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异变为鱼
时老板人直接僵在了原地，嘴唇抖动着，却终究还是没有敢发出声音。
陈辞没想到，在【红月历】3024年还能听到如此亲切的国粹，钦佩感动之余，他在心底为这个老板送上真挚的祝福。
祝贺他从小个体户成功转变为无产工人。
老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随即仇视的目光立刻挪向躲起来的陈辞。
两个黑黑的眼珠就像两只锥子，简直要从他脸上扎个洞出来。
陈辞心里骤然一紧，连心跳都加快了一拍。
这老板不会准备狗急跳墙，当黄金矿工也要拉个垫背的吧。
怕什么来什么。
只见那个老板直接就是一指他，声音尖锐，类似爆鸣：“好，既然这样，那他也得跟我一起下矿井。”
“两个人都一起下地狱！”
“谁啊，”胡林不耐烦地看去，随即就呆在原地，似乎有些不敢确认。
他又用肥厚的手掌揉了揉眼：“我没看错吧，这不是我的好‘邻居’吗？”
“哈哈哈！”胡林的眼睛高兴地眯了起来，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感：“正愁着找不到你呢，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陈辞从容不迫道：“意外，都是意外。”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手里凝聚出一丝极细的绯红能量，一心二用，控制着它钻进时老板的伤口里。
他表情格外真诚：“你听我解释，都是这个老板先勾引我。”
“企图让我这个花季且帅气的‘流民’受到腐蚀，做出一些【绯红之月】下不应该出现的事情。”
“到矿井底下再解释去吧，那里的‘啮金鼠’和‘血蝙蝠’一定愿意听你说话。”
胡林根本不听解释，从怀里摸出一副手铐，狞笑道：“让我在【驱逐者】面前丢了个这么大的脸。”
“你就老老实实地等着被送到矿井去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陈辞竟然毫不反抗，反而乖乖举起手来，让他把手铐铐上。
过程进行的极其顺利，没有丝毫纰漏。
胡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从这个青年昨天讹钱的行为就可以看出，这并不像是一个会乖乖束手就擒的人。
伴随着一声脆响，铁质手铐被牢牢地拷在陈辞手上，胡林心里的大石头才总算是平稳落地。
他嘲笑地看着面不改色的陈辞，故意开口道。
“呵呵，你可能不知道，这个手铐可是连【非凡者】都可以铐住的。”
“无论你再怎么耍小心思，都不可能逃出来......”
陈辞依然是那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听闻此言，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淡然，如同一湾不起波澜的黑色深潭。
淡淡的声音从胡林心里传来。
“何必呢......”
“什么？”
胡林有些讶异，紧接着异变突起。
一旁安静站着的店老板突然发疯，直接迎着两人冲上来，死死抱住架着陈辞的胡林。
“喂喂喂，你在干什么呢，快给我放手！”
胡林大惊失色，赶紧用另一只还空着的手去赶他，想让他赶紧滚开。
时老板就像是没听到一般，两只黑色的手抓住胡林的臂膀，往自己嘴边一递，伸出血盆大口就直接咬了下去。
“你他妈疯了！”
胡林感觉到刺骨的疼痛，在这股巨大的刺激下，他也迸发出一股蛮力，从时老板的手臂里挣脱出来。
陈辞手被铐住，没法自由移动，在惯性的作用下，只得重重砸倒在落满灰尘的地板上，激起一圈飘荡的土烟。
胡林也来不及顾他，捂住血流如注的胳膊，那上面满是细密如孔洞的伤口，密密麻麻，就像是被某种鱼类咬过一般。
他看向面前的非人生物，满脸都是惊慌与不可思议。
“你，你居然是鱼状的【异变体】！”
陈辞滚了一下，换了个更方便的观战角度。
打量着已经大不相同的时老板，此刻他身上已经没有半点人样了。
原本正常的胳膊上长出一截截锋锐的骨刺，五根细长的手指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宽大到畸形的手掌。
看起来，有点像是鱼鳍。
或许是异变时间太短的缘故，他的身上并没有长满暗绿色的鱼鳞，只是在脸颊、脖颈等要害处长了一些。
剩下的部位虽然看似还是普通的人类皮肤，但也已经开始泛绿......
‘时老板’似乎听到胡林的喊叫，他诡异的一笑，露出满嘴细密的牙齿
一排排的牙齿小而锋利，就像是倒三角排列在鱼嘴中。
陈辞看得清楚，一块从胡林肩膀上撕下的肉就含在它的嘴中，被它用长满倒钩的舌头反复舔舐。
汁水四溢，就好像在品尝什么珍馐佳肴一般。
胡林彻底被吓破了胆子，怪叫一声，转身就往着门外跑去。
可是胡林肉体凡胎，又怎么可能跑得过异变后的诡异鱼类生物。
况且他跑得急，没有注意脚下，逃生路上又被倒在地上的陈辞绊了一跤。
身上的血被蹭到地上，来回挪动，拼凑起一朵暗红色的血花。
他臃肿的身躯倒在地上，手掌撑着地板连连后退，一双又粗又短的腿向前面徒劳地蹬着。
他哭丧着脸道：“不不不，别杀我呀，大不了我不罚你的钱了啊！”
“鱼爷爷，我错了，饶了我吧！”
突然，他的后背抵到一堵坚硬的东西。
那，是家具厂的墙壁。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刺骨的寒冷传遍身侧。
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锋锐的鱼刺就像是西方的刺剑，缓缓地、不容置疑地、以一种绝对的力量，径直捅穿了他的喉咙。
血水从他的喉管汩汩地冒出，如同一汪刚刚解冻的山泉......
胡林的头颅无力地歪了下来，临死前他的脸上还带着一抹不解的表情。
“为什么这个店老板会突然异变呢？”
“旁边还有个活人你是看不见吗？！”
陈辞自然不会去跟一具尸体解释，他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异变体】，悄悄站起来，向着已经被撕破的大门走去。
他一边安静地走着，一边从心里暗自计算着时间。
差不多了，刚才洛云所说的【驱逐者】，或许也快要来了吧。
不过毕竟做戏要做全套，他慌张地小步跑着，但或许是由于太过紧张的缘故。
他还是不小心地碰到了一块长条木板，木板从货柜上掉下来，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
里面的‘时老板’抬起它那尖锐的鱼头，一双泛白的鱼眼向着门口扫去。
几乎是几个眨眼的瞬间，它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游了过来，锋锐的牙齿朝着陈辞的脖颈狠狠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