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孺子可教
“你怎么在这里，不去上课吗？”
颜老师瞥了他身上的大包小包一眼，捧起绿芽茶抿了口。
“哦，今天放假了。”
“这也不是周末或者假期呀？”
颜老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今天晚上是中旬的【绯红之月】，难道不值得放个小假庆祝一下吗？”
陈辞无言以对，转移话题道：“我是来缴纳蒸汽费跟水费的……”
“行了，我是负责人。”
颜老师大手一挥，颇为豪迈道：“蒸汽费和水费都不用交了，我直接给你抹平账单。”
“啊，为什么？”
陈辞有些惊讶。
颜老师捋着自己的山羊胡，一脸高深莫测道：“城市居民缴费，咱们只是城墙外的流民。”
“给他们这些蛀虫交这个冤枉钱干啥？！”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辞瞬间就反应过来，敬佩地看向颜老师。
同时手上变出一瓶酒，轻轻搁到颜老师面前。
“好嘞颜老师，祝您今晚【绯红之月】愉快。”
颜老师欣慰地点点头，手上动作却不慢，把酒往办公桌下一划拉，几乎是眨眼的瞬间，那瓶酒就进到了抽屉。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如果不是颜老师提醒，陈辞还真就忘了今天是中旬的【绯红之月】升起的夜晚。
也就是说，【绯红聚会】将会在今晚月圆时再次召开。
看来今天晚上，自己又要扮演一下神秘而强大的【绯红之主】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一点是，他有实力在后面挡着，不用担心某天穿帮被信徒们乱棍打死。
陈辞心里嘀咕着，生锈的钥匙在门锁里吱嘎几下，破旧的房门应声而开。
房间里很暗，陈辞打开蒸汽照明灯，就看见李婕一脸困倦地躺在沙发上。
她脸色微红，头发被压在手中书本下面，好像一直在等着他回来。
他皱了皱眉，快步过去摸摸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才松了口气。
“困的话怎么不回房间睡，外面又没有烧炉子，在沙发上着凉了怎么办？”
“嗯，谁？”
李婕正睡得迷迷糊糊，看到是陈辞后才半清醒过来。
“奥，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她站起来，打着哈欠向自己房间走去，就要关门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嘱咐道。
“哥，那边蒸汽炉灶上给你热着米粥呢，等会别忘了过去喝。”
“还有，晚上别喊我起床了。”
陈辞应了一声，把东西归类放好后就向着厨房走去。
半路上他就闻到一股糊味，陈辞心里顿感不妙。
果不其然，掀开盖子一看，连水都被烧干了，一坨黑糊糊的东西贴在锅底，已经全然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陈辞表情僵硬的看着这一堆黑暗料理，犹豫再三后，终究还是没敢下口。
只能说小姑娘出发点是好的，
但下次还是别出发了，省的浪费粮食。
他叹息着用铁勺盛出来这一坨东西，收拾收拾用布袋子装了进来，准备趁着等会下楼顺道喂给垃圾桶。
容他锐评一下，喂给流浪猫狗都怕把那些小动物毒死......
当然，受红月污染而变异的巨型猫狗不算。
剩下来的一些时间，他打扫了一下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厨房，把买回来的米面和蔬菜放好，甚至还通了一下不知道堵了多久的厕所......
在他干活的期间，黑皮笔记本一直不肯消停。
陈辞在一边干活，它就在一边哗啦哗啦地翻页，或者说浮现出一些黄色动物恐龙的抽象图片，扰得他心烦意乱。
陈辞实在是受够了这件没用的【禁忌物】，明明排名如此靠前，怎么实际效果看起来跟废物似的。
想到这里，他二话不说，直接给它丢进一旁的水桶里。
伴随着咕嘟咕嘟的气泡上浮，陈辞的耳朵终于归于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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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逝，【绯红之月】已然爬上天边的正上方，散发出绯红色的光芒，抚慰着地上的万千生灵。
今天是一个月的中旬，在某几个节点的【绯红之月】往往会更加明亮。
也就是说，这时候的夜晚会更加静谧、安全、令人向往。
与此同时，第二次的【绯红聚会】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绯红色光影闪烁，‘学者’小姐凭空出现在铺着绯红软垫的椅子上，淡金色的流苏自然下垂，坠落在打磨光滑的地板上。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依然是那座熟悉的绯红色宫殿，银水晶制成的圆桌还是那样的澄澈透明。
水晶桌面上刻画着一个个的神秘符号，散发着微弱的银白色光芒。
她识趣地收回目光，不再关注它们。
在前几次她想要记住这些符号，好去【光明历典籍藏馆】查阅它们的意思。
结果脑袋疼了好几天，也没有完成这项工作，她也就知难而退了。
圆桌旁围着四把高背的椅子，上面俱是空空如也。
不错嘛，看来自己这次又是第一个到这里的。
她从心里夸了一下自己，随后发现一丝不同以往的地方。
咦，等会，那不是老贝克的椅子吗？
吾主怎么把它搬出来了？
‘学者’小姐压下心里升起的惊讶，心里揣测道。
老贝克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绯红聚会】上了，久到她和‘猎人’甚至认为，他很可能已经死在某个‘诡异’和非凡生物手上。
这样看来，好像情况并非如此？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旁边几张椅子上也出现了戴着绯红面具的人影。
“晚上好啊，‘学者’小姐。”
“晚上好啊，‘祈月人’。”
‘学者’小姐微笑着回应，同时藏在面具后的眼睛再度打量起来她。
‘祈月’小姐似乎年龄不是很大，有种十三四岁小姑娘那种尚未脱落的稚气，这点从她身上的小熊外套就能轻易看出。
至于一旁明明是第二位到来，却依然不声不响的‘黑沼’的小姐，她就有些难以把握了。
只能粗略地感知到，她或许是位不弱的【非凡者】。
她会是哪个方向的【非凡者】，觉醒的【天赋】又是什么呢？
‘学者’小姐心里燃起了浓厚的兴趣，她受性格使然，一向对未知的事物抱有着格外强烈的好奇心。
或许，这也是她入职怪谈研究所的一个重要原因。
尽管她为此付出了惨痛，乃至难以承受的代价。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次‘猎人’反而是最晚落座的一位，他手里提着一个乌黑色的大袋子。
黑山羊胃袋里面这次装的好像是活物，轮廓在袋子表面剧烈起伏。
‘学者’小姐离袋子比较近，能听到里面好像有隐隐约约的嚎叫声传出。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