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对着土地爱的深沉
里克夫男爵脸部红肿，说话含糊不清：“真是好诗，能为您的好诗献出我微不足道的脸皮是我的荣幸。”
他的内心在颤抖，克斯子爵的笑容太具有欺骗性，他的行为过界了。
他早该想起以自私，邪恶和阴险著称的梅赛德斯家族，眼前的子爵虽未继承暗黑血脉，但在邪恶的环境中长大，并靠自己的谋略得到封赏的家伙内心也该和他们家族的人差不多。
聂凡没有想到克斯会做出有失风度的事。
里克夫男爵红肿的脸皮尽量挤出笑容，疼痛让他龇牙咧嘴，他和克斯说了几句离别的话术，并邀请对方上他家做客后表示要离开。
但他刚走两步，聂凡突然从后面喊了句男爵，“马丹少爷的事我真的很悲伤，葬礼后我可以去您家进行魔法表演，您要是不介意我丧气的黑火球的话。”
他意外地回过头去，一张悲伤的倒八字脸出现在视线中，他从未想过人类能做出那么悲伤的表情，看到这张脸让他想到一种魔兽——悲伤蛙。
公会管事贝利晃了晃手中的拐杖，他变得和他右手边的兰文一样，说不出话，他明明和聂凡说过悲伤的问题，聂凡在父亲的葬礼上脸色纹丝未动，结果提到里克夫的儿子马旦时悲伤的像是死了人。
而克斯子爵注意到聂凡脸上的表情却是大喜，情报没错，这小子的情感何止是正常，充沛都不能形容啊！不枉自己弄脏手。
里克夫的红红的脸色发紫：“不用了！”
面对着宾客们奇怪的目光，聂凡显得不好意思：“抱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请原谅我的泪腺过长，现在才反应过来。”
他换作哭腔，扑向墓碑“父亲，您说您怎么就走了呢？让我和妹妹咋活呀！呜呜~”
聂凡哭的话是中式乡村哭灵的样式。
来宾们听得云里雾里，这种简单，直白的追悼词他们从未听过，但很能调动心灵，让他们联想到自身，场上为数不多的几位女士忍不住哭出声。
她们走到前去，将悲伤脸少年抱入胸怀，呜咽道：“聂凡·梅赛德斯，可怜的孩子，人们在注意到你的光辉时何曾想起你不过还是十六岁的少年，哭吧，哭吧，我的孩子。”
聂凡变得真的痛苦，因为他现在身高的原因，他几乎喘不过气，从此他知道了弹性的坏处就是没有间隙。
事情解决完后，葬礼如期进行，不过发生了刚刚的事情，众人很难再进入到悲伤的氛围。
牧师也忘记读词读到哪里，只能从头再来，他读的心不在焉，看过大量追悼词，主持过不下于百场葬礼，他从未想过能从一位少年嘴中听到直白却感人的追悼词，现在他还在沉浸在其中。
所以他变得毫无感情地读着无赖的词句，听的台下的壮汉们昏昏欲睡，没办法太阳太暖了。
葬礼在平静中结束，牧师追悼完毕，有位刚醒的冒险者甚至迷迷糊糊鼓起掌，另一个还没醒的大汉下意识的叫了声好。
直到被人打醒，两个壮汉满脸通红。
聂凡无语，都是来凑数的也装的像点吧。
几天后未收受邀参加葬礼的冒险者纷纷感到可惜，能见到一位子爵位的大人物不说，光是听说聂凡有世界上最悲伤的脸，他们都好奇的不行，从此莱茵城哄小孩子睡觉的恐怖人物克比的故事又衍生出另一个版本，一个教育孩子的版本。
两个版本可以做到无缝连接。
在那个版本中有位少年，他的父亲性情古怪，待少年不好，但少年对父亲依旧孝顺，而少年的名字叫聂凡。
人群散去，送走人后，在场上的只有克莉丝，贝利，克斯子爵等人。
贝利道：“聂凡，你父亲的事情已经告以段落，生活还要向前，过几天是公会统一的小组组建、交流大会，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高难度的任务全都是一些小队任务，当年的亚瑟王的实力强横，但依旧是靠着那支被誉为【王之哀伤】的队伍才坐上王位。”
聂凡点头道：“我会去的。”
克斯子爵却哎了一声：“聂凡，我的大侄子，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亚瑟王的小队成员哪个不是各自职业数的上号的人物，他们没有王的智慧但实力绝不会比王差，我不是发表有损王的形象的言论《亚瑟王的自传》中王亲自写下的内容。”
“而你拥有高贵的梅赛德斯血脉，而且我看你妹妹的神色不变，她应该也有。”克斯笑着看向可莉，“所以说你应该回归家族，接受家族的帮助，和同样的天才组队你才能走的长远，那本书的事情已经过去，王室也严禁封查那种禁书，尤其是对我们家族。”
说完，克斯看向贝利花白的头发，贝利老腰直点：“对对对，子爵大人说的对，能获得家族的帮助更好。”
贝利内心滴血，他真怕聂凡心动，要是聂凡选择离开，眼前的这片墓地的钱是公会出的，里克夫男爵也得罪了，虽说以男爵要面子的性格和公会和他多年的交情，他们的关系几乎还是没有任何破裂，双方本就是互利关系，虚假但牢靠。
但未来莱茵城的公会将会失去一个主力，就算今后聂凡要高飞，可起码要在莱茵城待上一段时间啊，那样他们的名声提升，在年终的各地区分会评上也能取得较高名次，名次关乎到资源的分配。
而且他本人也有些喜欢这个真性情的孩子，现在莱茵城内的年轻人大多追求潮流，不管好的坏的都学。
可贝利的担心没有几秒，聂凡回答干脆：“子爵大人，谢谢您的好意，但我现在还沉浸在父亲去世的悲伤中，我留恋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只是简单接触，克斯便大致了解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对聂凡近乎扯淡的回答他没有说破。
走前克斯说了句聂凡不明白的话。
“我相信你会来找我的，因为你是一个梅赛德斯，你妹妹的气息更为纯正，诅咒迟早会找上门，你们无处可逃。”
“其实没有什么，放轻松点，对了，还有你那个什么眼泪，土地的很不错，我听着比那些王宫里的诗人的要好。”