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怪白鸟知恩图报

上回书说到，小白龙去蟠龙山寻母又是一无所获，只好悻悻地离开那里，去别处继续寻母。他走在乡间的土路上，路边的田野中一群群小鸟不时地被路人的说笑声、脚步声惊扰，突然从地面飞起惊慌而逃。由于虹县大部分区域地势低洼，河网纵横交错，大小湖泊星罗棋布，水产丰富，植被繁茂，所以这里一年四季都栖息着数以万计的留鸟，吸引着来自五湖四海越野过冬的候鸟，有体型硕大的雁鸭鸥鹭，也有娇小可爱的燕雀莺鹂。有时候群鸟突飞、遮天蔽日，万鸟齐鸣，响彻云霄；有时候树枝头、草地上两群鸟儿叽叽喳喳，此起彼伏，似乎是在争吵对阵。每当见此情景，路人都会指指点点，说笑议论着。有个行路人对同行的小白龙说：“俗话说‘鸟有鸟语，兽有兽言’，我们凡人是听不懂那些鸟儿再说什么，可是它们彼此一定理解对方想要说什么。”小白龙笑着说道：“那是肯定的，他们通过自己的语言交流传递信息。”小白龙继续说：“世人自古就与鸟儿有不解之缘，古人通过训化野鸟成家禽，通过捕鸟养鸟来维持生计，通过驯服鸦雀学说人语，通过鸟儿飞鸽传信、鸿雁传书。”那位行路人接着说：“你说的很对，不仅如此，有些鸟儿甚通人性。我们虹县这里有流传着《怪鸟知恩图报》的故事呢。”

从前，虹县有一名远近闻名的私塾先生，名叫蒋大仁。这天早上，蒋大仁从家里赶往村里私塾，去给孩子们上课。当他经过一个柳树桩，听到树桩里发出一阵“噗噗”声。蒋大仁蹲下身子，从树桩里拽出只身形硕大的鸟，这只鸟腿上被铁丝紧紧缠绕着，动弹不得。这鸟是中了捕鸟人在洞里下的套子。

蒋大仁仔细打量着那只大鸟，只见大鸟模样十分怪异：红色的眼睑，金色的尾羽，背部墨绿，腹下却是一片白。蒋大仁从未见过这种鸟，感到极其诧异，这时大鸟眼里流出泪，朝他不停哀鸣，似乎在恳求蒋大仁帮助它摆脱圈套逃生。他觉得鸟有灵性，想了想，于是动手把套子解开，放飞了这只鸟。

过了段时间，虹县发生了蝗灾，本来生长茂盛的庄稼，没过几日工夫困难被满天黑压压的蝗虫啃食个精光，可以说今年的庄稼肯定是颗粒无收了。蝗灾过后，成千上万的老百姓开始拖家带口、背井离乡逃难去了，没有了学生，私塾也散了，蒋大仁这位私塾先生也打算远走他乡另找出路谋生。这一天，蒋大仁在家收拾行李，妻子蒋氏兴冲冲从院子里跑了进来，对蒋大仁说在院子的草垛里发现了几个鸡蛋。蒋大仁随妻子到了柴房旁的草垛前，果然看到了三个白花花的鸡蛋。蒋大仁听见墙头上响起了鸟叫声，抬头望去，一只红眼睑白肚子的大鸟在鸣叫，他一眼认出，那是自己前些日子放飞的大鸟。“大鸟是报恩来了！”蒋大仁不由连连感慨。

在这之后，每日草垛里都会多出几个蛋。有时大鸟独自飞来，见了蒋大仁就鸣叫几声向院外飞，蒋大仁一路小跑跟上去，大鸟总能把他带到一些动物的尸体旁，有时是只野兔，有时是只野鸡。就这样，蒋大仁没有背井离乡，在大鸟的帮助下，倒也度过了饥荒。

蝗灾后，外出逃难的村民都纷纷返回家乡，村里人口又逐渐增多，田里的禾苗也越战越旺盛，村民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好了。蒋大仁重回私塾教书，而大鸟成了蒋大仁家的常客。在家时，蒋大仁总会执笔蘸清水到院中一块青石上写诗，每每此时，大鸟都蹲在墙头饶有兴致地观看蒋大仁题写诗句。

这天，蒋大仁出门去赶集，想到集市上买点纸墨笔砚，不巧在集市上遇到个熟人，被邀去喝了顿酒，等他们喝完酒回家时，天已暮色，白雾苍茫。蒋大仁借着酒劲，拿出刚买的笔砚，在离家不远的墙上挥毫起来，尽兴之后才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家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