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见端倪
“妈的，当鬼也这么难活么？”
张伟脚步很快，提着油灯沿着村子小路不停向前。
寂静的村子仍然有犬吠声传来，远离朱婆婆家后，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来时的方向，发现此时朱婆婆家的房间已经熄灯。
看了眼手中提着的油灯，先前的抗拒更胜，似乎鬼的本能在迫使自己丢掉手中这东西。
不过张伟却克制着没有扔掉，如果油灯能让鬼下意识疏远，其实某种角度，这也是自己的保护手段。
毕竟自己虽然是鬼，但自身的灵异却极其苛刻，这种条件不得不让张伟苟着，更何况还是在这么一个诡异荒诞的灵异村子。
留在朱婆婆家百米左右的位置，张伟没有选择继续前进，而是站在了一处熄灭的青石砖民房门口。
“不行，不能被这里的村民牵着鼻子走，否则我的处境只会越来越被动。”
他再次看向朱婆婆家方向，“我走后二楼的房间就熄灯了，柷婆婆说朱婆婆十年前就死了，那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朱婆婆家？而且回想起来，至始至终我都没见到一楼出现的朱婆婆正脸。”
因为当时的环境因素，张伟思考的时间非常有限，现在离开了朱婆婆家，张伟反倒冷静了许多，同时也发现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柷婆婆把油灯给我，她却选择留在那里，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思想，难道不应该是想着逃跑么？”
张伟越想越觉得事情古怪，他左手拿着铜镜，右手提着油灯，心里突然生出折返回去的念头。
只有回去，才能搞清楚这一切。
“只要让我确定柷婆婆死了，那么一切存在疑点的地方就都能解释。”
张伟没有退路，深入村子只会让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他不会把性命交在一个诡异婆婆的话上面。
去找村长是不可能的。
如果村长也是鬼，那自己岂不是在赤裸裸的送人头？
二话不说，张伟立刻折返回去。
为了保险起见，他特意多绕了一段距离。
只是折返的时候，他明显察觉到身后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脚步。
“被盯上了？”
张伟握紧铜镜，并没有回头。
整个村子并没有路灯，小路上基本上没有任何光源，此时已经快过子夜，原先还稀稀疏疏亮起的灯火也早已经熄灭。
张伟就如同秉烛夜游的行者，游荡在没有任何光源的地方。
幸好，油灯给予了光亮。
踏踏......
身后的脚步似乎随着时间递进，变得又靠近了几分。
张伟试着停顿过，虽然自己停下后，身后那阵脚步也会停下，但一旦自己移动，脚步的距离就会瞬间拉近几分。
一时间，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么想抓我当童子么？”
张伟麻木的脸上仿佛多了几分狰狞，他将铜镜举在自己面前，利用镜面的反光窥视着身后。
然而铜镜中，不管张伟怎样调整角度，都只能看见一双黑布鞋摆在路边。
这似乎就是朱婆婆所说的老总，也就是抓童子的官兵。
张伟已经感觉到了凶险，如果对方有完整的身体，那么自己利用铜镜模仿对方的动作，倒是能出其不意的将其关在镜中。
可是对方连个人形都没有，这要自己怎么模仿？
难不成模仿成一双黑布鞋？
踏踏的脚步声再次把张伟从思忖中拉回现实，此时这东西就距离自己不到三米的范围了。
张伟紧紧提着油灯，好在身边的油灯燃料很足，对方是鬼的情况下，油灯会影响这些东西本能的疏远。
然而事实也是如此。
张伟的脚步一直没有停下，可是身后那几双帆布鞋却始终都和自己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离，似乎本能的想要远离，但又因为某些因素，在脱离油灯后，又本能的跟了上来，因此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就是这种平衡，让张伟坚持到了朱婆婆家楼下。
他没有敲门，而是试着打开一楼大门。
让人意外的是，大门不但没锁，甚至还敞开着，而且在大门的门槛附近，还有一片凹陷的区域。
那似乎就是先前某个东西撞门时留下的印记。
张伟提着油灯走进一楼，漆黑的大堂很快被照亮，整个大堂只摆放着一张八仙桌，甚至连长条凳都没有，最诡异的是，在八仙桌上，正赫然立着一个灵位。
灵位上的字碑却是朱婆婆，而且在其后面，还附带着一张遗相，遗相中的人也和朱婆婆无差。
朱婆婆是鬼么？
回想起当时柷婆婆所说的话：“朱婆婆十年前就在芦苇荡淹死了。”
这条信息似乎对上了。
没有在这个地方停留太久，他转身朝着二楼而去。
踩着老旧腐坏的木制楼梯，尽管异响声在此刻的环境格外刺耳，但这却没有引来任何异常，甚至张伟发现，之前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黑布鞋也不见了。
似乎，进了房间后，那东西就没再跟上了。
来到二楼。
张伟重新推开自己当时的房间。
然而眼前一幕，却让他为之色变。
只见书桌台上的铜镜前，一具尸体就这么悬挂在房梁上，甚至因为破窗后的冷风，还在轻微摇摆。
通过油灯能够看出，这具尸体竟然也是朱婆婆。
在她身上，全身都肿胀着，甚至还在不停滴落着腥臭的尸水，唯一一处伤口是在脖颈位置，她的脖子被直接勒断了，红绳与皮肉粘合在一起。
不，那不是红绳，那是从喉咙处溢出的血迹。
朱婆婆死了。
难道柷婆婆才是鬼？
张伟眯着眼，铜镜前红绳上吊，镜子对床冲煞，这是巧合还是刻意的形式？
“有意思。”
沉默片刻，张伟却诡异的笑了。
“看来答案已经明了了。”
他没有因为朱婆婆的惨状而离开，甚至还面无表情的坐在了床上，似乎看着朱婆婆的尸体还会让自己心安许多。
“真是有意思，原来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你朱婆婆才是那个抓童子的官兵啊。”
张伟直接后仰躺在了床上。
“从始至终，就没有什么柷婆婆，又或者说这所谓的柷婆婆，其实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