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够清高
血婴暴掠而至张道宁身前，锐利的指尖刮擦出空气发出阵阵刺耳破口。
张道宁瞳孔猛然一缩，得益于常年的苦练，身体本能的侧身，勉强躲过这一记攻击，张道宁没有选择退步，而是迎面拔枪，一口气射出三发子弹。
子弹贯穿了血婴，几道血口骤然破开。
然而还没等到硝烟味散去，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见此，张道宁不退反进，拔刀直面而上，不给这东西任何修复时间。
可张道宁的算盘似乎被这鬼东西猜透了一般，他竟抢先一步，张开血口，直扑张道宁面门。
张道宁心头一凛，血婴速度太快，已然来不及反应，那血婴在距离张道宁半米时速度骤降，这给张道宁喘息的时间。
身体顺势栽倒，躲开了这次攻击。
张道宁余光瞟了一眼，房间的香火，所剩无几的香火正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燃烧着。
它在压制血婴？！
还没等张道宁反应，攻击再次到来，血婴一拳砸向张道宁，巨大的力量刮起的劲风让张道宁面庞生疼。
张道宁双手护于胸前，但即便这样，宛若泥头车般的强悍一击将张道宁砸飞了出去。
一阵晕眩直冲张道宁脑门，鲜血沿着额头顺流直下。
“要死咯，野狗。”
畜生戏谑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闭肛。”
张道宁缓了一息，擦掉遮掉视线的血液，随即又拔枪射出了最后一发子弹，延缓了几息的攻势，趁着间隙，张道宁翻滚起身，检视着自身的情况。
头被开了瓢。
“脑浆没出来，还好。”
张道宁剧烈喘气，得益于常年和畜生的对抗，让他肉体强度达到了一个他都不明白的程度。
虽然这么说着，张道宁心里很清楚，此消彼长，自己距离死不远了。
唯有死战。
张道宁目光灼灼，面对再次攻杀的血婴不敢有任何怠慢，挥舞折刀勉强抵挡着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可折刀在几息攻势后便完全碎裂。
见此张道宁故意示弱，顺势向后一个踉跄，身体倒在了门前。
见此血婴更加狂喜，猛地扑向张道宁的脖颈。
就在这时张道宁找准机会，以身入局，接下血婴的攻击，手臂直接砸进了血婴的嘴里，只是一瞬，巨大的疼痛在颅内升腾，尖牙嵌入血肉，猩红血液不断地被血婴舔舐送入体内。
它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
而张道宁气血正快速消散，塞入血婴的手臂像是泥牛入海，在逐渐被吞噬同化，失去控制。
但此时张道宁也控制住了血婴的身体，它仅存一只手张道宁在死死的擒住，一人一婴陷入了暂时的僵局。
但不多时，一股深邃的寒意从指尖发散，一股极度黑暗的气息在不停的入侵者张道宁的肉体。
婴儿发出阵阵笑吟，狡黠的目光盯着张道宁，宛若猎物已是盘中餐。
它在侵吞！
张道宁手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血婴同化，血肉在衰败腐烂，逐渐的和血婴融为一体。
张道宁感受到了死亡在迅速逼近。
如今两只手都没有了行动空间，唯一还能用的武器是...牙齿？！
癫狂的想法在脑子里升起。
啃！
生死瞬间，张道宁无暇思索，毫不犹豫地张开嘴，便朝着血婴的脖颈狠狠咬去。
作呕的腐烂气息直冲张道宁的鼻腔，瞬间填满了他的整个味觉感知。
即便如此，张道宁也啃下一大块血肉，狠狠吐在一旁，被咬开的口子虽然在修复，但是跟不上张道宁的啃咬速度。
吃痛的血婴顿时疯狂地扭动起身体，试图挣脱张道宁的控制，但因其尚未完全腐化张道宁的手臂，只能被张道宁死死禁锢。
见此血婴澄澈的目光开始变得惊慌，发出呜呜呜地啜泣，尖齿卖力地撕咬着张道宁的右臂，但右臂的横练程度，让血婴迟迟无法完全腐化。
见此张道宁直接加码，哪怕崩掉大牙，他今天也要将它啃于马下。
“我来助你！”消失已久的渡鸦此时也来助阵。
一人一鸟，疯狂啃食着血婴，以至于张道宁已经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体内入侵的诡异气息快要淹没一切。
血婴在张道宁手臂上疯狂挣扎，早已没有先前那般胜券在握模样。
张道宁脸颊已是血肉模糊，牙口崩坏，不多时，随着血婴颈处最后一口血肉被啃下，血婴已无力为继维持住牙尖的角力。
血婴嘴里片刻的放松，让张道宁的右手顿时恢复了一定知觉，于是便一把拉住血婴的脊柱，用力轰然扯了出来。
随着脊柱被拔出，血婴的气息已是气若游丝。
张道宁看着自己的右臂，整个手臂烂肉挂缠被腐化的难以为继，像是在酸菜坛子里泡了几十年，不堪入目。
“这横练十多年的...性命修为可还行？”
张道宁气力已然力竭，崩坏的身体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嘴里喘息伴随着一阵阵血液不断涌出。
张道宁的意志开始变得支离破碎。
但这不重要。
他看到血婴此时还有一口气，正满脸惊恐扑腾地远离自己，嘴里时不时的发出阵阵啜泣。
“呵，想逃？”
张道宁捡起一叶刀片，艰难地站起身，每次呼吸都能吐出几斤血液，即便如此，他仍摇摇晃晃地朝着血婴逐渐逼近。
“老子肉好吃不，你应该在撒点孜然的。”
张道宁步履维艰地往前走去，咬着牙缝怒啐着。
见后面的人类再次站了起来，血婴更慌了，求生的本能让它拼命的向前挣扎，只要在撑一会，本体的恢复能力足以耗死眼前这个人类。
可身后的太岁神，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一脚踩在血婴的头上，张道宁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小可爱，咧嘴轻声道：“你哭起来倒是挺可爱的。”
见自身被完全拿捏，血婴彻底认怂，没有抵抗之意，目光全是祈求之意，嘴里的啜泣越来越大，然后一阵阵哭声接踵而至。
“哇哦！”
“对爱哭的孩子完全没有抵抗力。”
“你知道你在我老家叫什么吗？”
“瘟丧。”
张道宁猛然举起刀片划过血婴的头颅，一刀刀下去，伴随着杀猪般的尖啸，越来越微弱，直到头颅一分为二，张道宁这才作罢。
见异端彻底消亡，张道宁最后一口气俨然散去，瘫倒在地。
“芜湖！”
张道宁苦着呼出一声，意识弥留之际，他掏出和老妹的合照，血液模糊了视线，即便如此那小妮子的明媚皓齿依旧在颅内清晰。
张道宁轻抚着那模糊的面孔，气若游丝地发出呢喃。
“猪神啊...您如果听到呼唤，请护佑我妹...”
“她老乖了，都没偷吃过贡品。”
“拜托。”
张道宁身体机能彻底崩坏之际。
他隐约听见畜生又在叫唤。
“可怜的野狗。”
“到死也不肯求我吗？”
“了不起，够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