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姐妹
潘和金克斯各自抱着两个纸壳箱满载而归，除了各种金属零件与工具，潘的怀里还多了一袋食材。
他没有特意去逛菜市场，只顺路买了一袋面条，还有番茄，鸡蛋，油盐一类的配料，甚至还买了一个铁锅。
塞维卡的家显然没有下厨的地方，潘怀疑她根本就没有做过饭，肯定都是在外面的小酒馆胡乱填饱肚子，这一点，金克斯也一样，她们维持着一种在潘看来不可思议的生活方式。
“你真的会做饭吗？”金克斯再次问道。
当潘提出想做饭给她们吃，实际上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厨艺如何，只是看到市场上有售卖的食物时，一段与之相关的记忆突然复苏了。
这些记忆都是些吉光片羽，且都和食物有关，名为中餐的料理配方倏然刻印在脑海中，他感到自己掌握了一种远古的神秘魔法，一股亲切的怀念之情油然而生。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潘露出自信爽朗的微笑，他知道金克斯见识过后必然会大吃一惊。
傍晚，他们刚到家，塞维卡后脚便回来了，似乎心情不错，还带了两份披萨。
潘勉强支起了简易灶台，向锅中兑入少许油，烧热，在工作台上清出一小片地方，随后拔出饮血剑，准备切番茄。
“他在做什么？”塞维卡凑近金克斯，压低声音问道。
这时潘手起剑落，以无人看清的动作将番茄切丁，将两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说这叫做中华料理。”金克斯喃喃答道。
塞维卡面露茫然，此时热油在铁锅中冒出滋滋声，潘信手打了一颗鸡蛋进去，转眼便煎成诱人的金黄色。
他循着记忆中的做法依样施为，动作愈发熟练，仿佛在做一件习以为常的小事。
在金克斯二人看来，他就像在施展一道神秘的魔法，虽然看着像煮面条。
随着料理即将完成，小屋里霎时被香气萦绕，金克斯与塞维卡不争气地咽着口水，彼此交换了一个稍显尴尬的眼神。
“他果然在施展魔法吧？”塞维卡忍不住嘀咕道。
金克斯也不禁想象着是否确有其事，那些食材她是亲眼看着潘买回来的，平日也都见过，只是从未想过以如此平平无奇的食材，竟能烹饪出如此惊人的美味，光闻着都令人馋涎欲滴。若他暗中添加了某种让食物变得更美味的魔法，那么一切便讲得通了。
潘盛了三碗番茄鸡蛋面，端到二人面前。
“好吃！”塞维卡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深吸了口气，刚尝了一口便赞声不绝。
“如果多买一些食材的话，我还可以做其他的菜。”潘微笑着说。
金克斯没吱声，但明显也吃得很尽兴，她时而抬头，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偷偷打量着潘的脸。
“潘，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厨艺，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塞维卡狼吞虎咽，一碗面转眼便见底，随后将汤汁喝得精光，
“我也不记得在哪里学过。”
塞维卡点了点头，随后安慰道：“没关系，你早晚会想起来的。”
金克斯端起碗，喝了口面汤，心想他若是恢复了记忆，恐怕就不像现在这么好相处了。
“塞维卡，你白天去干什么了？”潘忽然发现她的手背处有一道擦伤，像是某种利刃所致。
塞维卡沉默了一下，然后坦言自己去收拾烂摊子，教训了几个趁乱图谋不轨的帮派头目。
潘一听是去打架，顿时眼睛一亮，表示下次有这样的好机会要带上他。
塞维卡失笑，连声表示没问题。
“金克斯，最近外面不太平，你还是尽量不要出去为好。”塞维卡善意提醒道。
金克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放下碗，起身准备工作，忽听塞维卡说今天有个帮派头目向她示好，知道她有意维护金克斯，便将有执法官在通风管道处徘徊的消息告诉她。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金克斯不动声色，暗自留心，决定趁夜出去打探一下。
她如今是上城的眼中钉，如果对方这么快便采取针对底城的行动，那么目标百分百便是金克斯。
夜深后，她趁着其他人睡着，偷偷拿起刚完成的几颗手雷，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子。
她对底城了如指掌，想去哪里闭着眼睛都能走到。
这条路恰好经过她原来的秘密据点，朦胧的月光下，她忽然瞥见前方闪过几个人影，似乎正是朝她家的方向而去。
金克斯心生狐疑，猫着腰躲在墙角，决定跟上去看看，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背后按住她的肩膀。
金克斯汗毛倒竖，吓得险些蹦起来，刚想反击，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
发现尾随而来的是潘，金克斯气得想揍人，狠狠在他脚上踩了一下。
“你想吓死我吗？”
“嘘。”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望向前方阴影中的那些人，压低嗓音说，“那些人的打扮好像是上城的执法官，带着武器，明显是有备而来。”
“我就猜到是来捉我的。”金克斯余怒未消地瞪着他，“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潘移开视线，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试图蒙混过去。
金克斯伸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警告说：“下不为例。”
“你的新武器还没做好，那些人先交由我来解决吧。”潘主动请缨，借此转移话题。
金克斯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目光，轻咬下唇，潘有一种感觉，她似乎在假装平静。
“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我会独自面对。”金克斯斩钉截铁地说道。
看着她只带着一把手枪便去面对全副武装的执法官，潘皱起眉头，如此冲动可不像他认识的金克斯。
莫非那些人里有她在意的家伙？
如果那些执法官是螳螂捕蝉，那么他们注定会扑个空。
此刻敌明我暗，虽然金克斯缺少武器，但潘才是黄雀。
万籁俱寂，潘和金克斯悄悄靠近，看到那些人闯入之前，往脸上戴上奇怪的面具。
“是防毒面具。”金克斯冷冷地说。
果然，紧接着那些人便朝着里面扔去大量的毒气弹，金克斯死死盯着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看到蔚和那些执法官混在一起，她感到一阵无法遏制的愤怒，恨不得当场冲过去，把手雷全扔到他们脸上，炸得粉身碎骨。
潘瞧出金克斯的情绪不对劲，急忙伸手按住她的肩，示意她不要冲动。
少女纤细的肩膀正在簌簌发抖，似乎正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金克斯？”
潘温和镇定的嗓音让金克斯稍微冷静下来。
“那个红头发是我姐姐，她叫蔚。”金克斯突然泄了气似的，转身倚墙而坐，掏出腰畔的手雷，举到视线平齐处打量着，仿佛在考虑要不要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