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吗起手，未必小丑
首都国际机场，vip候机室。
一身穿运动服，长相清冷的少女此刻正低头看着手机，柳眉轻蹙。
两分半钟后。
似是困扰的问题没得到解决。
少女眉头皱得更紧了。
手机页面从微讯跳转到一款互动问答软件上，输入问题：
[男生突然发“在吗”是什么意思？]
点击搜索后，一条条标着用户名和时间的回答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借钱。建议楼主直接拉黑！]
[神烦那些发“在吗”的人，有事说事不行吗？]
[发在吗肯定是有事相求啦~]
一连看了几十个答案。
少女眉头稍稍舒展。
切回微讯，点击好友头像。
在看到陈扬最近的那条动态，仍是多年前那条“是兄弟，就帮我砍一刀”的链接后。
洛溪芷莞尔一笑。
将页面切回聊天框。
点击转账，输入10000。
但很快她删掉一个零。
片刻后又取消转账。
手机页面再次切换到问答软件上，搜索词条：
[如何在不伤害男孩子自尊的情况下给对方转账。]
……
与此同时。
聊天框另一头。
看着昵称栏上几次“正在输入”又取消的提示。
陈扬坐在沙发上欲哭无泪。
遂愤怒的看向沈小秋。
“你看，我都说了，在吗起手，必是小丑！”
沈小秋对此不以为然。
“发错对象才叫小丑！找对人，你就是发个哦对方也愿意配合你。”
“什么意思？”
察觉这话里有东西。
陈扬坐直身子，摸着下巴，片刻后他眼睛微亮，有些不确定道：
“你是说，洛溪芷对我有好感？”
“好感？”
沈小球拍拍他肩膀：“大胆点！洛姐姐对你不止好感，她还垂涎你的美色。”
陈扬先是一愣，然后一喜，最后又半信半疑道：“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倒不是对自己颜值没信心。
主要是对方过于优秀。
从初一开学时洛溪芷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那天起。
他生活就充满洛溪芷的传说。
长得像仙女。
五年级直跳初中。
年年考全级第一之余。
奥数，钢琴，英语竞赛，学校叫得上名的比赛洛溪芷统统拿下！
更绝的是这种颜智双高的人设下，洛溪芷还有着极其优越的家庭背景。
每天奔驰接送。
入学当天家里更是豪无人性的承包食堂，在之后三年里无差别提高全校师生伙食，过年过节还会给他们加菜发水果。
夸张到陈扬一度以为自己穿进了财阀背景下的韩剧中。
“骗你？我没那么无聊。”
沈小秋笑盈盈的看他：“你想不想知道前世你和洛姐姐后来怎么样了？”
“想。”
陈扬毫不犹豫点头。
点完见沈小秋不说话，就在那似笑非笑的看他，他没好气的催促：
“你倒是说啊！”
“后来啊~”
沈小秋拉长鼻音，坏笑着朝他伸出手：“想知道你得先给钱，十万！”
“多少？？你怎么不去抢！！”
“哎，你答对了，我就是在抢。”
两颗小虎牙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沈小球朝他挤眉弄眼。
陈扬嘴角抽了抽。
哪能不知道沈小秋是在报复自己早上记账的事。
遂摆摆手：“别闹！大不了奶粉钱我不要了。”
“闹？谁和你闹了。”
沈小秋眉开眼笑。
从沙发上一跃而下。
绕过茶几。
在电视机下面那排抽屉里翻找出纸笔，踮着脚尖趴在桌子上，歪七扭八的写下一张欠条。
[兹有陈扬（312321##8848）欠沈小秋女士rmb100，000.0（十万）元整。2024年，6月，29号]
“来，签名。”
看着那格式板正的欠条。
陈扬嘴角抽搐，刚想拒绝。
沈小秋不由分说把欠条和笔一起塞他手里，嬉皮笑脸道：
“十万换一段感情真不贵。难不成你想眼睁睁看着洛姐姐跟前世一样，成为你生命中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听得爱而不得这四个字。
陈扬浑身不得劲。
犹豫片刻后咬牙。
“行！我签！”
说着他举起笔。
就要落款。
却是被沈小秋拦了下。
“欸~等下。右手，用右手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除了打桌球，其他事都用的右手！”
被看穿后。
陈扬表情尴尬。
神色无奈的换回右手。
签完把笔往桌上一扔。
“行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还有先说好。
这十万不止买信息，你还得帮我追到洛溪芷，追不到你得退一赔十!”
“okok！你放心，包拿下的！”
沈小秋拍拍胸脯，心满意足的将欠条折叠后揣进兜里。
但转头又朝他眨眨眼。
“事先声明，我是能包牵手成功。可回头你自己整幺蛾子，非搞什么青春疼痛文学，那可不怨我。”
“什么青春疼痛文学？啥意思？？”陈扬眯眼，有种不详预感。
“就字面意思。”
沈小秋乐呵一笑，话锋一转回到最开始那个后来的问题。
“你和洛姐姐确实有后来，
就在多年后的校友会上。
你借着酒劲，半开玩笑的向回国参加聚会的洛姐姐袒露心声。
也就那时。
你才发现原来洛姐姐也喜欢你。
你所感慨的爱而不得和白月光。
实际是双向暗恋。”
“双向暗恋？？？”
陈扬神色愕然。
“嗯哼~不然你以为洛姐姐她家里人闲着蛋疼承包食堂炫富啊？
实际上那是洛姐姐以保证每次都考年级第一为条件和家里换的。”
说到这，沈小秋眼中出现三分佩服七分向往的神色。
“除了为你承包食堂。
跳级跟你上同一所初中，参加比赛拿奖让你认识她，隔三差五就在操场上被你偶遇。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洛姐姐为吸引你注意刻意做的。”
“吸引我注意？”
陈扬张了张嘴，“不是，那为啥她不直接和我说呢？”
“和你说?”
沈小秋笑了。
抬手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就不得不说你小子牛逼。
你记不记得你认识个女网友。
你两相谈甚欢。
那女网友中考完还跟你表白了。”
“嗯？你是说？？卧槽！！”
一声国粹脱口而出。
陈扬骤然把时间线对上了。
初一他打游戏时确实认识个网友。
因为对方技术好还总愿给他辅助，所以两人加了q，从游戏搭子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直至中考完对方跟他表白。
由于每次提爆照对方都百般推辞，陈扬自以为是那种颜值不高的妹子，遂以不早恋为由无情拒绝。
还故作成熟的让对方也别早恋，好好学习，争取考清北，
要实在忍不住想谈，那就想想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可不是咯！”
沈小秋语气促狭：“在你的帮助下，洛姐姐找到了自己的梦想。
即攻克癌症，造福全人类！
哦，还有。
洛姐姐之所以同意跟家里人搬去京都并入读清北附中，就是因为你说不想早恋和争取上清北。
后面放弃清北，去了哈佛医学院，也是因为你鼓励她去追梦。”
“？？？”
陈扬瞠目结舌，又追问道：
“那后来呢？
大学之后洛溪芷有没有再找我？
同学会后我两在一起了吗？”
“没有。”
沈小秋摇头，撇着嘴朝他：“上大学时你变心了，你爱上了一个渣女。
至于后面同学会。
因为你已经和夏姐在一起了。
所以你再次拒绝了洛姐姐。”
“拒绝？我疯了吧！
这不应该选全都要？”
“哦豁，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沈小秋一脸果然如此。
陈扬脸上表情一滞，干笑道：
“你别多想，我这不是根据你说的人设进行合理推测嘛。
既然你说我被渣女虐的死去活来，后面还变成个又傍富婆又养嫩模的软饭渣男。没理由拒绝自己的白月光吧？”
说实话，沈小秋的话他不是很信，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嗯哼，理是这么个理！
不过你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洛姐姐。
于你而言，你对年少时那段过往心存美好，不忍破坏。
而洛姐姐跟夏姐姐不一样。
她从来不是恋爱脑，她只是有自己的感情观。
洛姐姐要的是那种触及灵魂，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爱。
若非如此。
她也不会只默默对你好。
更不会披着马甲用小号跟你聊天，试图让你喜欢上没有颜值和家世背景加持的她。”
说到这，沈小秋眉眼弯弯的指着桌上亮起的手机道：“呐，应该是洛姐姐来信，瞅瞅呗。”
陈扬闻言拿起手机，指纹解锁。
一个头顶着大问号的可爱表情包跃于屏幕之上。
在表情包发完的两分钟和五分钟，洛溪芷又分别发来两条信息。
[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吗？尽管开口。微笑.GIF]
[头顶问号的可爱表情包.GIF]
看着这几条信息。
再想想沈小秋刚刚的话。
陈扬眯眼思考。
很快得出个结论。
洛溪芷有可能真喜欢自己……
念头浮现瞬间。
他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紧跟着又扑通扑通的狂跳。
口干舌燥间。
他把手放在手机的二十六字键盘上。
可好一会儿，
迟迟未动。
因为他不知道应该发点什么，更害怕发错点什么会破坏洛溪芷对自己的好感。
看着他那纠结的样。
沈小秋只觉好笑，眼珠子转了转后笑眯眯道：“咋啦？露怯了？要不要姐姐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