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久以前……
第二天，沈明月照常去训练场训练，今天沈明音好不容易没有被母亲叫走，终于有空闲陪着沈明月独自待上那么一天。
沈明月穿梭在各种训练器械间，身影快速，下手也干脆，而沈明音坐在不远处高台，身穿干净长裙，披着雪白的长发，不停给沈明月鼓掌。
“姐姐好厉害！最崇拜姐姐了！”
沈明月在刀锋间挥洒着汗水，在长达数个小时的训练以后，指导老师终于吹哨子喊停，告诉沈明月：“可以休息了。”
沈明月闻声放下手中武器，去到一旁石阶上坐下，指导老师抬头看向上面冲沈明月飞奔而来的沈明音，转头瞥了眼沈明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出去。
沈明音下来后就跑到沈明月这里，拉着沈明月就快速奔跑，沈明月：“唉？”一声。
沈明音头也不回道：“姐姐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沈明音拉着她到了一个可以看见落日夕阳的角落坐下，她把腿悬架在空中晃啊晃，问身旁沈明月：“姐姐，你看这里好看吗？”
沈明月慢慢盘腿坐下，微笑道：“好看。”
沈明音问：“那是夕阳好看，还是妹妹好看呢？”
沈明月将视线看向她，说：“妹妹好看。”
沈明音被这句逗乐，哈哈着：“哈哈，姐姐你可太会骗人了。”
沈明月想了想，说：“那夕阳好看吧。”
听到这里，沈明音一下就不笑了，她说：“这样啊，那姐姐你可太不会说话了，怪不得母亲不喜欢你。”
沈明月看着面前夕阳，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随口道：“是吗？母亲不喜欢我？那妹妹怎么知道的呢？”
沈明音拿出口袋里早就准备好了的蝴蝶刀，说：“因为母亲叫我来杀了你啊，我的傻姐姐。”
沈明月转眼看向沈明音手里拿着的蝴蝶刀，并不觉得沈明音会对自己动手，所以问：“是吗？”
沈明音说：“是啊。”
她歪头，将脑袋靠在沈明月肩膀上，玩弄着手里的蝴蝶刀，说：“杀手世家向来只要强者，而你我生来便是双生花，母亲想要找一个孩子继承衣钵，就必须在你我之间选出一个最好的来。”
沈明月看着她，脸色也渐渐沉下来，问：“你要杀我吗？可在体能方面，你并不是我的对手。”
沈明音闭上眼，笑说：“是啊，在体能方面，我并不是姐姐的对手。”
她摇摇手里的蝴蝶刀，说：“所以我带了刀来杀姐姐。”
沈明月顿了顿，神色也彻底冷了下来：“可你也清楚，即便带了刀，跟我打架，你也毫无胜算。”
沈明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抬手，将蝴蝶刀扔进下方的丛林，“哈哈哈哈哈哈……”
“……姐姐你说的对啊，即便带了刀，我也不会是姐姐的对手……”
“哈哈哈哈哈……”
沈明音笑着笑着，就忽然蹙眉喷出一口血来。
沈明月瞳孔一震，立即想到什么，将手指伸进沈明音嘴里，一阵摸索后，抠出一颗被咬破的液体胶囊。
在这一刻，她明白了昨晚沈明音昨晚为何会那般异常。
沈明月盯着手里那颗混合着血液的胶囊空壳，大脑一片空白后怒问：“明音！……你做了什么？！”
她掐着沈明音脖子，去扣沈明音喉咙：“给我吐出来！都给我吐出来！”
沈明音被她弄得难受，猛地用力拍开沈明月的手，她歪着头，眼泪大滴大滴流下来，说：“晚了……姐姐……一切都完了……”
她捂了捂嘴，将喉间的血液吞下，蓄满泪水的双眸看向沈明月方向，她说：“是啊……我打不过姐姐，同样也不希望姐姐去死……”
“如果你我之间必须选择一个出来的话，那……还是姐姐活吧……”
沈明月慌乱过后拉着沈明音就要走：“走！现在跟我去找医生！还有救！”
沈明音却直接躺下睡在地上，她说：“没用的姐姐，这个毒要不了十分钟就会要人命，而且母亲也会很快过来收输家的尸体……”
沈明月咬着牙，执意要带沈明音走，她将沈明音一把抱起，不由分说：“去找医生……治好了你，我就带你走！”
沈明音躺在沈明月怀里，她看着沈明月脸上掉下来的来的眼泪，忽然笑了一声，说：“姐姐啊……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做一个阳光开朗的人吗？要知道……一个阳光开朗的人，是不会轻易哭的……”
沈明月才不管这么多，她脚下双腿跑得飞快，根本没听清沈明音说的什么：“明音，坚持住，……治好了，姐姐带你走，去很远的地方，姐姐照顾你……”
沈明音微笑着闭眼，她靠着沈明月胸口，道：“好啊……如果可以，我就跟姐姐走，……姐姐一定要照顾好我哦，把我当小猫咪一样，……娇生惯养着。”
沈明月眼泪不停滴落在沈明音脸上，她语气没有任何哭腔，却莫名听着心酸：“……嗯，姐姐一定好好养你……所以现在，不许死！”
又是一口鲜血从沈明音口中喷出，沈明音咳嗽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片刻的痛苦后，沈明音白净的脸都被血染大半。
她颤抖地抬起手，用自己血红的小手，轻轻抹去沈明月脸上不停涌出的泪水，说：“姐姐啊……笑笑，不要再哭了，笑笑吧……”
沈明月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身体却已经开始哭得颤抖，她低头，看向怀中沈明音抬眸望着自己的眼。
沈明音冲她笑笑，说：“……笑笑吧，我想……再看姐姐笑一次……”
沈明月表情停顿些许，最后努力对沈明音露出一个还算能看的笑容。
沈明音看见后终于满意，微笑着闭上眼，脑袋朝沈明月怀里凑了凑，轻声说：“姐姐……多笑笑，世家冰冷，我不希望姐姐以后……也跟那些人一样……被杀戮麻痹……”
“以后妹妹不在……姐姐你……”
“要尽量…活得……开心一点。”
沈明音的呼吸开始宁熄，身子骨也彻底软下去，因为闭眼前眼中仍是沈明月流泪的样子，所以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确实没有时间了，最后只能无奈一声：“唉……姐姐你啊……”
真不让人省心。
这声过后，沈明音便再没气息，
她死在沈明月怀中，走得很是平静，同样也充满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