第一次任务就碰上这种大场面。“

“什么意思？“陈默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字面意思，“方追风笑得有点坏，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凝重，“协会已经确定了它们的老巢位置。今晚不是简单的清剿行动，而是一次总攻。“

“总攻？“陈默皱眉，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就我们两个人？“

“当然不是，“方追风笑道，但笑容中带着几分冷意，“你以为协会是什么小打小闹的组织？今晚会有很多'老朋友'一起行动。“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屏幕上显示着上午十点：“现在距离行动还有段时间。我建议你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今晚可能会很漫长。“

“等等，“陈默叫住转身要走的方追风，看着对方那件普通的夹克，“你就不给我点...装备什么的吗？“

“哦，对。“方追风一拍脑门，从夹克内侧摸出一个用紫色绸缎包裹的小布袋。布袋上绣着古怪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差点忘了。这是驱邪香，“他把布袋扔给陈默，“到时候点上，能干扰虚晶兽的感知能力。里面掺了一些特殊材料，燃烧时会产生一种能量场。“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记住，这玩意保命用的。要是情况不对，立刻点燃它，然后赶紧跑。别想着逞英雄。“

“就这些？“陈默掂了掂布袋的重量，有些失望。他本以为至少能分到一把像寒霜刃那样的武器。

“新人第一次任务，“方追风耸耸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难道还想要什么特制武器？我那把寒霜刃可是A级装备，一把就够买下这条街了。“

看到陈默失望的表情，他又补充道：“放心，不会让你空手出任务的。到时候会有标配装备发放。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默一眼，“你也不是战斗主力，更多的是协助，你的工作主要还是和我们一起追踪敌人。“

“晚上十二点，老街集合，“方追风已经转身走远，背影逐渐消失在晨光中，“别迟到，不然进行分组的时候就只能分去当诱饵了！“

最后这句话随风飘来，不知是玩笑还是警告。

看着方追风消失的背影，陈默摸了摸手里的驱邪香，总觉得这个任务没那么简单。布袋里的香料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气息，让他想起了玉琊阁里的那些神秘物品。

他正要回出租屋，突然注意到太古观邪之眼捕捉到了异常。那条蓝色的能量痕迹不知何时变得更加明显了，而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

“该死，“陈默心中一惊，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它们在扩张网络！“

在太古观邪之眼的视角下，那些蓝色的能量线条正在不断分裂、延伸，像是某种数字化的生命体在疯狂生长。每一条新生的支线都在寻找着最优路径，构建着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网络系统。

他正要掏出手机通知方追风，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如果虚晶兽真的在建立某种信息网络，那这些蓝色的能量痕迹，岂不是就相当于它们的“数据传输路径“？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一震。程序员对于数据的敏感思维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抓住了什么重要线索。

顺着这个思路，陈默仔细观察起地面上的蓝色细线。这些线条并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呈现出某种规律性的分布。就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通信网络。

“如果把这些线条连起来......“

他快速打开手机地图，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开始标记看到的每一条能量痕迹。很快，一个令人不安的图案浮现出来——这些线条正在形成一个巨大的同心圆，而中心点，赫然就是唐人街最繁华的市场区域。

“这不是在简单地扩张，“陈默倒吸一口冷气，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它们是在布置一个巨大的陷阱。就像是...蜘蛛在编织捕食的网。“

他立刻给方追风发了条消息：“虚晶兽的网络，是不是呈圆形分布？它们在建立某种通信系统。“

手机几乎是立刻就震动起来，方追风的回复快得不像是在打字：“你发现了？看来我真没看错人。你对网络很了解？“

紧接着又是一条：“别轻举妄动。这些只是外围的'数据采集点'，真正的虚晶兽在地下。它们在用这些节点构建一个完整的'捕猎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天线阵列。“

“目标是什么？“陈默追问道，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人类，“方追风的回复简短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确定性，“等网络完成，它们就会开始狩猎更高级的生命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在今晚解决它们。一旦让它们完成这个网络......“

最后几个字没有说完，但已经足够让人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陈默正要回复，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个异常的场景。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正摇摇晃晃地往市场方向走去，他们的动作看似随意，却透着一种诡异的协调性。

“糟了，“他盯着那些人的背影，心跳加速，“它们已经开始了。“

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但这次他学聪明了。先是发信息告诉方追风自己的位置和意图，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同时运转《气息收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那几个流浪汉走得很慢，东倒西歪的，看起来像是宿醉未醒。但在太古观邪之眼的视角下，一切都变得清晰可怕。他们走过的地方，地面上的蓝色能量痕迹会突然变得明亮，就像是某种能量节点被激活了一般。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人的影子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借着晨光，陈默看到那些影子中有细小的晶体在缓慢生长，像是某种数字化的寄生虫在繁殖。

“不对劲，“他眯起眼睛，感受到一阵寒意，“这些人...已经被感染了？“

他赶紧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方追风：“这些人可能已经被虚晶兽寄生了。他们的影子里有晶体在生长。“

“别跟太近，“方追风几乎是立刻就回复了，语气罕见地严肃，“这些人现在就像是移动的信号塔，在为虚晶兽扩大网络范围。他们的身体已经被改造成了某种生物信号中继器。“

“那他们......“陈默看着那些人蹒跚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悲哀。

“暂时死不了。等我们今晚解决了虚晶兽，他们体内的晶体就会自动崩解。但如果不能及时处理......“

方追风没有说完，但陈默明白他的意思。这些人迟早会被完全结晶化，变成虚晶兽网络的一部分，永远失去自我意识。

正想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几个流浪汉突然停下脚步，像是接收到某种信号般，齐刷刷地转过头来。他们的眼睛泛着诡异的蓝光，瞳孔中闪烁着机械般的冷光，像是某种扫描装置在工作。

陈默屏住呼吸，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感谢《气息收敛》的效果，让他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受到一种被扫描、被窥视的不适感。

“这就是虚晶兽的能力吗？“他在心里暗想，“把人类改造成生物信号塔...这简直就像是科幻电影里的情节。“

那几个流浪汉的“扫描“持续了大约十秒钟，每个人的眼睛都像是某种精密仪器，发出规律的蓝色光芒。随后，他们又像是提线木偶般继续向前走去，动作机械而统一。

陈默没有立即跟上去。他蹲在电线杆后面，大脑飞速运转，他开始用信息技术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把这些人当作移动信号塔......“他在心里推演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地面，“那他们肯定会选择最有利于信号覆盖的位置停下。就像是在布置无线网络的路由器......“

他打开手机地图，开始标记这些人的移动轨迹。很快，一个令人不安的发现浮现出来——这些轨迹和之前看到的蓝色能量网络完美重合，形成了一个精密的几何图案。

“等等，“陈默突然想到什么，手指在地图上快速划动，“如果按这个规律往后推演......“

他快速在地图上画出几个点，这些点的分布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能量覆盖网络。心跳加速间，他发信息给方追风：“这些人最后会在市场中心汇合，对吗？他们在构建某种能量场。“

“分析得不错，“方追风回复，“但你猜错了一点。他们的目的地不是市场中心，而是市场地下的那条废弃防空洞。“

“防空洞？“陈默一愣。

“那里是虚晶兽的老巢。这些'信号塔'在为它们建立地面和地下的连接网络。“方追风的消息一条接一条，“等网络完成，整个唐人街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狩猎场。地下的虚晶兽可以通过这个网络，直接捕获地面上的生命能量。“

陈默正要回复，突然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提着购物袋，正要从那几个流浪汉身边经过。阳光下，她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即将和那些被感染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不好！“

他几乎是本能地站起来，但马上又强迫自己蹲下。多年的生存经验告诉他，现在冲出去只会打草惊蛇，反而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他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浸透，紧紧攥着口袋里的驱邪香。

几秒钟的等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好在，小女孩安全通过了。那些流浪汉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机械地走着。

“它们现在还不会伤害普通人，“陈默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来晚上行动之前，还有时间......“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如果这些“信号塔“真的在构建能量网络，那他们的分布位置一定遵循某种特定的规律。就像设计无线网络一样，每个节点之间都会有最优的距离。

这个想法让他眼前一亮。如果能找出这个规律，也许就能预测出虚晶兽的下一步行动。

陈默掏出手机，快速在备忘录上记录下自己的推测：

1.虚晶兽正在建立地面信号网络

2.被感染者作为移动信号塔

3.网络节点呈几何分布

4.可能在准备大规模捕猎行动

他仔细观察着地图上标记的点位，突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些点的分布并不是简单的圆形，而是呈现出一种特殊的螺旋状结构，就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图案。

“这种分布...是为了最大化能量传输效率吗？“他喃喃自语。这很容易就联想到无线网络的信号覆盖原理。

正想着，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方追风发来的消息：“刚收到消息，又有三个人被感染了。位置分别是......“

陈默对照地图，这三个新的感染点，完美地填补了能量网络中的空缺位置。

“果然如此，“他飞快地打字，“它们是在按照某种特定的能量场构建网络。这些点位的分布绝非偶然，而是在构建某种能量增幅系统。“

“分析得不错，“方追风回复，“看来你对这种网络结构很了解？“

“只是觉得和无线网络的信号覆盖原理有些相似。“陈默谨慎地回答。

“看来今晚必须速战速决，记住，晚上十二点，老街口，别迟到！“方追风发来消息提醒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